董言的妻弟名叫张升,是个不喜文好武的人,与方威可谓是一见如故,两个人用手比比划划的较量着招式。
唯有顾祥的家丁和孙全闲的无聊,忽听得有人大声呼喊:“放榜了,放榜了,大家伙小心些,千万别被人群挤倒啊!”
张升和方威连忙停止了口头比武,和孙全二人一起护卫在孙山三人的四周,防备着他们被人推倒踩踏。
不久之后便有文吏和顺天府差役在全副武装的士兵保护下,按照惯例开始唱榜请赏喜钱。
“正德十五年春闱会试共录取二百八十六名贡士,符合十中取一的规制。第二百八十六名董言董仁华,陕西承宣布政使司延安府宜川县人氏,捷报连登金榜。”
差役们照例高呼三遍后,便等待着中榜者投掷喜钱。
这些中贡士者可都是举人老爷,参加殿试又不会被黜落,妥妥的金榜进士,后面高呼的“捷报连登金榜”可沒有丝毫虚言逢迎。
董言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兴奋与不敢置信交杂在一起,让他无法控制住情绪。
他双眼流淌着喜悦的泪水,心中却在暗自向亡故的岳父兼恩师祷告祝福。
孙山看到董言和张升二人都保持着痴痴呆呆的模样,急忙上前拍了拍他俩的臂膀,低声提醒二人。
“仁华兄,升弟,该投掷喜钱了。恭喜仁华兄荣登贡榜,喜报连登金榜,贺喜仁华兄。”
张升很快反应过来,取出一锭大约五两的银子,隔着远远的距离,十分准确的投掷在唱名差役的脚下。
董言躬身向孙山施礼道谢:“多谢孟坚贤弟出手相助之恩,否则我恐怕要辜负了岳父大人的深厚大恩,哪里能够有幸吊贡榜之尾。”
孙山连忙伸手搀扶起董言,开玩笑的调侃对方。
“嘿嘿,从今天起,不幸落贡榜的举子们该自嘲名落董言了,呵呵呵呵呵呵,山有幸与仁华兄同名,都是三生有幸啊!”
看到董言有些尴尬之色,孙山又调整神色宽慰他:“仁华兄此次运气不济分到臭号,只能吊贡榜之尾,实在是有些令人遗憾,殿试时定能一展所长。”
董言不以为然的回应道:“嘿嘿,不管名次有多低,总算是有幸荣登贡榜,我已经是心满意足了,再次多谢孟坚贤弟相助之大恩。”
两个人只顾着叙谈,没注意到唱榜差役已念诵到第二百零一名。
“正德十五年春闱会试第二百零一名顾祥顾伯和,山东承宣布政使司青州府日照县人氏,喜报连登金榜。”
这一次该轮到顾祥惊喜的呆愣住了,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令随行家丁投掷喜钱。
那名家丁可没有张升的本事,只好从人群中硬挤过去,才将喜钱投掷到差役的脚下。
接下来一直没有出现孙山的名字,连山东布政使司考生们都很少有幸登榜,这让孙山等人有些莫名其妙,也微微感到有些出乎意外。
山东一带自古是孔孟之乡,各朝各代人才辈出,名士大儒层出不穷,历来是杰出文才的诞生地。
自大明开国以来,山东被列入北榜之内,每一届春闱会试都会有很多举人荣登贡榜,不知为何此次中榜人数如此稀少?
这种反常的情况同样被众观榜举子们注意到,只是还有头五十名的榜单未曾公布,谁也不敢公开出面提出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