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礼一看势头不妙,便撒腿向家中跑去,先禀告了祖父和祖母,又惊动了孙青父子,一行人连袂去找孙山求援。
孙山听罢不禁皱紧了眉头,这打杀人命在古今社会都是重案,也是不可饶恕的罪行。
自己即便去了榆阳庄,也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总不能让自己昧着良心偏𥘵包庇方威吧?
这不仅违背了自己一向尊崇的公平公正原则,也违背了目己的良心。
在他心目中是不能为之的罪恶勾当,也是绝对不能逾越的红线。
只盼方威是一时性起,失手打死了常乐,希望能用巨额赔偿,换得常氏一族的谅解,让方威服多年重刑,而逃脱斩首死刑。
唉,反正怎么操作,都未必是好结果,也不一定能真正帮助到姑父一家。
至于让孙山帮助方家用重金收买县衙官吏,为方威免去刑罚,孙山是绝对不会答应的,他不屑为之也不敢胡作妄为。
何况明朝的律法极为严苛,一旦事发暴露,会祸及到家中亲人,甚至会犯抄家灭族的大罪。
当孙山一行人赶到榆阳庄方威家时,天色已经大亮,红彤彤的朝阳照射着大地,虽没有一丝热量,却让人感到舒适温暖。
看到孙氏一族最有出息的妻侄孙山来了,方父仿佛感受到几分温暖,脸上流露出一丝期盼之色。
孙二妮也不再无助的绝望放声大哭,同样一脸希冀的望着自己的堂侄,祈盼孙山能够帮助儿子洗脱杀人罪犯的罪名。
方氏家族的族人们也像吃了激素一样,言行举止变得更加强势起来,将常氏族人统统逐出了方家小院。
常里长名叫常小年,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衣着打扮也和平常农户差不太多。
他的身材削瘦挺拔,就像一根大竹竿似的干瘦干瘦,浑身沒有三两肉,不过他的双眸闭合之间流露出一丝精明狡黠之色。
此人读过几年蒙学,人也极为善谈,是一个机智伶俐的精明之人。
常小年一直不想和方威一家发生较大的矛盾冲突,因为方家现在有了一个乡试副榜第一名的少年亲戚孙山。
否则就凭方威时不时的去找他的大儿媳付氏约会,时常与他纠缠着准允付氏改嫁,常小年岂能甘愿忍气吞声,岂能与方威一家善罢甘休?
换在之前孙山未发达时,常小年早叫族中子弟痛殴方威一顿,顺便再去方家讹诈些钱财,以此重责警告方威小儿。
可如今常小年唯一的二儿子常乐被方威一拳打死,让他断绝了后嗣香火传承。
这在古人看来绝对是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他常小年岂能龟缩不前努力抗争,任由杀子仇人方威逍遥法外?
否则常小年死后也无脸去见九泉之下的老妻和两个儿子,也无脸再存活在人世间,受万人唾骂嫌弃。
常小年想到此处斗志陡增,他一脸悲愤激动之色,又不失礼节的主动向孙山施礼发问。
“不知孙孝廉大驾光临鄙庄,实在是失礼,失礼。小老儿常小年忝居榆阳庄里长,见过孙孝廉,望孙孝廉原谅小老儿痛失爱子后的无礼慢待之处。”
面对常小年不卑不亢且不失礼仪的问好赔罪,孙山禁不住高看了对方一眼。
同时他也在心中警醒,此人不是普通的农户村夫,心智和心机都极佳,是个不太好对付的狡黠精干之人,自己当慎重应对此人。
于是孙山主动拱手回礼:“常里长不必客气,孙某也是听说那不争气的表弟方威一时不慎误伤了贵公子,才特地赶来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