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寂静无声,刚苏醒过来的苏亭亭脑海中嗡的一声,心跳都停止了,这突然出现的一幕惊呆了所有人。
一分钟,或者更短,外面再度响起了水声,就在窗外,不过这一次声音越来越远,很快消失在湖水方向。
几人动也不敢动,直到声音彻底消失,又等了好一会,邝洪义悄悄贴近门缝,发觉外面的雾气已经散了,不远处另一间房的烛火也亮了起来,邝洪义长长舒了口气。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直到这一刻,大家终于敢正常呼吸了。
许粟第一个站起身,缓缓活动着有些麻木的关节,她已经保持同一个姿势好长时间。
“呜...呜...”
杨逍也松了口气,这时他才注意到用一股幽怨眼神盯着自己的苏亭亭,忙松开手。
“你怎么回事?”邝洪义居高临下盯着苏亭亭,颇有些兴师问罪的意味,“刚才要不是楚兄弟,你就麻烦了,还不谢谢人家!”
苏亭亭捂着被刺伤的地方,眼泪汪汪的,地上就是那个凶器烛台,“谢谢你。”
杨逍摆摆手,“你太客气了。”
苏亭亭眼看着杨逍又顺手把掰断的蜡烛插回烛台上,动作老练自然,似乎他非常习惯做这种事。
几人重新将蜡烛点了起来,光亮驱散黑暗,就好似重回人间,“不要太担心,那东西已经来过了,这才第一晚,应该不会有事了。”邝洪义以一个过来人的口吻宽慰道。
“大家收拾一下,准备休息吧。”许粟接过杨逍递过去的烛台,将蜡烛重新点燃后放于桌上,“老规矩,这种地方必须留人守夜,两人一班,谁守第一班?”
许粟是看着邝洪义说的,毕竟这里说到底只有他们两个才是有经验的老玩家。
邝洪义活动着手腕,沉闷的嗯了一声,“那这样吧,咱们俩一人带一班,我先来,楚兄弟跟着我,苏亭亭受了惊吓,你带她先休息吧。”
许粟没什么意见,倒是苏亭亭捂着受伤的部位,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颇有些可怜。
许粟在房间翻找一番,最后在床下一个木箱子里找到了一些油纸包裹好的药膏,大概辨认一番后,就带着苏亭亭躲去了书橱后面,帮她上药。
一番折腾后,许粟走去一张床打算休息,见到苏亭亭还可怜兮兮的跟在身后,许粟皱起眉,“去另一张床,自己睡!”
苏亭亭不敢得罪许粟,只好可怜唧唧的走向另一张床,因为有伤,所以只能趴在床上,不过杨逍清楚之前的事对她打击颇大,今夜想睡踏实是不可能了。
杨逍和邝洪义围坐在桌旁,忠实的执行守夜任务,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杨逍注意到躺在床上的许粟呼吸平稳,貌似真的睡着了。
“楚老弟,之前在面粉厂多有得罪,我不知道你也是这次的玩家之一,还当你是来此地猎奇的年轻人,你也明白,那地方有古怪。”邝洪义态度出奇的和善,端起茶壶给杨逍倒了杯茶,仿佛是熟络的朋友间在拉家常。
“我知道,大哥也是为我好。”杨逍很上道。
听到杨逍变了称呼邝洪义嘴角咧开,心情肉眼可见的好,“楚老弟真是明事理的人,你我在此相遇也是缘分,若是不嫌弃,你以后就叫我邝大哥,我喊你楚老弟,以后咱兄弟互相多帮衬。”
说完这些邝洪义扫了许粟那张床一眼,随后凑近一些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楚老弟初来乍到,剧本里面有些门道你不懂,这里能要人命的从来不止刚才那种东西,还有人,在这个世界不要轻信任何人,无论是NPC还是队友。”
杨逍故作诧异,“邝大哥此话怎讲?”
“哎,来到这种地方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总要有人被永远的留在这里,这个世界可没有法律约束,为了活下去,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邝洪义话锋一转,“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寻找到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合作,这样会大大增加活下去的几率。”
“楚兄弟,不瞒你说,我的真实身份是名警察。”邝洪义正襟危坐,突然涌出的正义感遍布全身,“这是我第三次来到剧本世界,还算有一定经验,有哪里不明白你就问我,我知无不答,对了,楚老弟你是做什么的?”
杨逍苦笑,“我真是在奶茶店打工的,我还以为你们一开始说的都是真的。”
笑了笑,邝洪义还是那副客气的态度,不过眼神却变了,“楚老弟说笑了,一个奶茶店打工的能知道纸姑爷,还知道的这么详细?”
“我没事爱看书,民间风水秘书,诡异民俗这一类,纸姑爷不算什么,别的也略懂一些。”杨逍依旧是那副诚恳的表情,让人挑不出毛病。
这番说辞邝洪义自然不信,可又不好直接撕破脸,只好赔笑道:“那倒是我眼拙了,没想到小小奶茶店竟也卧虎藏龙,也罢,相信我们合作,一定能闯出一条生路。”
“仰仗邝大哥了。”杨逍充满感激的伸出手,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邝大哥对今日之事怎么看?”杨逍想从邝洪义这位老玩家身上再挖出一些有用信息。
“就现在情况看,这封家肯定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害死了刚才那个家伙,对方怨气难消,化为厉鬼找上门来寻仇了。”邝洪义继续说道,“还有,之前我在面粉厂的时候也录了一段视频,倒是没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不过等我晚上回去,再次回放的时候,背景音里能隐约听到一阵缥缈的唱腔,和刚才的唱戏声很像。”
“这剧本的名字就是葑门鬼戏。”杨逍提醒。
邝洪义点了下头,“没错,所以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这场要面对的就是这只唱戏鬼,等到天亮我们兵分几路,尽量在日头落山前查出这只鬼的身份,还有这封家究竟做了什么恶事,惹出灭门之祸。”
“对了,楚老弟你提防着点那个史大力,他不大对劲。”邝洪义很严肃的说。
“怎么说?”
“我怀疑他手上有人命,不止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