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半个月都见不到周恨生的人影,通常是他一回来方愿瓷睡着了,早上走的时候方愿瓷还在睡觉,方愿瓷每天早上都是神清气爽的,只要不看见周恨生,她一整天的心情都是好的。
罕见的是连苏小小都一连好几天都看不到人影,方愿瓷斜靠在门上望着在花园追着自己尾巴咬的飞飞,飞飞乐此不疲的追着自己的尾巴,一阵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宁静的一幕,方愿瓷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打过来的人,她按下接通键,“喂,黎昕姐”。
“小瓷,在干嘛呢”?电话那头是藏不住的雀跃。
方愿瓷站直身子握紧电话,边回电话边往屋里走,“发呆呢,怎么了”?
“我在医院你可以来一下吗?姜瑜这几天忙得人都见不到”黎昕回头瞥了一眼围满人的B超室,她动作轻柔的抚摸着隆起的小腹,脸上是挂不住的温柔笑意。
“好,我马上来”说着快步往楼上跑,方愿瓷取下橱柜里的包挂在身上就可以往楼下跑,路过花园时看见吴妈正在给那些花花草草浇水,方愿瓷丢下一句“中午不回来吃饭了”就跑得没影了。
吴妈还没有反应过来,方愿瓷就跑得老远了,一旁的飞飞委屈的坐在地上,吴妈走过去将它抱起伸出手顺着它的毛发,“今天又剩你和我喽”。
飞飞委屈的嗷了一声就趴在吴妈怀里。
方愿瓷赶到医院时就看见姜瑜脖子上挂着黎昕的包搀着黎昕从B超室里出来,黎昕嗔怪着姜瑜好像是在责怪他来迟了,姜瑜笑得一脸谄媚捏着黎昕的肩膀,不知说了些什么,黎昕被他逗得咯咯笑。
看到这一幕的方愿瓷将自己隐藏在角落里,不去打破着美好的一幕,她拿出手机告诉黎昕自己在路上有事耽误了,可能来不了了,黎昕大方的表示没事,让她晚上去家里吃饭。
方愿瓷一边在手机上应着一边往外走,在路边随便拦住一辆出租车,上车的那一刻她竟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去墓园”说完方愿瓷的头靠在座椅上安静的望着一闪而过的街景,光秃秃的梧桐树在寒风依旧挺立着,一段记忆涌入方愿瓷的脑海。
14岁的方愿瓷拉着陆云珩踩着地面上的梧桐叶,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方愿瓷玩得不亦乐乎而陆云珩在一旁看着,他的肩膀上背着方愿瓷的书包手里拿着热气腾腾的烤红薯,笑脸盈盈的望着那个踩着梧桐叶的女孩,女孩扎着马尾辫一脚一片梧桐叶,踩得不亦乐乎。
马尾随着女孩的动作摇晃着,女孩一蹦一跳的模样深深刻进陆云珩心里,在陆云珩走神之际一只温暖的手拽住他的手,“阿珩,我们一起来玩啊”说着女孩拽他开始踩起了梧桐叶。
陆云珩一边护着烤红薯一边随着方愿瓷的节奏开始踩,两人累了就开始坐在长椅上开始吃冷掉的烤红薯,方愿瓷狼吞虎咽的将手中的烤红薯吃尽,她还扭过头眼巴巴的注视着陆云珩手里吃了一半的烤红薯,吃的太快方愿瓷都没有注意自己的嘴角沾了烤红薯的残渣,陆云珩伸出手揩去方愿瓷脸上的残渣,又将手里的烤红薯分了一半,把大的一半递给方愿瓷。
方愿瓷接过烤红薯眯着眼睛说了一句谢谢,大快朵颐起来。
陆云珩一双眼睛落在方愿瓷身上,小姑娘脸蛋红扑扑的看上去像两个可爱的红苹果,陆云珩没忍住捏了捏,好可爱。
“小姐,到了”一个雄厚的声音打破回忆,将方愿瓷从过去拽了回来,方愿瓷付了钱说了一句谢谢就下车,她站在墓园里不由的拽了拽衣服将寒风抵御在外面,爸爸妈妈,小瓷来看你们了。
自从和周恨生在一起后,方愿瓷来墓园的次数屈指可数,她不敢来面对方竞川和苏抒,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来面对他们,可能是因为生气吧,他们再也没有来过自己梦里。
方愿瓷走到墓前跪坐下来,她摸着苏抒的墓碑将头靠了上去,就像小时候依偎在苏抒怀里一样,依偎在墓碑上企图在冰冷的两块墓碑上找寻着两人的温暖。
“妈妈,我想你了”方愿瓷缓缓阖上眼,刺骨的寒风不断在耳边环绕,吵得方愿瓷眼泪都出来了,“妈妈,我真的好想你们”,哽咽的声音伴随着风在墓园里飘荡着。
临近下午方愿瓷才离开墓园,刚走出墓园就看见迎面跑来的周恨生,他眼里的焦作在望见方愿瓷的那一刻瞬间化为灰烬,他快步上前将浑身冰冷的方愿瓷抱进怀里,力度大得感觉他要将方愿瓷融化在怀里一样,“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方愿瓷抬眸注视着他,急匆匆跑来的他衣服拉链都没有拉好,脸上担忧的神情还没有褪去,周恨生见方愿瓷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他捧起方愿瓷的脸仔仔细细的检查着,“怎么了”?
方愿瓷推开他微微摇头,周恨生一把拽住方愿瓷冰冷的双手,双手被冻得发紫,他心疼的将方愿瓷再一次搂进怀里,“我们回家”。
一路上周恨生都将方愿瓷小心翼翼的护在怀里,方愿瓷难得乖巧,周恨生捧起方愿瓷的手轻轻的吻落在方愿瓷的手背上,方愿瓷只是抬眼看了一眼并没有收回手。
“阿瓷,等我忙完了这段时间就好好陪你”。
方愿瓷“嗯”了一声就在充满雪松香的怀里沉沉睡去,周恨生轻轻拍着方愿瓷的后背,一上一下的节奏拍打下方愿瓷睡得更香了。
在接到吴妈电话的那一刻周恨生的心像是被人紧紧拽住一样,难受得厉害,他打了好几个电话都被冰冷的机械音给替代,他派在方愿瓷身边暗地里保护她的保镖,也在她进了医院的那一刻被他撤了回来,想着跟着黎昕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举动让让他担惊受怕了一个下午。
他捏着方愿瓷的手心,渐渐回暖的手下意识的握住他的手,这一刻周恨生的心才算彻底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