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菲雅·摩曼,金雀花家族的第四女,相比于金雀花家族的长女,她的名声从来不在外界显露出来,而只在剑师中流传。
传闻她以魔剑的碎屑为材料刻画自身回路,一身武力超凡,同领域无人能挡。
同时脸又长得极美,和她的姐姐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多了几分清秀和稚嫩,同样的淡金色头发她扎成单马尾,比起端庄高贵的苏菲亚,更多了几分青春活力。
开始比赛不到一刻,她独自来到一处山脚,一只异兽猛地扑来,却一剑斩之,划去双耳,熟练地将这血淋淋之物放入腰间的皮袋。
然而继续朝四周看去,搜寻着下一个目标。
这已经是她斩杀的第十只异兽,而其他人此时也不过杀了五六只。
这种杀戮效率,只怕是看着让其他人心惊。
此时,不远处的山头竟缓缓出现人影,快速朝着她走来。
露菲雅有些警惕地握住剑柄,那人走得近了,终于放缓了步子,他一脸慎重地看向露菲雅腰间沉沉的皮袋,道:“看来我的选择没有错。”
这么短时间内就猎杀了这么多的异兽,他一路赶过来也是一个异兽都没放过,不过是杀了六个异兽,他腰间的皮袋也显然没有对方腰间的皮袋沉。
“你是八班的?有事吗?”她皱眉问道,手依然紧紧地按在剑柄上,没有丝毫要松下来的意思。
茗都没有说话,只是也拿出自己的武器,漠然地看着她,其中意味已经不言而喻。
露菲雅拔剑横于胸前,全身肌肉绷紧,身体内部的血液、血管、骨骼、肌肉乃至全身上下所有的魔能回路都开始逐渐运转。
她面对的是想要夺走她猎物的对手,她不会留手。
身体如同拉紧的弓弦,弦松之时,又如疾雷的箭矢徒然闪至茗都身前,长剑骤然横扫,只听见兵器相交击之声,茗都退了两步。
露菲雅眼睛中闪过显露不可置信之色。
如此强力的一击,换来的却是这么简单的结果,这已经很让人匪夷所思,但露菲雅震惊的地方不在这里。
而是兵器交击时那人给她的感觉竟然是三境。
许多人没有和三境交手过,不知道其中区别,但是露菲雅常年和家族中的三境切磋,知道当她用剑攻向对方时兵器交击时会发出轻微的颤动。
茗都看见对方讶异的神色,倒是没有想到她这么快就能猜出他的境界。
这样他的神色倒是轻松了些,“看来你已经明白我们之间的差距了,直接交出腰间的东西吧,不用再浪费时间了。”
露菲雅好看的眉毛深深皱起,她虽然对眼前人抢劫的行为十分不耻,但想起比赛的规则,却发现这种行为似乎也挑不出毛病来。
她深知三境与二境之间的差别之大,于是乘其不备拔腿就跑,只是对方早有防范,利剑猛地刺向她的大腿。
她拔剑抵挡,不敌,剑于大腿中洞穿,然而她也顺势用剑割伤了对方的手臂,血液飞溅到她的身上。
茗都后退半步,看着自己被划伤的手臂微微皱眉,并非是因为伤口的疼痛,而是自己竟然被一个二境所伤。
露菲雅大腿被洞穿,战力无力,只能扶剑而半跪。
“不要动多余的心思,这场比赛我不会手下留情。”茗都淡漠道。
但她眼神依然坚定,不愿意轻易将比赛的结果让出,若是她的猎物被夺走,比赛必输无疑。
此时她手腕上的血玉手链却沾了茗都的血,微微发热,让她忍不住看向血玉手链。
只见那血红色的手链慢慢地被染上了一丝黑色,她身体僵硬了一下,这种血玉至纯至善,只有恶物才会似的血玉变黑,那是污染。
这种恶物除了荒郊上被侵蚀的异兽,就只有那些潜藏在阴暗角落里的异教徒。
他是异教徒!
发现了这一点她并不声张,甚至还打算顺势将这些猎物让出去,但是刚才她停留在自己手腕上的动作却早已使得茗都注意。
他看见了那染黑的血玉,刚刚那里染上了他的血。
作为神教教徒,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这种东西意味着什么。
他沉默不言,全部收住的武器再次拔出,漠然地一步步走向前。
在这片沉默中,死亡的意味越加明显。
他动了杀心。
就算之前她还是有些怀疑,但现在几乎是肯定了。
而且也可以自己无法避免的死亡结局。
如果他要辩解那她还尚且可以演戏配合,但是这种直接的杀人灭口的行动几乎就在告诉她,他就是异教徒,他要杀人灭口。
露菲雅知道自己决然没有再赢过他的可能,然而依然持剑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只是结果已然注定。
男人一剑刺穿了她的腹部,她倒地不起,意识逐渐昏迷。
然后她听到了脚步声。
不止一个人的脚步声,凌乱的草地践踏声有着两个独立的节奏,应当是有两个人。
茗都正要上前补刀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身后来了一个人,三境的警觉让他瞬间闪开几步,再回头,果然看见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学生正站在他身后不足五米处。
声音有些近了,脚步声便很难掩盖,然而能够走到身后五米这依然不是常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茗都诧异地看着那个学生,只觉得这人他很是陌生,一班队伍中的人他都记过,绝对没有这个人,反倒是其他地方这张脸有些熟悉。
对了,是一班里面其他的人。
他曾经远远地看过对手班级里所有的学生,虽然大部分脸都很陌生,但不包括眼前这个人。
因为他很特别,他有着可以和其他人徒然分明开来的鲜明感,近乎某种莫名的特质。
不明白这个学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他必须要确保杀了露菲雅,而且也要把见到这一幕的人也杀了。
于是他也不问那个学生为什么不参赛却来到这里,不问他看到了什么,不问他认不认识自己……
他只知道,他要杀了他。
于是握住武器就要杀他。
令他感到疑惑的是,那学生笑了笑,像是没有感觉到自己即将死亡的事实,竟然旁若无人地说着话。
他想,这学生实在蠢,现在不逃,还在说什么东西,指望他能放过他吗?
只是靠近了听清了那话,茗都眼球震颤,身形顿住,仿佛听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