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碧海扬帆

黑帆领的海湾比不上那些繁华、重要的海港，由夯土堆砌，石板拼接，一个简陋的海湾，便初具雏形。

屋外寒风呼啸，汹涌澎湃的海浪拍击着海岸，溅起一阵阵浪花，海外正起着风暴，冬天拂晓黎明的海上又黑又冷。

卡米尔骂骂咧咧从梦中柔软、温暖的被窝中爬了出来，穿戴防寒效果近乎为零的破旧皮甲，从枕下掏出昨日精细打磨抛光处理过的匕首，刀刃表面呈现出明亮的金属光泽。

关于刀剑打磨工艺，博学的卡米尔略有涉及。

这可是他手上唯一的保命武器。

仔细打磨才会让他在残酷的海盗船上活命。

“希望能有点用。”掂量昨晚花了不少时间打磨的匕首，他喃喃道。

推开门后，卡米尔忍不住直打哆嗦，空气中弥漫着冰冷的气息。

“这个鬼天气！真……”卡米尔牙齿咬的“格格”作响，身体不自主的抖擞着，迷糊的大脑瞬间清醒了。

“这得有零下十来度了吧，真不知道原主怎么忍受下去，不被冻死。”

作为一个在舒适圈中躺惯了着的文明人，卡米尔实在忍受不了这刺骨的寒冷，他想要温暖的羽绒衣、想要祛寒的热水、想要冷暖自如的大空调。

总之，开局第一天，他就受够了！

但没办法，还要生存。

他总是要面对现实。

黑帆领海湾，港阔水深，是东海岸潮差较小的一处海湾，是天然的避风港，背倚山麓，易守难攻。

蔚蓝汪洋上海鸟盘旋，海湾处，二艘大型帆船和七八艘渔船挂上骷髅交错的黑帆，在碧波上。

卡米尔躺在第二艘大型帆船上，这里是副舰，尖桅和诸多辅助的角帆和侧帆装着鹅毛扇一样的黑帆，一簇簇的黑船帆，是黑帆海贼团独有的标志。

无形的乱风中，吹荡着风帆，锈迹斑驳的铁锚纹丝不动，死死的嵌入海底，牢牢的抓住帆船。

作为黑帆水手预备役，什么搬东西、打扫的脏活累活都要干。

做完了所有出海前的准备，卡米尔才有空余的时间躺在帆船上，思考余生。

“卡米尔，听说了吗？我们要去那个魔鬼海域，那个被诡异浓雾常年笼罩的死亡之地。”同为黑帆水手预备役的塞姆围了过来，对着他大声惊呼。

黑帆海贼团的大副同样听到了塞姆的话，他的反应有点大，卡米尔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恐惧与震惊。

这个大副一动不动的握着长剑，仿佛这艘船上有什么危险，他死死的盯着正前方的塞姆，脸上肌肉紧绷的仿佛一片石雕，他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几个字却比冷冽海上的风还要寒冷:“……去魔鬼海域？你是听谁说的，小子？……”

“大……大副？！”黑帆水手预备役的塞姆被大副狰狞的表情吓了一跳，一时半会有些彷徨，语无伦次道:“您说什么？！……”

“魔鬼海域！”

船上的大副却仿佛没有看到塞姆惶恐的样子，他只是尽全力握住剑柄，仿佛要对什么东西怒吼一般嘶声咆哮，而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塞姆被突如其来的巨吼吓得瘫软在地。

“我听……我听船长说的。”黑帆水手预备役塞姆用生平最快、最清晰的语气。

“船长！该死，他难道还没有放弃吗？……”大副脸上的肌肉绷的更紧了，五官狰狞的挤在一起，又急又气的他挥舞的长剑疯狂挥舞着，似乎都要吃人了。

几乎所有的老水手都尖叫起来。

卡米尔就在他们中间，在沉默中带着迷茫看着他们。

莫不是那个所谓的魔鬼海域非常的恐怖，让常年刀口上舔血，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海盗们都望而生畏？

“不行，我一定要去劝船长……”大副猛吸一口气，恢复了平静，但他的眼眸深处却多了一丝惊异恐惧，他的目光看着平静、沉默的卡米尔，咧嘴一笑后摇了摇头：“看来你还不知道我们将要面对着什么！……”

大副匆匆离开了副舰，前往了黑帆海贼团的主舰黑珍珠号，看上去是准备说服船长哈特曼。

有资深的船员摇头:“船长的性格是说一不二的。”

“魔鬼海域……有些耳熟，等等那不是整个东海岸有名的禁地，据说没有一艘船可以通行那里。”

有一个黑帆水手预备役想了起来，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船长的目标是魔鬼海域？那可是传说中巫师降下邪恶诅咒的地方，整片海域都受到了污染，无数的海怪在那里盘踞着，邪恶致命污染的雾霭蔓延在那里，时常有空的幽灵船从那个地方飘出来。

这个预备役的话，激起了所有人的话茬，一人一句开始讨论起魔鬼海域种种致命的危险，在他们的描述中，一个凶险无比、暗藏杀机的凶地、绝地形象，在卡米尔心中构建着。

对了，还有巫师！

卡米尔在心中反复咀嚼着这个名词，在他们每个人的话中，巫师出现的频率都相当的高。

而且，在这个世界，巫师总是跟邪恶、危险挂钩，那些有名的禁地总是被挂上被巫师诅咒的名号。

最后，大副回来了，带着无比阴沉的脸庞，当众用巨剑砍烂了硬木密封的酒桶，发泄了一番。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敢去问，片刻后，大副命令收锚杨帆，准备出发。

“看来是没成功。”黑帆水手预备役的塞姆来到了卡米尔叹息道，他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那些水手给他说了不少魔鬼海域恐怖的事，现在的他在低咏着风暴女神的名号，在祈祷着自己的命运。

集结钟敲响了，急促的钟声之后伴随着水手们杂乱慌张的脚步，黑帆立了起来，铁锚从海底收了回来，黑帆水手唱着海贼之歌，风帆放下，白橡木制作的舰头，刺破碧空，激起层层海涛带着银白色的浪花掠过船舷，两侧十八只船桨在海中拍打着波纹。

“嘿呦！嘿呦！”

卡米尔和塞姆就在摇船桨，他们在下船仓，这里全都是黑帆水手预备役，哈特曼船长招收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在逆风的时候，保持船只的航行速度。

“碧海扬帆，我们的目标是魔鬼海域，我要去征服那里。”

哈特曼船长站在黑珍珠号甲板上，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造型精美、表面铭刻着诸多海洋象征和神圣符号的小巧罗盘，啪的一声按开金属盒子盖子后，那罗盘上的指针立刻飞快旋转起来，并最终稳稳停在了某个位子。

“声音真的大呀！这让我想到了立flag。”卡米尔拍了拍耳鸣的耳朵，想要用一个冷笑话来活跃一下气氛。

回应他的却是塞姆哭丧一样的脸庞。

逆水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