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磨一剑

这时,稷下学宫依旧处于全盛时期。在齐威王田因齐时期,稷下学宫扩大发展,学者云集,开始出现极其繁荣的盛况,而孟子就是在齐威王时期来到这里的。到齐宣王田辟疆时期,稷下学宫达到鼎盛,而孟子在齐宣王时期取得了“客卿”之位。不过,齐宣王对孟子虽然十分尊重,但在一些关键问题上二人始终未能取得一致意见,即孟子坚持王道政治而齐宣王无法接受而坚持其霸道政治,最具体的表现便是在燕国大乱时齐国大将匡章率军攻伐燕国并占领其全境。后来,在燕国百姓及其他诸侯国的压力下,齐国被迫撤军。事实证明,孟子的意见是正确的,而这样的结果虽然使得齐宣王对孟子有愧疚,但实际上又不可能真正接受孟子的王道政治主张。因此,孟子决定离开齐国。

齐湣王初期,稷下学宫依旧持续着繁荣的局面,如田骈、慎子、接子等一批老的学者还在,同时又成长起来一大批中年学者,其中孟子弟子居多,故而在这里儒家学说是最盛的学问。荀况开始深入学习儒家学说,并对早年所学习的《诗》《书》《礼》进行了更加全面的学习和研讨,尤其其中的许多精彩片段完全能够背诵。就这样,荀况夙兴夜寐、孜孜不倦,完全沉浸到了阅读诗书和典籍的学习中。

在四年多的时间里,荀况将当时所能看到的书全部阅读和归纳总结完毕,完成了学业的第一个轮回。荀况曾经概括总结自己学习的开端与学成的过程:“学恶乎始?恶乎终?曰:其数则始乎诵经,终乎读礼;其义则始乎为士,终乎为圣人。真积力久则入。学至乎没而后止也。”参见《荀子·劝学篇》。意思是,学习要从诵经开始,诵经包括《诗》《书》《礼》《易》《春秋》,最终要在读《礼》及实践礼中结束。学习开始的追求是做士人,最终是成为圣人,而圣人必须要全德——既要有高尚的道德情操,还要有极其渊博的学识。真正集聚精力不断努力,时间久了自然就会进入境界之中。学习是没有终点的,要到生命终止的时候才可以停止。

“真积力久则入。学至乎没而后止也。”这两句是荀况内心体验的真实表达,是一切对生命和价值有深刻认识的人的共同心声。

当荀况到十八岁的时候,他的身份发生了变化,已经由学生转变为讲师,正式登上稷下学宫的讲坛并成为最年轻的教师。当时,掌管稷下学宫的是田骈,他是继淳于髡之后联系稷下学宫和齐国朝廷的关键人物。田骈是齐国宗室,又是大学者,为人豪爽,有担当,而他对已由少年成长为青年的荀况实在是太喜欢了,于是考核其学问并及时将其提升为教师。荀况所学所讲的是儒家学说,他已成为稷下学宫继孟子之后儒家学说的第一人,将儒学推向了又一个高峰。

在荀况二十二岁的时候,田骈让其成为稷下学宫的祭酒。这时,荀况已经成长为身高八尺半(约1.8米)的男子汉,上中等身材,再加上满腹经纶,内修、外美兼具,最是人生得意的时期。

经过七年时间,荀况由一个从邯郸来稷下学宫求学的十五岁少年成长为天下最高学府——稷下学宫的祭酒。此时,荀况已经过了弱冠之年,因此在后文里便将其称为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