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砚辞还来不及细想,就感受到了江槿初均匀的呼吸,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江槿初早就睡着了。
霍砚辞伸手摸了摸江槿初的眉眼,将她紧皱的眉头扶平,这才抱起她走了出去。
还好那时留了门缝,霍砚辞打开房门就看到了桌子上散着的玻璃瓶,每走一步,葡萄味也愈发浓烈。
找到了房间,霍砚辞就小心翼翼的把江槿初放到了床上,用指腹轻轻抹去睫毛上的泪珠。
睡着的江槿初很安静也很乖巧,是霍砚辞从来没有见过的一面。
但无论是清冷的一面还是可爱的一面,霍砚辞都为之动容倾倒。
等掖好被角,霍砚辞又细心的将窗帘拉的严严实实,连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轻轻关上房门,霍砚辞伸手将桌子上的玻璃瓶都放到了垃圾袋里。看着厨房没有任何厨具,好奇的霍砚辞这才打开了冰箱和柜子,这才发现里面全是速冻食品和速食。
霍砚辞抬头看了一眼卧室的房门,眼里交杂着晦暗不明。
“她每天只吃这些吗?”
“她男朋友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自从看到昨晚他们吵架,再加上今天江槿初哭着说的那些话,霍砚辞现在是愈发看不上孟衍。
自从霍砚辞知道江槿初有男朋友之后从来没做出过越界的行为,但经过这么多天的发现,他觉得江槿初比他想象的还要脆弱易碎。
没有人懂她,没有人呵护她,这让霍砚辞更加想保护她,让她永远开心快乐。
“既然你照顾不好他,那就由我来。”霍砚辞暗自下定决心,眼神也坚定了几分。
他的祖父祖母从商,外公外婆从政。在他们的熏陶下,他建立了正确的三观。
但他们又在霍砚辞很小的时候告诉他,“你喜欢的任何东西,都要去争取,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无论结果如何。”
但江槿初不是东西,她是霍砚辞的珍宝,是第一次见面就久久不能忘怀的蔷薇。
等做好这一切,霍砚辞才轻轻关上房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刘姨来的时候,霍砚辞正好从浴室里出来,浴巾大力擦着头发,几滴水珠也印在了深蓝色睡衣上。
刘姨看着桌子上原封不动的早餐顿时急了,“少爷,早餐是不合胃口。”
霍砚辞摇了摇头,“没有,就是一时忘了。”
刘姨也不好再说什么,继续洗着手里的菜。但直觉告诉她,这一切应该和早上那个女孩有关。
“午餐还需要做两份吗?”刘姨突然想到。
霍砚辞看着对面的房门想了想,他觉得江槿初不会醒那么早。
“不用,晚餐做两份就行。”霍砚辞边说边将浴巾放到了一边,给自己的生活助理发了信息。
收到对面的回复后,霍砚辞刚准备放下手机,就看微信弹出了信息。
林锦:晚上出来happy不!
顾云弦:随便。
林锦回复顾云弦:又是随便,爱去不去。
顾云璟:我哥不去,我去。
林锦回复顾云璟:还是云璟弟弟好,比你那个木头哥哥好多了。
顾云璟:那是当然。
顾云弦:怎么还带人身攻击的。
周时按:位置发我,晚点到。
林锦:砚砚来不来。
霍砚辞:不许叫我小名(死亡微笑)我不去,晚上有事。
顾云璟:砚哥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林锦:唉唉唉,小璟不带你这么玩的。顾云弦,快出来管管你弟。
顾云弦:管不了一点,谁不知道他偶像是砚辞哥哥。
周时按:这话说的,怎么酸酸的。
霍砚辞:顾云弦你别这么叫我,恶心。
……
敲门声响起,霍砚辞又回了两句这才把手机放下。
因为没有关门,刘姨抬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捧着一摞书的小王。
小王在看到霍砚辞后把书放到了桌子上便说:“少爷,您要的书。”
霍砚辞点了点头,拿起了最上面的那一本翻了起来。
小王刚要关上门就听见了霍砚辞的声音。
“不用管。”
小王点了点头又擦了擦额头的汗就离开了。
“少爷,您这是要学厨艺呀!”
霍砚辞点了点头回应,“是要学的。”
“那您要是不嫌弃我来教您呗。”刘姨笑嘻嘻的,看样子是对自己的厨艺很有信心。
霍砚辞笑了笑,“没事,我先看看书,遇到不会的再问您。”
刘姨知道霍砚辞是怕麻烦自己,也不好继续说下去。
他们家的这个少爷,从小自制力就极强,不让人担心,还总是替她们这群保姆着想,怕麻烦她们。
可她们领着高额的工资,这些事情都是份内的,所以只好更加用心的照顾霍砚辞。
吃完午饭后,刘姨便开始收拾房间,霍砚辞决定实践一下,刘姨看着也时不时指导一下。
黄昏时分,远处的天空已经连成了一条线,晚霞也迎着风一点点消散。
江槿初刚睁开眼睛就是漆黑一片,顿时一片慌张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不喜欢黑暗的环境,会让她害怕惶恐,会想起那个绵长漆黑的夜晚,和细碎的哭声,这一切都压的她喘不上来气。
江槿初连鞋都没穿就跑出了卧室,看着窗户外的晚霞,她猛烈跳动的心脏这才趋于正常。
用冷水洗了把脸,脑子里闪过了一些细碎的片段,她好像吃了一碗很好吃的面,又抱着人哭了起来。
但那个人的脸,她始终想不起来。
镜子里的自己不知不觉流下了泪水,她刚刚又梦到了八岁那年,那个改变她人生的一年,那个黑暗可怕的一年。
穿了双拖鞋,江槿初这才走到厨房,发现玻璃瓶已经被整理好了,桌子上还贴着一张便利贴。
“抱歉,擅作主张整理了一下桌面。”
江槿初这才惊觉,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
她透过猫眼看着对面开着的房门,突然就看到了霍砚辞那张脸。
江槿初一惊急忙转身,她的新邻居是霍砚辞。
又想起了醉酒时干的一切,江槿初拍了拍脑袋,真是悔不当初。
如果是别人,江槿初会第一时间上门恳请原谅。
但那个人偏偏是霍砚辞,所有她狼狈的时候都正巧被他看见。
最最最最关键的是,自己当成还对他说了那些伤人的话。
“其实你不用总和我说抱歉和谢谢之类的话,我们之间难道不是朋友吗?”
“朋友?”
“我没有朋友。”
“那我可以做你的第一个朋友吗?”
“谢谢,但我不需要朋友。”
往事历历在目,江槿初感觉自己都可以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