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他的思绪。达利安打开门,酒保布莱伦满头大汗的站在门外。
“非常抱歉,愿女神保佑,我迟到了”
“仪式还未开始,你来的正是时候,家属们正在道别”
眼神交流中,达利安注意到酒保神情透露着一丝愤怒和恐惧,但他并未多问。先进行仪式是要紧之事。
达利安关上门,“这位是酒保布莱伦先生。”
“非常抱歉,我来晚了。”酒保满是歉意的说
“教会的先生们,真心感谢你们能来”老妇人的女儿强忍眼泪“我父亲可能撑不过今晚了,你们能给他来布道,让我们很是高兴了。请您们等一下,我母亲还想再说几句”
“好的,愿女神保佑,教会之子会为每个信徒祈祷的。”
在他们送别完后,老人沉沉睡去。达利安看着床上那一束微弱的火焰,正一点点熄灭,老人正一点点死去。
“请开始吧,教会的先生们先生”老妇人擦去眼角泪水,“别让他再受苦了”
老妇人与儿女退到一旁。达利安拉紧窗帘,关上灯。逝亡女神最喜欢黑夜,追悼仪式最适合的时节是傍晚,那是白天与黑夜交替的时候,逝亡女神从梦中苏醒,会带领她将要逝去的信徒们前往终末之地。
达利安打开木箱,从木箱里取出几根香薰蜡烛和一本泛黄《新月宣言》,他戴上手套,守在老人右侧。
在老人左侧,布莱伦正调着酒,他摇晃着酒具,娴熟的将调好的酒倒入四只高脚杯中,将其中三杯分给老妇人他们。
“莫斯本酒”布莱伦收拾杯具,“是女神最喜爱的美酒,喝下它能缓解您们的忧伤”
“生者喝下它,缓解悲伤。但墨斯本果的苦涩会让他们铭记逝者。”
“逝者喝下它,会忘记痛苦,女神会带他进入天国”
三人将酒一饮而尽,在酒保帮助下,老妇人将酒喂进老人口中。
达利安戴好手套,将四支熏香蜡烛摆在床四角。
“四支香薰蜡烛代表着受洗礼者的四位命之冠。”他边摆边解释“”
布莱伦点燃其中一支,递给老妇人说“请您为逝者点燃他的命之冠。”
老妇人愣在那里,达利安继续解释说“命之冠只应由此生挚爱之人点燃,教会之子不应去做。”
老妇人接过灯,将蜡烛一一引燃。
“请您们退到一旁,吾将代表女神为逝者祈祷。”达利安举起《新月宣言》,翻到第五百五十五页。
在昏暗的病房里,四支香薰蜡烛静静地燃烧着,在那微弱的烛光下,酒保在床边渡步,入殓师在床边高声吟唱。
酒保在左,入殓师在右。
香薰蜡烛燃烧的香气让人心情舒畅,香气宜人。
他们齐唱道:“正位之主,逝亡女神,伟大的女神,请您倾听我们的呼唤。”
酒保说道“今日,您的孩子,信仰新月的约翰法拉尼先生在此止步,请您为他指路”
入殓师低唱“铭记逝者,勿忘女神,请您为他指路,”
蜡烛摇曳,香薰的气息,吟唱的高歌。四支蜡烛同时熄灭。达利安看见老人的生命之火也随之熄灭,他已前往安息之地。达利安合上宣言,亲人围了上来,他们哭泣呼唤,为老人送上最后的别离。
新月教会的仪式并不繁杂,但绝不亵渎。他和酒保深深地弯下腰,向老人鞠了一躬。那是对生命的尊重。
仪式之后,他们收拾好一切,默默地离开,剩下的悲伤只能由亲人承担。
达利安和布莱伦在医院长廊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集合那边情况如何?”达利安问
“情况不乐观,出了点意外”布莱伦答
“具体发生了什么?”达利安又问
“不好说,只能说不好处理”布莱伦又答
达利安又问,布莱伦又答。
一问一答,达利安不耐烦了,他不再多问,咽了咽口水,烟瘾又犯了,他反感医院,这破地方禁止吸烟,禁止吸烟完全是在扼杀他的生命,随即将布莱伦扔在身后,自顾自的走进卫生间。
“去抽烟?”
“猜的真准”达利安把木箱放在一边,掏出烟,叼着一根走进洗手间。
嘴角的烟掉落在地,达利安没有去拾。眼前的一幕让他有些难以置信。
少女,哭泣,卫生间。达利安脑子乱转,眼前的一幕让他有些混乱。
他清晰的记得入口标有蓝色小人和“男士请进”四个大字。
达利安缓过神来,点燃香烟,决定不去理会,任凭她哭泣。正如《新月宣言》所说“圣职人员在任何情况都应保持该有的礼仪与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