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东楼

唐·许浑

一上高城万里愁，蒹葭杨柳似汀洲。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鸟下绿芜秦苑夕，蝉鸣黄叶汉宫秋。

行人莫问当年事，故国东来渭水流。

8月12日

许浑是晚唐时期最重要的诗人之一。与《谢亭送别》一样，这首诗也是他最为脍炙人口的名篇。

咸阳与唐都长安隔河相望。它本来是秦王朝的都城，而长安又曾是西汉的首都。这里城南有溪，城西正对慈佛寺阁。这些景象，今天说来，都是徒留在文献中的历史知识了。可在许浑登楼之际，却还是一片片亲眼可见的历史遗迹。

故而我们眼中的千古名句，于诗人只是信手拈来。他在王朝末世中登楼，看到江南故乡常见的蒹葭杨柳，却掩映着一片荒芜冷落的秦苑汉宫，兴衰之理不可追问。他目送斜阳在密云中落下，耳听风声带来山雨。这一切或许只是实景，却因恰到好处的安排，写出了风云变化的动势。尾联以历史不可追问，只有渭水千年如故作结，又与日落雨来的黄昏景象一起，恰巧喻示了唐王朝的衰亡。

清·袁耀·山雨欲来图轴

“山雨欲来风满楼”，后来几乎成为俗语，用以表示事情发生之前总会有前兆。同时，它也成了一个很好的画题，尤其适合那些擅长描绘亭台楼阁的画家。清代初年，袁江袁耀叔侄俩是这一类绘画的专家。这件作品非常出名，风在哪儿？在云里，树枝里，在被刮跑的扇子上，在闲谈者狂乱的发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