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菲尔和付瑶回到办公室,付瑶冲着大家喊了一嗓子,“处长给大家带好吃的了,大家想吃过来拿,牛肉干和大枣”。
大家听到声音,齐乎乎的聚了过来,付瑶把两个袋子往桌上一放,任由大家自行抓取。办公区的人还是太多了,除了火炬中心,还有部分办公区属于新闻宣传部,僧多粥少,即将见底的时候。叶紫突然从其中一个袋子里发现两个精致的盒子,打开一看竟然是两枚徽章,圆形和不规则方形徽章各一枚。叶紫大惊,“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听到隋菲尔的惊叫,大家的目光转向她手里的两枚徽章,付瑶接过徽章一看,“这徽章好漂亮,这是1948年第14届伦敦夏季奥运会的参与者奖牌、纪念铜章。”,然后指着上面的图案说道,“你们看,这是英国伦敦“大本钟”和“议会大厦”的图案,上面还刻由‘1948’‘XIV OLYMPIAD’‘LONDON’,这很珍贵的。”
闻雯对零食没在意,听到100年前的徽章,立马来了兴趣,起身走过来,从付瑶手中拿过徽章,“这是真的吗?从哪拿的?”,有点怀疑。
“刚刚在处长办公室开会,走的时候,处长让我和付瑶带给大家分享的零食袋子里”,隋菲尔答。
“让我看看”,吴主任听到他们的聊天,也起身走过来,仔细端详了半天,觉得是真的,但是他也没见过,“你们赶紧给东方处长还回去,这如果是真的,肯定值老多钱呢,这可是是100年前的古董了,别给你们处长弄丢了”,吴主任仍旧有点不可置信。
正在这时,李炎刚好回来,看到大家围在一起,先是看到吴主任手中的徽章,作为多年的老体育人,他认出来这是真的,他曾经在一家体育博物馆看到过类似的,当时听策展人说,从国外重金收购的。没想到今天在办公室又见到了同样的徽章。他有点好奇,“这是谁的徽章,我之前在博物馆见过其中的一枚,那枚圆形的,不规则的我看到过资料,没见过实物。”
“李处,你是行家,你觉得这个是真的还是假的呢?”,吴主任比较好奇。
“吴处,我不敢保证,但是觉得跟我之前见过的那个蛮像的。吴主任,这是您的?”,李炎有点不敢相信。
“李处,是谁的先别管,你给估一下,大概值多少钱”
“当初我在博物馆看到的时候,策展人说过当时展出的物件花了他数千万,当然当时展出的展品大大小小有上百件,我估计这个至少也有几万块吧”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100年的历史,当时据说限量发行”,吴主任又仔细看了几眼,自言自语说,“也不知道祥云从哪淘的这宝贝”,转头对付瑶说,“赶紧给你们处长还回去”,当听到是东方祥云的时候,李炎内心有点不悦,但是没再说什么,而是将徽章递给了付瑶,同时他注意到了那两个袋子,跟靳蒲丹送自己的一模一样,不同的是在枣和牛肉干之间放了一块200克金条。他意识到这应该是靳蒲丹送给东方祥云的,没有继续说话。
当付瑶将徽章放回盒子内,拿着两个盒子去找东方祥云时,东方祥云也懵了,瞬间想起这是靳蒲丹的东西,立即拨打了电话给他,但是电话许久没接。东方祥云看见过很多徽章,对此有所了解,深知徽章的价值不菲。于是他又立即给吴主任去了电话,等吴主任来到房间,听完东方祥云的介绍,感觉这事不妙,建议他赶紧退回去,而且要跟章部长汇报一下。东方祥云立即给章部长拨去电话告知他这件事,章部长让他晚点再给靳蒲丹电话,并且为防万一,给监察审计部报备一下。于是东方祥云又立即给柳明打去电话,简单说了这件事,柳明听完让他到办公室去一趟。
东方祥云自己拎着两个盒子就上了27楼,柳明办公室在2714。进入房间,东方祥云把门关上,走到柳明办公桌前,将两个盒子递给他,自己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有点发呆。柳明打开盒子,拿起两枚徽章看了半天,“祥云,这徽章是真的还是假的?”
“柳处,我也说不准,感觉像真的”
“祥云,如果是假的,工艺品或仿制品之类,估计顶多百多块钱,作为礼品也算人之常情;如果是真的,那价值应该不菲,一旦超过一万块,那就比较危险了。刚刚你说的情况我大概了解了,你想怎么处理这件事呢?”
“柳处,我本来想直接退还给对方,结果电话打不通。我怕出事,就跟章部长汇报了一下,他让我过来跟部里备个案,我就找您了。您说我该怎么办?”
“祥云,这徽章的价值评估很重要,如果金额超过10000元以上,就可能涉及行贿罪,而贪污罪的数额只有5000元。你综合评估一下,今后是否还会与对方合作,他们的产品和服务是不是无可替代。你可以选择直接将徽章退回去,警告对方不要再做类似事情,否则正式移交到我们部门接手,退回徽章时最好有第三方见证,免得事后纠缠不清;另外你也可以直接上缴这两个徽章,我们当做行贿物品直接没收,我们正式做一个登记备案。”
说话间,有人敲门,柳明起身开门,发现是吴主任,他还拿来了那两个袋子,以及剩余的几颗大枣和牛肉干,柳明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邀请他一并坐下,三个人又讨论一番,决定直接上缴,免得夜长梦多。柳明觉得对方既然给东方祥云送了,说不定也给别人送过,他将留意这家企业,并提醒他们俩对今天的事保密。随后柳明离开办公室,不久拿回来一张表格,东方祥云接过一看,是一张《‘廉洁办赛’礼金礼品登记表》,按照上面的要求仔细填写完毕,交给柳明。柳明趁机又给他们俩强调了一番,随着筹备进展,这类事将越来越多,防不胜防,过几天他们部门也将组织一次‘廉洁办赛’的专题会,甚至可能赴监狱开展主题教育活动,欢迎他们俩到时候积极参与。
离开柳明办公室,东方祥云的心才长舒一口气。就在此时,靳蒲丹的电话响起,东方祥云接起电话,“靳总,你在哪呢?方便回来一下吗?”
“东方处长,我刚刚落地古城,回公司路上,怎么了?”
“靳总,我刚才把你送我的东西拿去让处里的人吃,结果他们发现了两个装有徽章的盒子,是不是你忘记拿了?”
“那就是送您的,刚刚跟您过,月球火炬实验熄灭的事给你添堵了,加上元旦嘛,不值多少钱,您就收下吧”
“那我送其他人了?”,东方燕本来想说送给监察审计部了,临时改了口。
“既然送您了,你怎么处置都行”,靳蒲丹感觉东方祥云的言语中似乎有点异样,但是也没多想。
东方祥云挂了电话,吴主任跟他说,“祥云,小心驶得万年船,靳总那个人不简单,挺滑头的,以后你多小心点。”
“吴处,多谢你今天提醒,我一开始没多想,幸亏我让付瑶他们直接拿去了,房间里又没有监控,如果以后出事了,我真的百口莫辩”。
“祥云,刚刚柳处说得对,以后类似的事情只多不少,你又是核心处室负责人,逃不掉的”。
“吴处,我刚刚忘记问柳处了,我跟你提一句,处里同事送东西算行贿吗?”
“祥云,我也不知道。估计也要看多少钱的东西吧?”,吴主任有点好奇,“谁送你了?”
“中秋节的时候,小苏给我送了阳澄湖大闸蟹”,东方祥云不假思索的回答。
“是吗,给我也送了”,吴主任回答。
“这小伙可以啊”,东方祥云有的意外。
“一盒螃蟹不超标,不过这到时要引起我们的注意。毕竟刚毕业没多久,委里工资也不高,传出去也不好听,以后我们要多提醒他,不要乱花钱”,吴主任是一个善心肠。
“没错,我还惦记着哪天把这个账补齐了呢”,东方祥云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说话间,两个人回到了办公区。他俩一进门,正好被隋菲尔看到,“处长,刚刚那徽章从那找来的”。
“潘家园”,东方祥云冲着她回答。
“花了多少钱”,隋菲尔没有打算放过他。
“这是秘密,你想要?我给你打个折”
“你先说多少钱”
“原价12万”
“一枚还是两枚”
“一枚,菲菲,你要不要,我给你打八折”
“处长,我半年工资都没了,我怎么生活啊”
“菲菲,那你想出多少钱”
“两枚2000块,怎么样?”
“得,你该干嘛干嘛去,你当我是叫花子呢”
“处长,我给你加500,你卖给我”,很少说话的程昕冒了一句。
“这地方什么时候成菜市场了,我走错地方了”,东方祥云说完就溜了出去。身后又是一阵笑声。
就在东方祥云回到办公室,以为此事已经了结的时候,突然接到解琼电话,听说他有两枚100年前的奥运会徽章,想要过来看看。东方祥云很惊讶,原来刚刚有人拍了照片,放在朋友圈、抖音和其他社交媒体平台上,组委会很多人都看到了。东方祥云一时觉得无语,这东西已经交给监察审计部了,他总不能去找柳处再借出来。另外这件事已经说好了保密,也不想把靳蒲丹牵扯进来,有些为难。于是先打了个马虎眼,说自己在开会,晚点去找他。挂了电话,东方祥云琢磨了半天,也想不出该如何面对。
解琼比东方祥云年长几岁,办赛履历更为丰富,同时更是一名徽章收藏爱好者。平时特别留意各种赛会推出的徽章类特许商品,一经发现就会购买1至两枚进行收藏。若是遇到极具纪念意义(如倒计时1000天、100天之类)或设计新颖的,就会囤积一些,待大赛来临之际,那这些徽章去与其他收藏爱好者进行徽章交换。多年来,自己收藏的各类型徽章也是不计其数,在自己的房间里也有专门用来展示和存储的房间,类似于东方燕的“丹房”。东方祥云曾经去看过一次,30多平米的房间内,沿着墙壁,专门放置了十多个整整齐齐的展柜,每个展柜有2米多高,分成5层,每层参照黄金首饰柜台的设计,井然有序的成排摆放着不同规则和形状的徽章。而其中三个柜子,则是徽章联同盒子一起展示,那是奥运会、亚运会等赛会中比较由纪念意义和收藏价值的徽章,当时东方祥云看到,被深深的触动。他想起来师大爷的曾经赠送自己的徽章,雄安家里老爸收藏的火炬,都是不同赛会的见证,只是角度不同。
临时前,解琼还曾拿出一枚自己2032年布里斯班奥运会的徽章送给东方祥云,那是他第一次参与奥运会,以记者身份。第一次听说有徽章交换中心这个地方,当他去了之后,觉得很好玩。没有徽章可以交换,就从设在交换中心的徽章售卖机中购买了20枚不同类型的徽章,学着他人的样子,全部拆开来,挂在证件上的带子上。看到他挂绳上挂满了徽章,很多人主动上前打招呼,试图交换,结果发现大多是同类型徽章,大家纷纷有点失落,转头离去,赛会结束时也没能交换到几个让他满意的,但是他觉得这个过程很好玩,从此开启了收藏徽章的历史。
东方祥云从进组委会时,因为同样都在国外有过工作和生活的经历,尤其是共同参与过境外赛会的阅历让两个人更多了一份亲近,两个人各位聊的来。正在琢磨怎么跟解琼解释这件事,解琼敲门而入。一进门就充满热情和好奇心的追问,“祥云,徽章呢,拿出来我瞧瞧”
“琼哥,我,我,”,东方祥云还没想好怎么说。
“怎么吞吞吐吐的,你怎么了,我就是看看,又不是抢”,解琼乐了。
“琼哥,徽章不在我这”
“不在你这,给谁了,我就是看一眼,100多年的徽章很少见,开开眼”,解琼觉得东方祥云今天的样子怪怪的。
“琼哥,是这样,你稍等一下”,东方祥云上前把门关上,拉解琼一起坐在沙发上。把徽章的来龙去脉给讲了一遍。
“你这样一说,我明白了。刚刚你的行为举动怪怪的,我还以为你干嘛呢。不过你做得对,就是速度太快了,好歹你让我看一眼再上缴啊。”
“琼哥,是我欠考虑。我当时急于拜托,怕夜长梦多。以后我多留意,争取把今天的遗憾给您补上。”
“祥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虽然喜欢收藏徽章,但是来历也不能不明不白。与其那样,还不如不要。不过,你要想好了,估计很多人还会找你,你想好怎么说,刚刚我们说的话,最好不要再给其他人讲。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别到时候惹来麻烦。”
“琼哥,你说的没错,我会注意的。”
“祥云,那我走了,就是有一点点遗憾”,说着解琼边起身离开,东方祥云送到门口。回到房间,东方祥云坐在沙发上,没想到两枚徽章会带来这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