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玛云娜斜着身子，轻轻推了一把坐在驾驶位的东方祥云，然后跟婆婆说起了乐婷的事，以及乐婷曾经跟她提过的办赛人容易出轨的传闻。李非听后，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用力推了一把坐在副驾位的东方燕，“你外面是不是有人？有私生子啊？”
东方燕原本只是默默的听着他们聊天，没想到结果吃瓜吃到自己头上，猛地起身，回了一下头，“没有没有，孩子们都在，你瞎说什么呢？晓晓还在呢”
“爷爷，你有私生子？”
“晓晓，乖，没有。别听你奶奶胡说。”，然后又回头对着李非说，“别在孩子们面前乱说话，晓晓大了，听得懂”
东方祥云和尔玛云娜看着老两口这样的反应也是乐了。李非安慰儿媳，“现在这个社会离婚率太高，离婚的因素也太多，比如对于离婚的认知发生改变，不受传统理念舒服。另外误把恋爱当结婚、婆媳矛盾、妈宝男、三观不合、缺乏共同语言、两地分居、生活压力大等等，但关键是女性的经济更加独立，敢于面对离婚后的生活。不过的确他们父子俩从事的这工作，你也熟悉，经常需要出差，现在还好点，祥云基本每天都能回家，你爸当初经常一出差就是两三个月，半年，两地分居是个大问题。”
“妈，您说的没错。我觉得咱们婆媳关系就挺好，但是工作导致的两地分居不可避免。不过我爸现在不是很少出差嘛，忙过后年奥运会，我也想让祥云好好计划一下，如果再做赛会，再像之前去国外工作，我受不了。”，说完，又推了一下祥云，“云郎，你说呢？”
“云儿，我知道了，将来出国的机会也不多，你放心好啦”
“云娜，你是不想让祥云出国，而你爸马上又要出国”
“爸，你又准备去那呢？”，祥云很好奇。
“明年国外有几个运动会，你袁茜阿姨带着人在国外跑了几个月，效果不错，所以节前计划出去，看看能不能敲定一两个项目”
“怪不得前几天，我回深圳时候给袁阿姨打电话，她在美国。”
“爸，您年龄也大了，能休息就休息，该放手就放手，让年轻人去做”，云娜对公公的精神头是蛮佩服的。
“我也跑不了几天了，等奥运会一结束，我就计划彻底退休，跟你妈游山玩水，满世界逛”
“妈，你相信吗？这话我听了多少遍了，耳朵都起茧子了”，东方祥云回头看了一下李非。
“你爸的话，听听就行，我也习惯了”，李非淡淡的回应了一句。
说话间，已经回到杨庄。李非进屋给东方燕熬了一碗小米粥，炒了一个酸辣土豆丝，没有馒头，就用面包代替。简单营养，身体负担小。次日早晨，东方燕夫妇很早起来，东方燕出门遛弯锻炼身体，而李非则忙着做早餐，待食材准备差不多的时候，先把孙子东方晓喊醒，等儿子儿媳刚刚起床洗刷完毕，羊肉粉刚刚出锅，东方燕也遛弯回来，买回来包子，有荤有素。尔玛云娜开始有点不习惯，觉得老人家为了做早餐起的太早。而她跟祥云刚结婚的时候，吃点面包，喝杯牛奶挺好的，或者路边买点热豆浆，吃个包子上班也正常。可是只要李非在家，就会很早起来忙活，如果待的时间长一点，早餐还换着花样。但是冬天吃完羊肉粉确实很舒服。李非表示自己现在每天没什么事，给家人做饭也是为数不多的乐趣。时间一久，尔玛云娜不仅习惯了婆婆做得早餐，长时间不吃，还有点怀念。
早饭后，一家人一起出门，尔玛云娜自己开车去上班，东方燕则搭云娜的车到了地铁站，然后乘地铁去了集团。东方祥云开车先送儿子上学，再把李非捎回雄安。回到办公室，东方祥云刚泡好茶，在椅子上坐下，吴主任过来找他，祥云热情招呼他坐下。原来是人力资源部给各部室发了通知，节后将计划从省市各部门抽调一批干部到岗，让各部门根据需要实际需求，上报人员需求。吴主任想听听他的意见。
“吴处，我觉得多多益善，宜早不宜迟。能多争取一个是一个，能早到一天是一天。”
“祥云，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总要有一个数，有一个让领导和人力信服的理由，人数太多了肯定通不过，每个部门都有自己的小算盘，至少要确保那几个岗位，我做到心中有数，然后跟部长汇报一下”
“吴处，火炬传递规划阶段已经进入尾声，马上转入筹备阶段，按照惯例，至少每个领域需要有一个人牵头。火炬传递通常分为仪式、运行、火炬手管理、志愿者管理、城市联络、形象景观设计与物资、后勤与综合保障、安保、宣传，还有新型传递，及综合事务及项目管理，仪式现在由闻处和叶紫，闻处的情况你也了解，我就不多说了，叶紫的能力没有问题，有她协助闻处，应该可以；运行由李处、小邹和海阳，李处经验比较丰富，海阳也参与过几届赛会，小邹这次亚运会表现不错，运行没问题；火炬手目前是付瑶和隋菲尔，这次亚运会他们俩配合默契；新型传递程昕一个人，但是之前做过很多网络游戏，大同小异；综合事务及项目管理都是黄金凤一个人，后面肯定忙不过来；而目前最大的风险是形象景观和物资，蔡晋桐年龄小，没有经验，而且火炬和服装最为关键，火炬正在征集外观式样，必须找一个懂设计又懂管理的人来操盘这件事。另外团队中女生多，男生少，多借调一些男同志来，年底转业干部多，可以优先考虑。”
“祥云，你这样一说我就大概明白了，方便的话，你待会给我一个文字需求，你辛苦一些，我省点事，更主要是我拿着它跟部长和人力好沟通，一清二楚。”
“吴处，没问题。我待会弄好，下班前发给您。另外麻烦您一件事”
“祥云，我们兄弟，说什么麻烦，你直接说”
“吴处，是这样。年底，正常情况下，肯定会有新一轮调岗晋升，海阳、小邹、付瑶他们仨表现不错，人力和部长那边，您帮着说点好话，他们资历、能力都不错，您也都熟悉，如果有机会，您帮帮忙，拜托您了。”
“祥云，哪里话，都是为了工作。我努力。那我走了”
刚送走吴主任，郭梓涵敲门而入，“东方处长，忙着呢？”
“还好，快坐，我给你倒杯水”
“祥云，不用，我说两句话就走”
“不急，喝口水再说。”，祥云递给郭梓涵一杯热水。
“祥云，我们正在做倒计时一周年活动的规划，过来给你聊聊。看过很多资料，很多赛会倒计时一周年时发布火炬、奖牌。明年倒计时一周年时，咱们的火炬能对外发布吗？”
“郭处，按照我们的计划与节点，明年倒计时一周年之前火炬肯定是可以出来的，目前正在征集，3月底征集结束，4月初组织初审，优秀作品进行修改；5月份网络投票和二次评审，月底将名单报请组委会和国际奥委会审定。6月或7月应该就可以定稿。具体发布时间，可以根据你们和新闻宣传部的要求，随时对外公布。”
“那就好，除了火炬之外，火炬其他物资情况怎么样呢？服装、火种灯什么的？”
“正常情况应该没有问题，除火炬之外，火种灯、圣火盆我们也同时对外征集，而且在公开征集之外，我们也邀请央美、国美、清华美院等多家高校、设计院所及知名设计机构进行定向邀请，包括往届有过成功案例的设计师。目前已经征集到一些比较有特殊的作品。但是往届火种灯及圣火盆与火炬是一脉相承，最终设计稿大都由胜出的火炬设计师在火炬基础上衍生设计而成。所以明年5、6月的时候才能确定。不过征集结束后，我们邀请您当专家，帮我们把把关。”
“祥云，这评委的工作挺好，我求之不得。”
“郭处，服装的主责目前还没确定是市场开发部还是将来的制服团队，我一直盯着。到时候看火炬制服与火炬一起发布，还是与赛会制服统一发布。”
“祥云，火炬制服能一起发布最好，来不及也没关系，火炬是核心。到时候是发布设计稿还是实物呢？”
“郭处，我们计划是发布成品火炬，至少是实物样品，目前火炬是赞助还是招标采购还没确定，我也很急。我们对于火炬的基本需求已提交给市场开发部，赞助商征集正在进行。”
“祥云，那你要抓紧，如果展示的是成品火炬最好，千万不要出现发布式的样品与成品不一样，被人笑话。”
“郭处，你放心，咱们又不是第一次办奥运，有成功案例在前，低级失误应该不会有，不过你经常多提醒一下我挺好的。”
“祥云，开什么玩笑，你的专业我是最钦佩的，那我走了。”
“好的，郭处，回见”。
郭梓涵刚走，东方祥云就跟陶涛打去了电话，跟他了解火炬赞助商的征集情况，征集情况目前不太理想。陶涛诱惑东方祥云做说客，让他鼓动东方燕和奥友集团提供赞助，一旦签约了，按照规定给他居间费，被东方祥云给婉拒了，自己不掺和这事。陶涛跟他要了东方燕的电话，说自己联系。然后又跟自己熟悉的设计师和美院系主任沟通火炬设计进展情况，反馈都在设计中，让东方祥云有点发愁，心里没底。
东方祥云觉得有点心慌，于是走出办公室，来到办公区。闻雯、叶紫、隋菲尔、黄金凤几个正在聊天，看到东方燕的到来，隋菲尔拿出零食递给他，“处长，尝尝，补补能量”。
“你们这是广式早茶啊，上午就开始吃上了，还有你们聊什么呢？大门口就能听到你们的声音”，东方祥云接过零食，开启了玩笑。
“处长，昨天东方老师的直播，你肯定看了，觉得怎么样”，叶紫先开口。
“一个直播而已，还好”，东方祥云回答。
“处长，东方老师上次在楼上培训时，我觉得他已经很厉害了。60多岁的人了，精神那么好，懂专业、懂技术、懂互动，没想到还敢去参加灵犀直播，人活得通透”，闻雯也比较认可。
“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看看咱们处长”，黄金凤对于东方祥云充满钦佩。
“三个女人一台戏，你们配合默契，我先撤”，东方祥云准备离开。结果又遇到薛松进来。“老东，你每天游走在美女中间，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老薛，要不你也调到我们中心来，我们正缺人。怎么样？”，东方祥云又开始与老朋友的互怼。
“薛处，来，这边位置随您挑”，闻雯跟东方祥云打了一个配合。
“你敢打报告，我就敢来。”，薛松毫不示弱。
“老薛，是男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当着美女们的面，你敢不敢打保票”，东方祥云稍微提高了点声量。
“你们这是仗势欺人，人多欺负人少嘛，我找你有正事”，薛松上前拉着东方祥云就走。
“薛处，你怎么这么快就怂了呢”，隋菲尔补了一刀。
“回头再说，我先跟你们处长聊点正事。”，然后拉着东方祥云离开办公区，两个人回到了东方祥云的办公室。
“怎么了，老薛”，东方祥云有点疑惑。
“还是上次跟你说过的招标的事，你觉得是招一个团队比较好，还是分成几个项目，分别招比较好？”
“各有利弊，不太好说。关键还是看颁奖仪式团队的定位和需求，你现在要招的是总体规划团队，还是将来的执行团队，或者两者合二为一。如果是执行团队，具体包括哪些需求，组委会总部团队与各场馆团队的职责分工是什么？这些问题搞清楚了，你的决策就清晰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跟财务和采购沟通过，他们对于一个包还是两个包，没什么意见。区别在于一个包的话，招标费用比较高，可能挂网时间比较长，评审专家数量比较多，而且必须采用公开招标；如果分成几个包的话，招标程序相对简单，可控性更强。”
“老薛，就像我们之前沟通过的。我不知道谁给你推荐分开招标。分开招标虽然程序简单，但是隐患比较多。一是你将来要跟不同团队打交道，增加很多协调和沟通工作，而且团队之间职责存在交叉，容易扯皮，再说刻意将大包拆小包，好像也违反政府采购法。你想清楚啦”
“老东，如果统一招标，很多事情迟迟不能定，一件小事可能影响大局，我怕时间来不及。另外我跟你说过，很多人找过我。有些人建议我招一家，也有人建议分开招。”
“老薛，火炬传递总体方案我们上报了，还在走流程。你们颁奖仪式总体方案通过了吗？”
“还没上报呢？委内部门意见还没征求完呢”
“老薛，兄弟之间说话。要是我，等委内部门意见征求完了，各部门和场馆间责任和工作内容清楚了，尤其是与体育展示、竞赛、形象景观、志愿者、场馆礼宾、市场开发等相关领域的工作清单、标准政策等大概有谱了，我在正式招标，磨刀不误砍柴工。但是之前我可以先做招标预公告，将主要招标要求广而告之，这样将来万一正式采购时间来不及，也情有可原。”
“老东，跟你聊聊，觉得有收获。”
“老薛，我不专业，你听听就好。你多跟宁老师聊聊，不管他是否推荐团队，他毕竟是专家。鲁迅先生提倡‘拿来主义’，你也可以嘛。对的就做，不合适的就不做，你说呢”
“我明白，我先走了，谢谢啊，兄弟”，然后挥手告辞。
看着老薛离开，东方祥云想想火炬的赞助或采购也是一头雾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