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的商场人山人海。
许嘉怀在BJ赚的第一桶金，给温甜买了个外套。
琳琅满目的大商场热闹非凡，到处都是庆祝国庆的五星红旗，门外有用灯摆成的文字——祖国母亲六十一岁快乐。
“哇，好漂亮。”
温甜穿着新外套跑过去，手里的小红旗肆意飘扬。
商场门外摆灯的地方地板瓷砖倒映着夜空星辰，莹黄的灯光又缓缓流淌，晕染的本来熙熙攘攘的门庭倒有了几分梦幻色调，天然一个漂亮的舞台。
少女目光清凌凌的看着，门口音响恰好放到王菲的《红豆》，有个女生被家长推搡着到中间跳舞。
“好嘞乖乖，爸爸用相机给你记录下来。”
旁边微胖的男人三脚架支起相机，兴致勃勃地对女生说，“赶紧跳一首，爸给你记录下来，多有意义啊。”
周围人来人往，女生不情不愿地现在灯光下，随便跳了两下，察觉到路人投来的目光时，女生顿时停住。
“烦不烦，不跳了，有什么可跳的，丢人死了。”
微胖男人皱眉，无奈道，“那先去吃饭？”
音响里《红豆》已经唱完前奏。
见他们转身要走，温甜突然转身对许嘉怀问，“你要不要看我跳舞？”
“嗯？”
许嘉怀没反应过来，温甜已经把外套脱了，里面穿的是绸面的白色连衣裙。
少女思维很跳脱，“哦！我们应该摆了盆收钱，街头卖艺那种，就像电视剧里那样。”
“你说什么？”
温甜说完就去拉许嘉怀的书包，撕了一大页纸，拿笔在上面龙飞凤舞。
“谢谢您！！！”
少女似乎是被戳中了什么兴奋点，把写着谢谢您的纸放在旁边，怕被风吹走就用笔压着。
下一秒，商场门前变成了她专属的舞池，所有光芒都变成她的陪衬。
温甜很小就开始学古典舞和芭蕾了，她音感很好，即使此刻是商场随机放的音乐，她即兴发挥也能把舞蹈和音乐完美融合。
正准备把相机收起来的微胖男人不由得停下来去看。
少女身量明明矮小，但是跳起舞来却并不稚嫩，按腰旋转，空中踢腿，收拢自然灵敏，动作行云流水，白裙也跟着她蹁跹而舞，灯光中犹如盛开的柔软花朵。
驻足观看的人越来越多，许嘉怀知道温甜并不是个多外向的人，以为她会停下来，但并没有，随着人潮越来越多，她的舞姿越发迅速有力。
星辰闪耀，灯火明媚，舞蹈越来越快逐渐进入高潮，人群开始不断响起掌声。
随着一曲罢，温甜缓缓停下，额头上已经出了些汗。
旁边终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温甜扭头，然后直直地望向许嘉怀。
青年在灯火阑珊处看着她，伸手慢慢为她鼓掌。
音响里放了别的重金属音乐，温甜不是很喜欢，擦擦汗从中心离开，人群也很快散了。
“你好厉害啊，小鬼。”
温甜愣了愣，然后小脸一扬很骄傲，“你不会才知道吧？”
就在这一瞬间，温甜突然觉得如果自己长大了，成为一个很厉害的舞蹈家，那么许嘉怀会不会不再把她当小孩看，会不会有一天他忽然觉得温甜很优秀，如果自己长大了变得像许嘉怀一样优秀，那许嘉怀就会像自己喜欢他一样喜欢自己？
不知道是跳舞跳的累了，还是被自己这个滚烫的梦想刺激到了，温甜觉得有点气喘吁吁。
“把外套穿上，别出汗了又着凉感冒。”
温甜回过神来:“嗯嗯嗯。”
“小朋友跳的真好啊，这么小就跳这么好，肯定下了苦功夫吧？”
温甜回头，看见了刚刚那个拿相机的微胖男人和他的女儿。
“哈喽妹妹，你学舞几年了？感觉比我们机构里很多师姐都跳的好看。”
“谢谢，就随便跳跳。”
许嘉怀看了看温甜，也同他们打招呼，“谢谢夸奖，我妹妹很小就开始学了。”
微胖男人点点头问许嘉怀，“这孩子跳舞跳的很有生命力，小孩几年级了？出自哪个名师啊？”
许嘉怀笑了一下，示意温甜自己回答。
温甜解释道，“我初一了，我不是北京人，教我舞蹈的老师在豫南。”
“哦哦，那你们是来BJ玩啊？”
“不是，我们现在住在BJ。”
温甜越来越不想回答。
偏偏男人对这对兄妹很感兴趣，又问，“这样说你们在BJ上学喽？叔叔能问问哪个学校吗？说不定就和我家丫头一个学校呢。”
“额……”
温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想，“我哥在清华大学。”
“哇，那挺厉害的，那你呢小朋友？”
“额……”
温甜扯了扯许嘉怀衣袖，想赶紧走，又觉得尴尬，只能敷衍一下，“我在清远中学。”
“哦，”男人脸上露出失望之色，“那学校收费挺贵的，而且升学率也不高的。”
他女儿接话，“啊？那学校名声不好的，大多都成绩不是很好才去的吧？”
许嘉怀摇头，“她成绩很好。”
“那为什么去这个？就算是跨省的话，只要通过音大的入学考试，一样可以入学啊。”
许嘉怀看了一眼温甜，也觉得很遗憾，“因为我们错过了音大的入学考试。”
温甜叹了口气，想到高额的学费都得要许嘉怀承担，刚刚的兴奋瞬间就消失了。
“错过了音大附中的入学考试？那你们已经在清远入学了吗？”
许嘉怀摇头，“还没有，等国庆之后吧。”
微胖男人眼睛亮了，“小姑娘叫什么名字？我家丫头就在音大附中，也学跳舞的，不如交个朋友吧？”
许嘉怀和温甜都不太习惯这种热情，男人的女儿也觉得有点尴尬，连忙扯了扯他。
“爸！你别这样，跟个拍花子似的。”
“嘿！你说什么呢？”
许嘉怀礼貌地颔首，“叔叔你们先逛，我们逛很久了，就先回去了。”
“那行，我们会再碰见的。”
男人挥手告别，许嘉怀皱了皱眉头，温甜觉得有点瘆，回头看了一眼，连忙拉着许嘉怀跑。
“我就说吧，爸爸你这样太像拍花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