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院的体力活非常繁重,农家人餐桌上还没有太好的伙食。
大力家基本不怎么买菜,春季吃的是冬季储存的酸菜以及咸菜,还有去年秋季晾晒的一些菜干;夏季的时令蔬菜都产自自家小菜园;入秋时节基本就是地里出产什么就吃什么;冬季则基本是咸菜、酸菜、萝卜为主了。
餐桌上很少见到肉食,因此比较费饭,一家五、六口人要放5碗米煮饭才够吃。初夏时节,豆角可以采摘下来吃的时候,慧盈会顿一大锅豆角。炖菜的时候也没有多少猪油,基本都是清水煮豆角,再加入一些调味品,便是一家人的菜。餐桌上上时常摆着的是盛有青菜的菜篮子和盛酱用的碗。慧盈喜欢吃青菜蘸酱,大力和孩子们则喜欢吃炖菜。
慧盈看到孩子们吃得很香的样子,便不再吃炖菜,而是吃起了菜篮子里的蘸酱菜。豆角煮熟之后,孩子们都爱挑豆角豆吃,清香、绵软的豆子刺激着味蕾,让味蕾浸润在豆香气中。
大力也会和孩子们一起挑豆儿吃,他拿着一双筷子,满菜碗的翻找剩余的豆角豆,丝毫不顾及妻女异样的眼光。慧盈对吃的东西向来不太在乎,只求吃饱就行,但她看出来大力丝毫不心疼孩子们,因此有些生气。慧盈刚要开口说话,暴脾气的如画喊道:“爸爸,你这样,别人还怎么吃?”说罢,赌气将碗筷丢在餐桌上,嘟着嘴去写作业了。如梦也跟着三姐姐一起写作业去了。慧盈默默地放下碗筷,去院子里喂鸡鸭去了。
大力看一桌子人都放下了碗筷,自己端着碗来到了装着猪油的坛子旁。他用眼睛快速瞄了一眼慧盈,见她还在忙碌着,迅速用筷子挖起一大块猪油拌在米饭里,然后三下五除二将米饭刨个精光。这时,慧盈拎着水桶进屋舀水,看见大力神色慌张地从油坛子旁边走了过来,她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坛所剩不多的猪油要坚持吃到杀年猪的时候。因此,慧盈每次炖菜,恨不能一个油渣都计算着放。大力嘴里还有没咀嚼完的米饭,嘴周围被油浸得亮亮的。因为吃得太匆忙了,他有点噎着了,急需一口水来解救自己。恰巧慧盈手中拿着装满水的水瓢。他快速抢过来,将一瓢水一饮而尽。
“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我说这段时间猪油怎么没得这样快?”慧盈唠叨着大力,刚想再往下说的时候,大力已经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屁股,快速向厕所跑去。原来猪油遇到生水,快速发生了反应,大力吃拉肚子了。慧盈无奈地摇了摇头,拎起水桶,向门外走去……
大力家餐桌一年有两次最丰盛的时候,一是杀年猪;二是过年的时候。
杀年猪是农家人的一件大事,孩子们也可以在这时候痛痛快快解解馋了。养了一年或者两年的大肥猪,承载着农家人一年的期盼。
每逢农历11月或者12月,肉彻底可以冻住的时候,农家人纷纷开启了杀年猪之旅。杀年猪要请屠宰师傅,朋友和左邻右舍一起来享用这顿盛宴。
一般杀猪的前几天就要做各种准备,而且男女分工明确。男人负责准备木柴、磨杀猪刀、请屠宰师傅,提前通知想要请来吃猪肉的人;女人则负责洗干净家里的盆、碗、筷子,依据计划来人的数量切好酸菜、干白菜,将葱、姜、蒜都加工成沫备用。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准备杀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