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们把所有的行李都塞入货拉拉车箱内,能塞就使劲塞,还是没有装完我们的行李,我们订的是中型车,还是不够放我们的行李。行李堆积如山,每一件都承载着我们对未来的期待与不舍。幸好,我们乘坐的那辆大巴车上还可以放行李,这解决了我们当时面临的窘境。行李得以安放,我们的心也随之安定。

这天气也是对我们在学校的氛围实在是看不下去,我们在还在学校的时候一片阴沉沉的总感觉会下雨的节奏。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学校上方的天气刚从阴转晴,我们走了它很开心,我严重怀疑这方上天已经是早就巴不得我们快点离开,这天气可真会应景。天空仿佛也在为我们送别,用它的变幻莫测向我们展示着离别的情绪。

我和刘光政坐在靠前一点的座位上,两个人戴着耳机放着音乐就这样坐在椅子上睡着,基本上车上的所有人除了司机都戴着耳机睡去。长途旅行的疲惫让我们无暇顾及其他,只想在这颠簸的车厢中寻找片刻的宁静。

一路上其实已经是在下雨的情况,车在高速上跑,雨滴打落在车窗上的声音如同凿子在凿玻璃窗一样,不看窗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下冰雹。只觉得气温又突然下降,有些冷起来,我还在想,文山的天气会是怎样的,会不会也是这般冷?车窗外的世界模糊不清,雨声伴随着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构成了一首独特的交响曲。

我在车上是睡得好好的,却被一个出版社的电话给吵醒,电话里头那边的人问我有没有想要出版的书?其实我也想为自己构思一本书,但动笔写的基本都是一些零零散散的片段,实在是上不了台面我便拒绝。文学的梦想在心中燃烧,却又被现实的残酷所熄灭。

我很喜欢文学,可我未必会写些什么,我喜欢什么样的文笔,什么样的文章对我来说是好文章,我自己很清楚,我却写不出那般出众。文学的魅力在于它能触动人心,而我却只能在边缘徘徊,无法触及那片神圣的土地。

我们到弥勒服务区停了三十分钟,我倒觉得这个服务区很有意思,为什么说呢?商店往里走就是卫生间,装饰也比较气派,没有标识你完全不知道厕所是在哪,卫生这一块自然是没得说的。物价嘛在这种场合谁都知晓,绝对是很贵。服务区的繁华与外界的荒凉形成鲜明对比,这里仿佛是一个小小的世界,自成一体。

刚买了点吃的,还没塞几口,这老天爷又开始抛雨点,我严重怀疑这雨绝对是一路撵着我们来的。雨水无情地打湿了我们的衣衫,也打湿了我们前行的步伐。

我们全程用了差不多六个小时抵达文山,我们到达实习点宿舍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我们在大沟绞村口田田二手车处下车。我们看到清和园小区的那些公寓,很多人都以为宿舍就是在里面,顿时有些小许激动,刘光政和我还嘀咕着是与不是,我倒是真的很希望它是,但又觉得不像。希望与失望交织,我们的心情如同过山车一般起伏不定。

有句话说,爬得越高摔得越惨,这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带队老师领着我们向大沟绞村进去的时候,很多人都已经灰头丧脸的,还有的在抱怨,我们的宿舍是在村子里。城南也是新开发区,对于城市规划来说,这大沟绞还不属于城市只能是城边小村,对于我们来说,大沟绞就是农村现状。为什么这么说?我们进入村里的时候,我闻到了猪屎和牛粪的气味,还有各种烟火气息,这对于我生长在农村的来说最为熟悉不过。农村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家的味道,也是生活的味道。

村里的道路窄,运送行李的那辆车没法驶入村里只能送到村口,我们得自己搬进去,这大包小包来回跑,确实是很累。行李的重量压弯了我们的腰,却压不垮我们前进的决心。

宿舍有两人间、六人间、八人间,还没来得及看宿舍,带队的老师就直接说男生两间宿舍其余全是女生宿舍。这对于我们很多人来说是极为不公平,因为有些根本就不住这里面自己出去租房子,这就导致有些房间空荡荡,而有些房间则是挤满了人,比如说我们宿舍就挤满了人。宿舍的拥挤让我们感受到了集体生活的乐趣,也让我们学会了如何在有限的空间里寻找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我们来到实习点当天是没有床位的,老师给出的回复是床架需要等学校从昆明运送下来自己安装,明天才运下来,今日都得自己去找宾馆住一宿。听到明天才从昆明运送床架下来的那一刻我是真的有些来火,这一点真的不能怪我们没耐性,其实分配到这边医院有多少人,在我们放假的那十天里学校完全是已经分好而且知道,学校就应该提前安排好住宿的情况,也不至于我们来到当晚没地方睡觉,这一点我认为学校做事完全不周到,当天我就跟老师起了点争执。面对不公,我们选择了反抗,即使力量微薄,也要为自己的权益发声。

逛街,买生活用品,等着床架来然后安装床架。我们那间宿舍完全是没有采光,也不通风,住着很是压抑,但凡宿舍里抽烟人数多一点都会搞得乌烟瘴气。我和刘光政到花卉市场买了两盆盆栽,他买的是白玫瑰,我买的是白鹤芋。光政买是为了好看,而我买不仅仅只是因为它好看,更多的是好养活。白鹤芋确实是很好养,只需要有水就能生长,我不需要做更多的操心。

买花的时候老板把我这盆白鹤芋叫做“一帆风顺”。我和光政有些不理解,为何搞得那么花里胡哨。后来我才恍然明白,花永远是那个花,不同的名字寓意着不同的象征,要不然为什么情侣之间要送玫瑰花,百合花又寓意着“百年好合”呢,这都是人们的寄托。每一朵花都有它的故事,每一个名字都有它的寓意,这就是生活的诗意。

我们是九号到医院报到、领工作牌、填信息。我们去得比较早,没吃早点,闻到食堂的味道就已经神魂颠倒寻着味道方向去了。报到那天是星期五,科教科的老师就没让我们上班而是周一再开始上班,我们又玩了两天。

我们在城南医院门口汇合,当时带队老师的一个举动让我有些心生厌恶,可我不得不承认的是,他这样做也是为了我们好。老师的严厉有时会让人反感,但当我们真正理解他的用心良苦时,才会明白那份关爱。

何老师说我们上班之前会有个岗前培训,后续是一点消息没听到便直接上班。

上班的头一天我们宿舍的相约好一同前往城南医院,各找各的科室。我和刘光政要去医学检验科,在二楼。

科室门口有门禁,没有密码便进不去,我和刘光政两个人就站在门外等着有人出来我们才能进去。等了好久才见到门开了,有个人出来,我们两个赶紧上前和老师打招呼,这是我们进入实验室的途径。我们找到了检验科高主任,高主任把我分配到生化室,光政被分配到我隔壁免疫室。

城南院区的生化室是个流水线,我一进去就听到那机器运转的嘈杂声,这跟我在广东做流水线的时候那个嘈杂程度没什么区别。那天是汪老师和荣哥在上班,汪老师让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撕HCG条,之后就是跟着荣哥学操作。

我就像是一位小跟班一样紧跟着荣哥不放,荣哥问过我是什么学历,我说是专科。荣哥说有机会就一定要专升本,因为像这家医院只招研究生学历。荣哥的话如同一记警钟,提醒我要不断提升自己,才能在竞争激烈的职场中立足。

生化室的标本不用人工多操作什么,需要人工到分标本间拿标本过来核收,然后直接倒进西门流水线进样口,机器自动离心自动分拣,没见过医院大世面的我自然觉得这一切是多么的牛。

这些仪器是进口货,界面的操作有些让我感觉到棘手,全是我看不懂的英文,就连基本的一个质控品操作我都没看懂。面对陌生的环境,我感到了一丝紧张,但也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第一天上班我就犯了个低级的错误,戴着手套直接掏手机看信息,我犯了自我防护意识,好在被老师提醒。不过这一天整体感觉还不错。在城南生化上班是连续着上,只有中午吃饭的时候是自己下去吃饭,回来接着上班,干完活就可以回家睡大觉。

这样的活对我来说简直就是轻松,唯独对机器和标本的陌生让我的工作有些难度。荣哥带着我去拿标本的时候,我就注意到标本上的条码所对应的是做什么项目。我看到甲功八项、七、五项,性激素六项,肝功、肾功、电解质之类的,一时间我不会记得太多,至少我得知道一点以防老师的提问。

或许是第一天上班不习惯的原因还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我总觉得这时间过得无比漫长而又煎熬,距离下班的时间点总是很遥远。跟着荣哥换蒸馏水、添加试剂、以及各仪器的耗材量。科室里有两台很大的医用冰箱,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试剂,说真的,第一天上班流程、项目类型以及各仪器的操作直接让我眼花缭乱头晕目眩,这些试剂就不用说了,项目多种类也多,除了盒子上的字还有就是盒子的大小长短不一样之外,我觉得这些试剂没什么区别。我很佩服荣哥能够拿这些试剂得心应手,哪个试剂放哪,都一清二楚,有条不紊地进行,这一点是我在一小段时间内是很难做到这样的程度。

这是一个新的开始,也是一个挑战的开始。在这个充满未知的世界里,我将勇敢地迈出每一步,去探索,去学习,去成长。

2021年7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