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的都是真实的吗?
古老的文献,古墓中的陪葬,上古的传说。有人为此倾尽一生,有人为此废尽心血,有人为此津津乐道。有人想以此还原历史,有人想以此获取利益,有人想以此彰显博学。
可是,我们所看到的文献都是真的吗?也许有人特意改写的,也许是某个阴谋的一部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们所看到的就是原主人想让我们看到的。有的人是无心之举,有的人是特意为之。
然而一切都逃不过两个字,欲望!
有人一生在探求人为什么而活,有人一生在研究其他生灵的行为,有人甚至在研究神明的传说。终还是那两个字,欲望!
宇宙是多元的,绝对不是平行的,每一个宇宙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精彩,而这个宇宙,欲望为先。
刘川醒来时,自己躺在一个洁白的房间中,白色是这里的主色调,药剂味道是这里的主味道。
“是医院吗?我怎么会在这里?”刘川一动脑子,头就剧烈疼了起来。“对了,我好像从梯子上掉下来了。不知道公司会不会管我呢?”
刘川是在一个知名的大公司上班,知名不代表着有更好的工作环境。
公司中大部分都是临时工,想成为正式工很难,极小的一部分是从大学中特招,还有极小一部分,靠送了大量的礼,剩下的大部分不是前代领导的亲属就是发小或是战友。
这种公司的领导特别好当,他们不需要有什么能力,只需要将任务分配下去就可以了,怎么完成让下面的人自己想办法。刘川曾开玩笑的说,公司的领导狗都能当,会叫两声就可以了,如果大领导不满意就踢上一脚,受疼的狗就会再多叫两声。
刘川高中刚毕业就出来打工了,他不是考不上大学,而是非常的不习惯大学的生活。他从那些返校的学长口中得知,大学的主旋律就是把妹和打游戏,他觉得上大学还不如打工来的实在。其中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的父母几年没有联系过他了,没有经济来源的他,根本就没有上大学的钱。
刘川已经记不得父母的长相了,在他的记忆里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自从他上小学开始就没有再回过家,小学六年他是寄宿在别人的家庭里的,听说父母给了那家庭不少的钱,他那六年过的还不算坏,只是偶尔会被那家的小孩欺负。上初中时,他就住校了,他也是从那个家庭得到了一张银行卡和一部手机。银行卡的名字是刘文礼,手机号也是这个名字,他不知道这个名字是谁,他猜想可能是他的父亲吧。
高中毕业,他有了自己的身份证,开了自己的银行卡,办了自己的手机号。他是在高中班主任老师的介绍下去那家公司上班的,好在那公司对学历没有半点儿的要求,只要能吃苦耐劳就行。
在工作了一段时间后,他对吃苦耐劳四个字有了新的认识,不仅仅是你努力工作就可以,你还要背的起领导的锅,没事当领导的出气桶。
刘川忽然觉得左小腿有些痒,就想用右脚蹭一蹭,可是他动了半天却感觉不到右脚的存在。起初他以为右腿是受伤麻木了,他掀开被子一看,顿时有如五雷轰顶,他的右小腿没了。
刘川有些崩溃,他想大声叫喊,却觉得有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任他怎么张嘴都发不出声音来。足足过了几个小时,他才平静下来。
从小学就一个人生活的他有着更强的意志,也更加的理智,否则他也不会果断的放弃高考。
“现在我是个残疾人了,公司应该会赔我一大笔钱吧!”刘川心里自我安慰道。可早知公司什么德性的他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第二天下午公司领导来了,有他不认识的大领导,也有他熟悉而又讨厌的脸,还有一名长的年轻漂亮,身材前凸后翘的职业女性带着一个精致到不像话的果篮。
“刘川啊,公司领导来看你啦。”那张令人讨厌的酒槽脸笑着说道。刘川甚至闻到了一股酒味。
这人叫徐大明,是他的直属领导,因为刘川这些临时工的工资都要经过他的手,他只要稍做手脚就能拿到一大笔钱,事实也确实如此。别看他职位不高,短短的三年已在三个高档小区买了房,每一套都是百万以上。除去上面打点的钱,他得到的钱还有这么多,可见他从员工身上剥削的有多重。
“小刘啊,身体怎么样?”一名戴着眼镜的文质彬彬的中年人微笑着说道。“公司可是很重视每一个员工的,特地为你安排的单人病房。公司也及时的联系你的家人,却是联系不上。”
未等刘川有所表示,徐大明说道:“来,来,领导先拍照,小刘你也笑一笑。”
这位领导马上理了理那没有一丝错乱的大背头,拿过花篮笔直的站在刘川病床边上,那美女也文静的站在领导身边面露微笑。
刘川没有笑,徐大明也没有重拍。刘川心里明白,他们一定会重新修图将他修成笑脸,这张照片也会发现公司网站,下面肯定是对这位领导和公司的一通赞美之词。
公司当然联系不上他的家人,在添写入职书时他在父亲一栏写的就是刘文礼,上面留的紧急电话也是他不用的那个手机号。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人和手机号了。
这位领导拍完照就离开了,只留下徐大明。
徐大明将领导送走后,将门关严实后,他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
“小刘啊,你的脚断了,胸骨碎裂,左手筋腱坏死,无法做外线工作了,也无法做文职。所以公司决定调你去做门卫,你年轻精力充沛,就值零点到八点的班。经我们鉴定,你的过失完全是你个人的原因,因为你没有按公司的规章制度来安全工作,所以公司只是在人道上给予你帮助,不会给你按工伤处理。因为你所在的地方没有监控,肇事者也没有人看到,所以公司只会再给你出一天的住院费,剩下的你要自己承担了。”
刘川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当听到后,还是心如刀绞。他为公司辛苦数年,最终落下残疾,还被无情的抛弃。徐大明说的没有错,他确实没有按公司的规定施工,可公司的规定本身就是一个圈套,是一个阳谋。
按公司的规定,上梯子时要有人扶梯子,还要用安全带。可公司施工从来就只是安排一个人,怎么会有人扶梯子,若你找公司理论,公司会说为什么不找工友,如果工友不配合是工友的问题。如果真要是上个梯子就找工友,就要把工友从工作中叫过来,他来是需要时间的,这样就耽误了两个人的时间,而公司又有规定,不按时间完成的工作是要扣钱的,这就说明这很有可能会使两个人都无法按时完成工作,这种害人又害己的事又有谁会去做。如果按公司的规定严格施工,那么你的工资会被扣掉一大半,还会被扣上一顶工作能力欠缺的帽子,如果不按公司规定施工,那么你就要自己承担后果,这就是公司的阳谋。
然而公司的这种阳谋还有许多,比如嘴上说是八小时,却又要求一切以用户的要求为准,晚上九点之前不可以不接用户电话。实际上,每个人工作时间都是十四个小时左右。
就连徐大明说的去做门卫也是个阳谋,刘川住的地方远离市区,他腿断了没法开车也没法骑车,半夜又没有公交车可坐。他要么就要提前去公司候着,要么就得半夜打车去公司,要么劳心,要么费钱。这就是一个逼他辞职的阳谋。
“我辞职!”刘川淡淡的说道。
徐大明脸上突然绽放出了笑容,他等的就是这一刻,甚至从包里拿出了早就带着的解除劳动合同证明等相关文件。一个废人自然是没有办法在公司上班的,又不能直接开除,一来是怕刘川闹事引发舆论,二来是开除是要支付一大笔钱的。
刘川签好文件,徐大明装做惋惜的说道:“小刘啊,你太可惜了,咱们共事这么多年,也算有些感情。我个人出资为你买了假肢,希望你早日振作,迎接新的人生。”
徐大明说完就离开了。刘川却是苦笑了起来。
“新的人生吗?我还有新的人生吗?世人也许只有我连自己的家在哪都不知道吧,我自己都怀疑我是不是真的有家,我是不是真的有父母。”
刘川看向窗外,阳光明媚,一切欣欣向荣,可他的心中却是一片死寂。小鸟在空中飞舞,而他却是连走路都做不到了。
刘川想起了那个事故,他当时是将搭梯子在线缆上去检查线路的。他听到有极速的摩托声传来,然后他的梯子倒了,线缆也断了。断掉的网线、钢缆和电线绞住了他的右腿,强电流触到了他的左手。他感觉缠住他腿的线像是被什么在用力的拉扯,巨痛之下他就失去了知觉。
“摩托车有能绞断我的腿的力量吗?”刘川自言自语。他觉得这一切发生的有些虚幻,有些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