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过后,莞洛白拦住回房的谢君逸:“谢公子,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
谢君逸满面春风:“当然,莞姑娘随意。”
莞洛白见他笑得虚伪,忍不住冷眼:“跟你成亲只是权宜之计,日后若我寻得良人,必会弃你而去。虽然不知道你一个江湖人士怎会甘愿被姻亲束缚,但既入我莞府,就要守我莞府的规矩,倘若在外面惹出事来,我断不会饶你!”
“在下省得,那在下先告辞了。”
“站住!”莞洛白突然想起了什么,“和你一起来的那个高个少年,恐怕不止是你仆人这么简单吧?”
谢君逸愣在原地,随即又换回笑脸:“那姑娘以为是什么?我的孩子?”
怎么可能?莞洛白心想说瞎话也要说得有迹可寻吧,摆摆手放他走了。
冼赫斌这边被人察觉到狱中的状况,外面的人冲了进来,少说也有二十多个。
“现在怎么办?”
泽锦不紧不慢:“相信自己的设定,这么些人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那群人还没弄明白怎么凭空多出来个人,那人居然又突然消失了,反应过后决定先把剩下的这个抓住,再进行拷问。冼赫斌心里暗骂泽锦的不仗义,右腿飞快做出反应一个横扫撂倒两人,敌人长刀舞到面前,冼赫斌敏捷把握此等大好时机,左拳从身侧直击其前胸肋骨,打得他再无法动弹,借机夺过长刀直劈向众人,原本站位零散的贼人吓得躲远了些距离,环绕成圈状,一起上阵打算杀了此人了事。冼赫斌急忙左右挥刀一边抵挡一边进攻,顾不上兵器碰撞声音的刺耳,身上还挂了彩,却丝毫不敢停止手上的动作。
建筑破裂的声音盖过了双方交战的声音,众人都意识到牢房要塌了,贼人首领赶忙下令让属下撤离此地,突然,爆炸声响了起来,震耳欲聋,建筑因爆炸产生而开始倒塌,众人纷纷作鸟兽散。冼赫斌也赶紧调整好状态搀起琳琅,还没等走到牢房的大门,轰的一声被火药震得跪地难起。
“人都在那边,给我追!”“一个都别放过!”隐约听到外面传来声音,原本暗无天日的牢狱因爆炸倒塌破裂,光线刺眼,冼赫斌下意识用手去挡,下一刻面前站了个锦衣华服的人,蔑笑一声:“冼赫斌,你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冼赫斌手已脱力,便将琳琅放倒在地,不料琳琅一只颤颤巍巍的手伸了上来,险些碰到这人的华丽衣袍,那人忙拽回自己的长袍,转过身去:“圣上有旨,凡参与匪寇作乱者,一个不留!”
这骚包的衣服加上二世祖的语气,这人十有八九就是太子了,冼赫斌起身上前行礼:“多谢殿下搭救,这伙贼人于城中作恶数日,臣等调查至此,不幸中了埋伏。”
“冼大人好歹曾经也是行军布防的能人,怎的着了这匪寇的道?”太子瞥了他一眼,语气里满是讥讽。
“是臣大意了。”
“若是传到了朝中,还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想你这大冼名将呢。”冼是前朝皇姓,伭帝将前朝覆灭后,冼姓也随之近乎消亡,若不是冼赫斌屡立军功,早就同其余冼姓同族一样被残忍杀害了。书中冼赫斌与太子一党在朝堂上时有摩擦,只不过原书中前来驰援的是冼赫斌自己的人,并未有什么太子出现。
冼赫斌神色凛然:“大冼国仍在时,臣不过十余岁,如何能当上殿下口中的大冼名将?倒是殿下这般恶意诋毁,莫不是对圣人重用臣有所不满?”
“没有的事!”太子脸色有些难看,心里计较十六七岁不也是十余岁,怎么当不了将军,为没为前朝卖命只有你冼赫斌自己心里清楚,任凭你一张嘴乱说别人也无处查证。
回府整顿过后,准备进宫面圣。
平日丞相府一日三餐只有晚膳是一起用的,白日都是将餐品各自送到房中,因此相同的菜品都会做两份,丞相与其夫人同食,莞府千金另在闺房食用,今日只因新姑爷入住,一家人难得一道用了午间饭食。这本来也没什么值得在意的,客人入住首顿同食是再正常不过的待客之道,只是丞相居然要求今后每日三餐都要四人同食,这就让莞洛白有些不乐意了,跟爹娘一起用膳倒是无碍,还非得跟这满脸写着虚情假意的人同食,简直不能再膈应人。
莞洛白正盘算着怎么劝说亲爹取消这个决定时,望见了不远庭院长廊处与那高个少年交谈的谢君逸,快速躲到一边,动用内力想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书房没有,后院也没有。”这话是那高个少年说的。
“不急,等时机成熟,他们自会出现。”谢君逸给人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让莞洛白莫名警惕。
莞洛白还在思考他们话里的深意,人就已经站到了自己面前,吓了一跳。
“莞小姐,你是有什么事么?”那高个少年开口问道。
莞洛白尽量与他二人保持距离,“没事就不能在自家宅院逛逛了?”故作镇定道:“不过你们两个得空就黏在一起,可是有什么好玩的事?不如给我也分享分享?”
谢君逸眉宇之间又开展舒颜,却又突然收回扬起的嘴角:“莞姑娘在这待多久了,听到了多少?”
莞洛白瞥见他藏在背后的右手,似乎下一刻就要有所动作,直盯着他,再度撤后些距离,扶着廊边栏杆的手隐隐加重了气力,有些犹豫开口道:“我什么都没听到。”
谢君逸恢复了漾似清泉波纹的笑容,拉着高个少年打算离开:“那莞姑娘接着逛,我等就不在此打扰了。”
这两人绝对有问题!
皇宫内,冼赫斌刚一赶到,果不其然传出了太子清剿暗匪有功,被伭帝封赏的消息。
“赫斌啊,你这时候来寻朕,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殿上圣人语气和蔼,丝毫架子都没有,可表情分明不是那样,威严肃穆,深邃的眸子如墨一般幽沉,很难让人看透。
“臣奉陛下之命调查城中暗匪——”
“若是因为太子与你一同行事,来与朕诉苦,那便不必讲了。”言外之意就是太子抢你活干我已经默许了,别想告状。
“自然不会,只是臣在贼人据点发现大量禁物——”
“哦?此事朕并未听太子提及啊?”伭帝神色产生了变化,正是是冼赫斌预想的该有的神情。
“臣失言!臣罪该万死!”冼赫斌一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