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刀虽开刃却不足以用于实战,若一刀捅下去,则会在伤口外围两侧留下整齐的齿状纹,只要看一眼尸体,就会发现这一明显细节。
谁会去杀一个普通妃子,还是用这样一把带有明显特征的武器。昭嫔既不受宠,自不会遭人妒忌,那就只可能是别的仇怨或是贼人入户。屋内钱财未动,尸体被移走后,床上也仅留一摊血迹,李怀靖已命人去调查其宗亲族系及昭嫔所接触之人,冼赫斌则去探查各位皇子武器是否有失。
刚从昭嫔住所出来,下属来了消息,说是找到了丞相府灵兽的踪迹,冼赫斌疑惑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打算跟着下属去看看。
事情一开始是一个屠夫丢了刀,于是当天便去了东市买刀没宰猪,惯吃猪肉的张二家的媳妇是个绣娘,因未吃到好吃的猪肉便无心绣出令人惊艳的花样,在众多绣娘的比拼中落了下风,导致押宝在张二媳妇身上的几个赌徒赔了不少,几人去深巷酒肆里借酒消愁,出来时在朝红馆门口撞到了满身伤痕的麒麟兽,正打算解救,遇上了一个蒙面黑衣人,把麒麟兽带走了。
“说清楚些!蒙什么样的面,穿什么形制的黑衣?”冼赫斌看着地上跪着的那几个赌徒,吼道。
“就是一个蒙着黑色方布,穿着黑色便服的人——”
“大白天的,那人为什么要穿黑衣?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他吗!”问出了一堆废话,冼赫斌有些不耐烦。
“当时我们几人都喝醉了,哪里还记得这些——”“再说我们几个都看到了那人一身黑,难道还有假——”
“好好想想,那人还有没有别的特征!”冼赫斌提了刀,指向这几人。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那人腰带上好像带着飞鹰标识——”
“大胆!飞鹰标识乃是内阁中人独有,你意思是内阁的人会跑去偷一只小小的灵兽!”几人都是读过书的人,对此朝律法也有一定了解,凡是有偷窃行为的,不论身份品阶和所盗物件贵重程度,抓到一律服刑十载。
“大人!我们可没有这个意思,我们能想到的都说了,至于属不属实就得大人您自己查证了。”几人为自己辩解得头头是道,似乎也不怕这长刀胁迫。
随后让下属记下了他们的名字和住所,就放他们回去了。
二皇子宫外别院,罗雅又长了一番见识,太子容光焕发卓然不群,是同二皇子完全相反的气质。
“身子不好就别出来了,”太子走近,瞥了一眼一旁的罗雅:“阿祁,你这是又收了个美人啊——”
二皇子未理会他的前言,请他来到屋内:“兄长事务繁忙,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太子看了看周遭的下人,二皇子领会到,便命众人退出屋内,罗雅也跟着出去了,跑到侧窗想听听他们在聊些什么。
“这是我耗尽两月时间命人做出来的,阿祁你快些把它吃了,能让你的病有所好转。”
二皇子的声音传来:“兄长如此客气,还以为朝中流传我在你东宫安插眼线一事对你无甚影响呢——”
“这是哪里的话,我的阿祁怎么会在我身边安插眼线,即便真的请了人来,想必也只是为了更多的了解我罢了——”太子顿了顿,又道:“不过我的好弟弟,只因你体弱多病父皇特赦你不必参理朝中事务,现在看来,你倒是对朝中动向清楚的很嘛。”
“兄长不必如此,我有多少斤两你是知道的,倒是你此番来看望我,究竟意欲何为?”
“阿祁这话就生分了,”太子从座位上起身走近他,“为兄苦心研制药物,稍有成就便火速赶来,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你给我滚!”罗雅听到屋内传来杯子碎裂的声音,二皇子气急又开始咳嗽:“你制药究竟是何目的,你自己心里最是清楚!”
“看来阿祁对我还是有误会,那我只好先行一步,日后再来看望你。”
见太子的身影踏出门外,罗雅想去看看二皇子怎么样了,不巧刚好与太子的眼神撞上,太子又回头看向二皇子:“阿祁,这美人再漂亮,也要擦亮眼睛往屋内领才是。”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见伭祁瞪他,太子这才含笑离去,这会罗雅才看清太子的手背上起了一处淤青。
佐善重新现身,手上握着从屋内拿出来的太子给的药,“主子,这药要丢掉么?”
二皇子情绪恢复如初:“不用,我吃了便是。”
罗雅不解,待二皇子回屋歇息后,把佐善拉到一边:“那太子看起来不像好人,二皇子怎么敢吃他给的药?”
“主子久病成医,既愿意吃这药,就说明这药没有问题。”
“那二皇子怎么还对他态度很不好的样子?”
佐善低头看她:“难道你会对一个天天监视你的人好?”
罗雅下意识环视府内,只觉得所有人都在盯着自己看,不由得起了一身冷汗。
从威卫司出来,冼赫斌直接就去了内阁首辅张季琮宅邸,赶巧得很,首辅今日闭门谢客,侍卫拦下了冼赫斌。
冼赫斌假意离开,打算从屋宅侧面暗自潜入,浩浩荡荡的又来了一队人马,这排面夸张的程度,不是太子还能是谁。见没人注意到自己,冼赫斌跟了上去,这会张季琮又愿意见客了,亲自出来迎太子进门。
冼赫斌估计人已经到内院了,冲开门口侍卫的阻拦,径直就往里闯。
“我说今日张大人怎么闭门谢客,原来是太子殿下在,”冼赫斌冲进去后,瞥了一眼太子行礼道,“失敬失敬。”
“哼。”太子看出他蓄意算计,很是不悦。
内阁首辅与大伭太子约谈被撞破,传出去大可以治他个结党营私的罪名,“冼大人,你这——”张季琮慌慌张张站了起来。
“大人不会忘了官家命你我所查之事了吧?我今日正是为此事而来。”纠察官员一事还在进程中,尽管大多由刑部和十四卫军出力,但内阁好歹也是挂了个名在。
“不知冼大人,你那边可是有何进展?此番前来是——”
“当然是问你的罪!”冼赫斌拔出长刀,直指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