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就像我们在一起的无数个夜晚

周五的聚餐还是没吃成。

周四当晚,沈最和姜舒绿在南锣鼓巷吃过晚饭后,刚回到酒店,就接到了荔山的电话。

“阿婆。”是姜至柔。

“满满,你们三个即刻归家。王爷已经出发去接你们了。”

姜舒绿皱眉,姜至柔还是头一遭用这般严肃的语气跟她说话。姜舒绿没纠结缘由:“好,我们这就收拾东西。”

挂了电话,姜舒绿看见阳台上,沈最的电话也刚挂断。她偏了偏头,冲沈最摇了摇手机:“沈爷爷给你的电话?”

沈最“嗯”了声,走进客厅,搂住姜舒绿的腰:“你们明晚的聚餐是聚不成了。”

“嗯。”姜舒绿给婷姐发了个微信,然后问沈最,“沈爷爷有说是什么事情吗?”

“没,只说了一句,说是钱老说的,让人回家待着。”沈最松开姜舒绿,然后拉着人往主卧去。

姜舒绿一听这话,心思有些清明:“钱老?莫非是疾病?传染类的?”

而且还是不容小觑的疾病,不然已经退休在家只爱钓鱼的钱老不会再次出山,更不会让大家回家待着——不让人走动的,怕是传染类的疾病。

沈最没答,但是微微上挑的眉毛却泄露了他的情绪,让姜舒绿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

姜舒绿给乔蔬迎去了个电话。

电话一通:“大姐......”

乔蔬迎在电话那头道:“我已经在去君悦酒店的路上了,大概20分钟后到。”

“好的,那等会见。”

沈最从衣帽间拉出两个人的行李箱,却迟迟不见他打开。

姜舒绿疑惑道:“怎么了?”

沈最看着姜舒绿,良久之后才道:“这回回荔山又要分开了。”

元隐青和乔溪月回荔山的当晚,沈最就把姜舒绿连人带行李地拐来了酒店跟他一起住,这才三四天,就要回荔山。

回了荔山,他哪里还有这样的好日子?

沈最越想越不是滋味。

自从未来的岳父岳母回国后,沈最这恋爱就谈得不得劲。

刚开始是不适应突然而至的分离,后来戏杀青了,他也回荔山了,但是有乔家一家子人看着,他也不好把人拐回家过夜,甚至两人见面的时候都得看着点时间,时间一久,就会收到未来岳父的微信。

这回来BJ,好不容易有了几天的独处,可是却也早早结束了。

姜舒绿把行李箱打开:“不都在荔山吗?怎么分开了?”说罢就去把衣柜里的衣服拿出来。

“不住一起就是分开。”沈最像跟屁虫一样,跟在姜舒绿的身后。

姜舒绿被沈最这话逗笑了。

她把衣服连带衣架一起扔在床尾凳上,然后转身,踮着脚尖,双手去搂沈最的脖子。

沈最见了,迁就地俯了俯身子,双手扶在她的腰间。

“我们每天不都可以见到吗?”姜舒绿顺毛捋着沈最突如其来的情绪,还安抚性地去亲他的唇。

沈最趁机加深这个吻。

良久,沈最喘息着说:“满满,回去之后我们就结婚吧?”

“啊?”姜舒绿被沈最亲吻得有些迷乱,怀疑自己听错了。

沈最的双眸深处,有情意在翻滚:“满满,我们结婚好不好?”

低沉的嗓音里,带着诱哄,带着乞求,带着难以察觉的期盼。

他实在是不想跟她分开过长的时间。他想要一种众所周知的法定的关系,来把人放在自己随时随地都能够得着的地方。任何人都没办法再把人从他身边叫走。

婚姻就是最好的名目。

姜舒绿的心软成一片:“好。”说着,她解开沈最的衬衫,在他的心口亲了亲。

肌肤相触,沈最的心脏跳得剧烈。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姜舒绿:“满满,你说什么?”

亲完,姜舒绿合了合衬衫,然后摸着沈最的耳垂道:“我说......我们结婚。”

上次乔蔬迎提到“沈最想和她结婚”的事,那时候她有些慌张和无措。毕竟她还想到那么长远。

但是后来她想着,她是那么爱沈最,和他结婚、共建家庭一定很美好。一畅想她就不自觉傻笑。

既然如此,或早或晚都无妨。

所以此时此刻,面对沈最的“求婚”,初始是有些震愣,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现在知道不是,她也就答应得很干脆。

但是沈最却拒绝道:“不行。”

哈?

刚刚不是说结婚吗?怎么又反悔了?姜舒绿一头雾水,搞不懂沈最的“反复无常”。

“你不跟我结婚?”

“不是!”沈最解释道,“我做梦都想和你结婚,但是刚刚的求婚太草率了,我得整个盛大的求婚......”

姜舒绿被前一句吸引了注意力:“做梦?”她伸出食指,戳了戳沈最的心口,“你都梦到啥了?”

沈最被姜舒绿勾得心里发麻、发痒,他一把抓住姜舒绿的手指:“想听?”

姜舒绿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很是好奇的样子。

沈最凑近她的耳畔,嗓音染上浓郁的夜色:“就是我们晚上要做的事情......就像昨晚......前晚......大前晚......”

姜舒绿觉得自己就不该多此一问,本想着能从沈最的嘴里听到婚礼、婚后生活的一些幻想,但是没想到沈最脑子里都是黄色颜料。

沈最瞧着姜舒绿的耳朵爬上红晕,继续道:“就像我们在一起的无数个夜晚那样。”

姜舒绿的耳朵全红了,她紧张无措地推着沈最的胸膛,也推开了附在她耳边的靡靡之音。

“你......你!”紧张的姜舒绿“你”了半天,最后脱口而出一句粤省俗语,“咸湿佬!”

娇嗔的语调,此刻听在沈最耳中,听出了不一样的意味。

有时候在床上,姜舒绿也曾用这样的语调骂过他。只不过每次她这样骂他的时候,换来的都是他的不止不休,和她的哭泣求饶。

床上的一切言行举止,或怒骂,或轻哄,或威胁,或乞求,或嬉笑......都是男女双方的调情而已,都是双方情感交流的手段罢了。

沈最对姜舒绿羞愤到红了的脸爱不释手,他笑眯眯地捧着她的脸,大拇指细细地、来回地揉蹭着她的红脸庞,然后水灵灵地咬了一口她左脸上的肉。

“你是小狗吗?还咬人!”姜舒绿皱着眉头抗议。

沈最还想去咬她的右脸,但是却被不合时宜的门铃声打断了。

姜舒绿挣脱沈最,一面用手去摸脸颊上的牙印子,一面指使他:“去开门,可能是我姐到了。”也不知道这牙印子会不会消得快。

沈最意犹未尽地舔舔唇,说:“那就先欠着。”

“欠你个大头鬼!”说完不再理会沈最,跑进衣帽间继续收拾衣服。

沈最看着跑掉的人,笑得胸腔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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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BJ君悦酒店顶楼天台的飞机坪。

停止运转的直升飞机,机舱舱门大开。

沈最指挥着酒店管家放行李。沈最和姜舒绿的行李不多,两人就一个行李箱。倒是乔蔬迎的行李有点多。

乔家姐妹跟王爷在一旁聊天。

不多一会儿,行李放好,四人上飞机,直飞荔山。

两个半小时后,飞机落地荔山。

沈最送姜舒绿先回乔家。

一进客厅,归家的三人就看见本该早睡的姜至柔和沈江望都还没睡。

沈江望正和元隐青在下棋,乔有钦在一旁给姐夫支招。哪怕是二对一,他们也不是沈江望的对手。

黎蕊和乔溪月坐在小板凳上,围在姜至柔和花姨膝头捋毛线。姜至柔身旁的沙发上已经有五六个捋好的毛线球了。

乔既白则懒洋洋地斜靠在单人沙发上打游戏。

花姨最先看到回家的人,她扔掉缠在手上的毛线:“姐俩儿回来了!饿不饿?要不要我给你们做点夜宵?”花姨一边说,一边走到门口去迎人,问完了才看到一旁一手推一个行李箱的沈最,顺便问到,“小沈也吃点?”

乔蔬迎跟花姨道谢:“我要吃酒酿丸子!”

“谢谢花婆,我不饿。”沈最一边说,一边把行李交给乔家的佣人。

“我也不饿。”姜舒绿去抱花姨,“花婆,我好想你呀!”

被抱的人高兴得眼睛都不见了:“老婆子也想你。”

姜舒绿用脸去贴花姨的脸,亲昵得就像真正的祖孙俩。

“哼!没良心的!就只想你花婆是吧?”

糟糕!姜舒绿暗叫不好,家里的老祖宗吃醋了这是。

姜舒绿松开花姨,花姨去了厨房。

姜舒绿脸上扬起讨好的笑。

“哪能啊!我也是很想阿婆你的!”然后像只花蝴蝶一样翩然而至,捧住姜至柔瘦削的脸,亲了亲,“我都是跟您姓的!我俩肯定是最要好的!您可是我的大宝贝!”

“走开走开!糊了我一脸口水!”姜至柔装作嫌弃样,但是神情却高兴极了。

姜舒绿靠在姜至柔身边撒娇。

众人看见祖孙俩那样,都笑眯了眼。

乔蔬迎也拿来一张小板凳,坐在黎蕊身侧,看着妈妈和姑姑缠毛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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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最走到下棋的男人堆,一一问好。

沈江望冷哼一声,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就知道你不会先回家!你干脆入赘得了。”

话一说完,沈江望立刻后悔了!入赘那不就是乔明朗那老匹夫的人了?

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

他的孙子,可以入赘姜家,但是绝对不能入赘乔家!

乔有钦笑得苹果肌耸动:“可以啊!只要沈叔您舍得,我们肯定是举双手赞成!”

沈江望老了,自尊心也就可有可无了:“刚刚我什么都没说!”义正言辞得就像刚刚他真的没有说过那话一样。

沈最摸了摸鼻子,决定起身离开这没有硝烟的战场。

他来到乔既白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你哥没回?”

乔既白抽空看了眼沈最,手中动作不停:“嗯,晚点回。”

姜至柔就着这话头,拍板决定:“今晚缙云回来了,就让他别再跑顺城了,有什么事情就让顺城的人去做,不然请他们来是当祖宗的吗?”

姜舒绿听到姜至柔话中的深意,也不撒娇了:“阿婆,这么急着把我们都召回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在场的众人纷纷看向姜至柔。

姜至柔和沈江望隔空看了眼:“今晚回来的不止你们,其他邻居也都陆续在路上了。”

沈江望补充道:“荔山除了外出的钱家老先生,其余人都回来了。”

所有人都回荔山,一年到头只有清明祭祖的时候会出现。

刚归家的三个小的挑挑眉,等着家中的定海神针解惑。

姜至柔开口道:“3号那天,钱老被召去了武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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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咸湿佬”,广东话,用来形容男性行为轻浮、好色、油嘴滑舌,有时也带有一定的猥琐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