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将手搭在陈炼的肩膀上,带着羡慕的眼光盯着陈炼的侧脸说道,“我可真羡慕你啊,一个月前的“一月任务”你可是头等功臣啊,当时高层办事的只剩下咱兄弟俩了。”
“哪里哪里,你没事就好。”
这一句话的后半句暖了王清好一会儿。
“听闻今天这次任务很重要,因为对方是武林高手,重点是——他想要魏公公的脑袋。”
“嗯,可不能轻敌了。”
当二人步行至崇清楼的时候,却发现目标早已不见了,此时正值正午,太阳当空毒照,二人不知所措。
陈炼发现门口坐着一个常年以乞讨为生的善良乞丐,陈炼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对他说,“敢问僧家可否曾于半个时辰之前在此地看到有何人穿着异常?”
“有一位着黑袍的披发怪人执法杖向那方向踱去。”
陈炼望向乞丐所指的方向——糟了!他想的没错,调虎离山之计!
“赶快回去!调虎离山!”陈炼向王清大喊道然后转身叫跑回朝廷。
这短短的两里路却好像永远也跑不完,前路是无人的路面,巨大的烈阳,以及未知的恐惧。
当二人跑至紫禁城大门口的时候,却发现大门口突然坐着一个从未见过的乞丐。
“请问,你有见到一个黑袍披发执杖人吗?”
乞丐两眼无光,只颤颤巍巍地举起那早已枯烂焦干的双手指向一个路口的拐角处。
二人废话不多说,言谢后直奔那处。
令二人吃惊的竟是这番景象——那人早已等待在路口的尽头的死胡同,头发遮住了半张脸,脸上写满了沧桑。
那人看到二人前来,嘴角露出一丝轻蔑混杂着嘲讽的意味。
二人向前,那人也慢慢向前,边走边将法杖的头给拔去,从杖内抽出一把宝剑。
陈炼心想——有点麻烦了,十多年没见过用剑的敌人了。
王清心想——这小子可以值得我一战!
这三人也不说一句话,碰面就开打。
才刚过了两三招,那人忽然就转身跑向胡同尽头,翻了过去,二人见状也马上追上去,翻过胡同。结果二人刚落地,就是十个面煞的悍匪持刀挡住了二人的去路。
那一个中午,陈炼只能边杀敌边眼睁睁地看着真正的敌人悠闲地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当晚,陈炼躺在床上迟迟不能入睡,一直在思考那人为什么会这样做。
想着想着,突然,有人从厨房的窗户翻了进来。
陈炼并没有惊起身子,而是选择静观其变。
陈炼假装闭起眼睛,却忽而听见了不只一个脚步声——起码有五个人进来了。
下一秒,陈炼忽然被四个人抬起来,并被两只粗大的手掌捂住了嘴巴和眼睛。陈炼在悬空的过程中,心中惊慌不已。一共是五个人把他抬到了外面的大院——四肢分别用四个人擒拿住,头被两只手掌托住,眼睛和嘴巴又被两只手掌关住。
当陈炼双脚落地睁眼的时候,发现身旁只剩下了身后的一个人用一只粗犷的手臂箍住了脖颈,身后是一把冰冷的剑和诡异的笑容。
“不用慌,我已经派乞丐去叫你的好兄弟过来了。”
陈炼瞥见了身后之刃的长发,不用想都知道怎么了。
“我们单挑,别把他扯进来。”陈炼怒吼道。
“兵不厌诈。”那人面不动色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一刻钟后,王清真的赶来了。
“兄弟,没事吧,我来救你了!”王清朝陈炼的方向大叫道。
“你快走,有诈!”
“你别走,没炸!”那人狂笑起来。
“给你一次机会,把你的羽斩拔出来慢慢走过来,然后你能不能救他,就看你的本事了。”那人诡异地笑起来。
“满足你个奸诈之人!”王清说罢便拔刀慢慢地走过来。
陈炼闭起双眼,不敢去想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好兄弟的两把刀一定也是好兄弟吧,喏,我把你的刀也拿出来了。”
陈炼望向那人头望向的地方,就在离他们二尺的脚边放着。
陈炼在心中默念,“众祖显灵,佑我众刀!”
陈炼就这样默念了一分钟,再睁眼的时候王清已近在咫尺了。
就在王清准备举起羽斩砍向二人的时候,那人却突然已看不见的速度单手将法杖甩了一下将头甩掉,杖里面的剑顺势也被甩了出来,那人又以看不见的速度把空中的剑接住,反手迅速地砍向王清的左臂。
……
下一秒,是血液四溅飞向夜空成为了血光。
王清用右手捂住自己已不复存在的左臂痛苦地狰狞地低声咆哮,羽斩落地之声仿佛都可以盖过王清的痛苦呐喊。
王清双膝跪地,开始陷进痛苦的漩涡。
陈炼见此状,使出了这一生再也不会使出的全力来挣脱束缚,无影般地将右脚外挪一尺半然后侧身下低,用右脚挑起绣秋刀,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秋刀,刺向那人的腹中,那人没想到自己个武林高手竟然会比这小小地百户速度还要慢半会儿。
当那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秋刀已经插进自己腹中半尺了。
“啊!”
陈炼边咆哮边向前推秋刀,想要刺穿那人的身体。那人也毫不示弱,准备举起右臂用宝剑刺向陈炼的腹中,陈炼丝毫不在意,忽而又喊了一声——“啊!”。下一秒便是宝剑落地,那人口吐鲜血,被陈炼的蛮牛劲头推向了墙边,而秋刀马上就要刺穿那人的身体了。
“我再说最后一句话……遗言应该不过分吧……”那人口里又开始吐血……
“我不是什么党派的,也不是跟朝廷的谁过不去,我就是在而立之年藏山二十年。我开始以为藏山许多年能在出山的时候看见社会能有好转,只可惜越变越差了……”那人又吐了一口血,他只剩下一口气了。
“所以……所以……所以我就……”那人忽然在说到“我就”的时候一命呜呼了。
此后没有人知道他的真正动机是什么,就连北京城的所有乞丐也不知道。
第二天清晨,魏公公派巡差来收尸的时候,发现秋刀根本拔不出来,于是巡差派手下去墙外视察,结果发现秋刀不仅刺穿了那人的身体,还刺穿了半尺厚的墙,最后还露出了一尺的刀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