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士早已受够了这个操蛋的朝廷,当下纷纷召集人马,准备冲击皇宫。
吴生虎兴奋地问道:“石将军,你们早就准备好了?”
石亨点了点头,说道:“殿下进宫之前,已经察觉到异样,吩咐我等见机行事,若情况不对,可直接起兵!”
“为何不告诉我?”
吴生虎心生疑问,哪怕自己只是个游击将军,可是,我还是你表兄啊!
殿下也真是够谨慎,自家人都信不过吗?
“这件事太过机密,只有九门主将知晓,而且,殿下考虑到你性子比较暴躁,担心你沉不住气,就没跟你说。”
“原来这样……”
吴生虎连连点头,又说道:“现在怎么办?”
石亨盯着舆图,说道:“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进城!”
胡瀛那老小子用兵部尚书的名义发下命令,没有兵部文书,不管出了什么事,都不能开城门。
想要进城,要么直接打进去,要么须得想个法子。
西直门,夜不收千户张信策马来到城下。
“紧急军情,开城门!”
城头上,御史程信匆匆而至,说道:“城下何人,可有兵部文书?”
“鸡鸣夜不收,刚从瓦剌大营回来,哪来的文书?”
程信只得摆了摆手,说道:“军令在身,实在无能为力。”
张信怒道:“耽误了军情,你担得起责任?”
无奈之下,程信只好说道:“城门不能开,你坐吊篮上来!”
城头上一只吊篮缓缓落下,张信坐进去,再由上面的守军拉到城头上。
“有何军情?”
张信没有回答,而是四下打量一番,问道:“昨日炮轰卯那孩,是你干的?”
“正是!”
程信点点头,没想到走了狗屎运,歪打正着的一炮,竟然命中对方主将。
“在下夜不收张信,能否借一步说话?”
“原来是张千户,久仰大名,这边请!”
张信夜闯瓦剌大营,几乎成功救走皇上的事迹,已经流传开来。
只不过,大家私下里对皇上的行为所不齿,对夜不收军却是出奇地尊重。
两人来到一处单独的公房,程信问道:“张千户打探到什么军情?”
张信直截了当,说道:“胡瀛已被斩杀!”
“啊?”
程信大惊失色,满脸的不可思议。
胡瀛是刚刚上任的兵部尚书,怎么会……
“这些天来,将士们浴血奋战,你是看在眼里的,如今郕王被软禁,于尚书被人顶替,全都是孙太后干的,她为了赎回皇上,已经失了心智。”
程信脸上阴晴不定,问道:“张千户,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就算皇上能回来,你觉得他还有威信可言吗?”
“这,这……”
程信满头是汗,我就是个小小的监察御史,临时被拉过来充当监军的,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我可不可以假装没听到?
张信说道:“开城门,放军队进城!”
“你们,你们是要……”
“正是!”
“可,可是……我……哎呀!”
程信急得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
“实话告诉你,城外二十万大军可以轻而易举攻破一道城门,但是,我们商议之后,认为你是个明事理的人,瓦剌人虎视眈眈,随时可能打过来,这个时候,我们要集中力量,尽可能避免内耗,你懂了吗?”
“去他娘的,干了!”
程信犹豫再三,终于下定决心,可是,脸上再次露出难色。
张信问道:“还有什么问题?”
“两个时辰之前,太后下了懿旨,每个城门增加一名镇守太监,都是从宫里调过来的,所有命令都要经过镇守太监,可能就是在防着你们。”
张信皱眉道:“这么麻烦,我去宰了他!”
“哎呀,不行!”
程信拦住他,说道:“镇守太监身边有数名东厂的番子,你一个人能打几个?若打草惊蛇,你我都完蛋!”
张信不耐烦道:“那还不如直接强攻呢!”
“这样,我有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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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瀛出城的时候,他的小儿子胡长宗则径直来到北镇抚司。
卢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有人砸场子,立刻带了人迎出来。
胡长宗突然举起手中绢帛:“圣旨!”
所有人脸色大变,吴恒问道:“皇上回来了?”
胡长宗沉声道:“大胆!”
“我就问问,是不是皇上回来了……”
卢忠突然扯了扯吴恒的衣袖,然后率先跪下。
“臣卢忠接旨。”
胡长宗扫视一圈,看到吴恒还站着,怒道:“你是何人,见圣旨为何不跪?”
吴恒轻笑道:“锦衣卫镇抚使吴恒!”
“好,从现在开始,你的官职被免了,滚出去!”
吴恒反问道:“你说免就免,凭什么?”
胡长宗抖开绢帛,说道:“看清楚了,本官是新任锦衣卫指挥使,有没有资格免你的职?”
卢忠神色变了变,你是指挥使,那我这个代指挥使怎么办?
吴恒依然不为所动,说道:“你这个指挥使是谁任命的?”
胡长宗看明白了,这是个硬茬,那就来个杀鸡儆猴。
“我知道你,吴恒,吴太妃的兄长,郕王的舅舅,不过,你知不知道,郕王已经被废了,你的靠山没了!”
卢忠倒吸一口凉气,郕王怎会突然被废了?
吴恒说道:“我只问你一件事,皇上身处敌营,你手里的圣旨是哪来的?”
“我看你是想造反,卢佥事何在!”
卢忠赶忙答道:“卑下在!”
“将此人拿下,打入昭狱!”
“这,这……”
“怎么,难道你也要抗命吗?”
卢忠纠结许久,只得吩咐道:“来人,拿下!”
可是,没有人动。
卢忠不解,再次吩咐道:“都聋了吗,我让你们把吴恒拿下!”
还是没人动,而且,所有人都在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卢忠暗道不好,这些人什么意思?
“你们……”
吴恒摆了摆手,说道:“卢佥事,郕王待你不薄,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卢忠一改往日的笑容,黑着脸说道:“身不由己,对不住了!”
“既然如此,那就对不住了,来人!”
“在!”
“拿下!”
“是!”
在场诸多校尉纷纷拔出刀来,胡长宗大惊失色,怒道:“反了,都反了!”
卢忠也是一脸疑惑,锦衣卫什么时候都成了吴恒的人?
吴恒说道:“卢佥事,郕王给过你机会,路是你自己选的。”
卢忠疑惑道:“你竟然架空我?”
“不是我架空你,而是你自己不争气!”
吴恒摇摇头,说道:“郕王有令,杀无赦!”
噗!
噗!
卢忠和胡长宗相继倒下,连遗言都没有留下。
吴恒吩咐道:“兵分两路,杭千户带一路人去东安门,只要是东厂的人,全都宰了!其他人随我进宫,迎立新君!”
队伍刚刚出发,张信匆匆而至,说明来意。
吴恒转头看了看,说道:“唐千户,你带一队人随张千户去西直门接应石亨。”
唐兴答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