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晚上,左禅眼前便多了整整一箱子包满了黄纸的铜钱。
看起来沉甸甸分量十足,实际上全部加在一起也不过才几十两银子。
就这,还是因为其中有一条包了黄纸的金链子。
这东西可远比铜钱贵重,效果也要更好的多。
如果只是拿了铜钱,最多也就是被借走两三分的武运。
可如果拿了这条金链子,那估摸着就是八九不离十。
借走你八分九分乃至全部的武运。
而武运一旦枯竭,引发的连锁后果简直不可想……呃!左禅心情突然不太美妙,就好像本来想举一个例子,结果发现自己成了那个例子。
修为难以寸进,境界无法提升,瓶颈难以打破,长此以往,整条武道之路都将彻底断绝。
而到了那个时候,谁又能想到造成这一切后果的原因只是他捡走的一条金链子呢?
让鲁二刀把这一箱子铜钱拿走,左禅自己则是换上了一身早就准备好的青蓝色道袍,左手中拿着一杆黄色小幡,右手提着一个包裹从后门慢悠悠离开了周家。
在长宁县随便找了个颇为繁华的路口,旁边就是一间茶楼,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里面传出的说书声。
“话说那左大郎,真真是仁义无双,当初那个王五也不过是与他有滴水之恩,结果却得他全部家业相赠……”
左禅:“……”
虽然好像,这个说书先生确实是在宣扬自己的仁义道德和知恩图报,可为什么听起来自己不是太聪明的鸭子?
算了,左禅晃了晃脑袋,不去理会里面说书先生的胡言乱语,略施小钱,让茶馆里的伙计给自己搬出来一套桌椅。
打开包裹,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全部放好,又将手中的黄幡往旁边一竖。
上面明晃晃八个大字,姻缘平安,福禄财寿!
桌上还有龟甲铜钱,木桶竹签,一看就知道是算卦之人。
只不过,这个小道士头发好像不是很多的样子?
时间慢慢流逝,很快一上午过去。
或许是因为他看起来太年轻?也可能是他没多少头发的脑袋显得不是很专业,一直也没什么人上前问卦。
左禅对此也不在意,一边吃着茶馆伙计送来的茶水坚果,一边用目光在四周行人身上扫过。
看着那些人头顶至多几尺一丈,至少半寸的金光,不由晃了晃脑袋。
果然,天才哪里是那么好遇见的。
就这些人头顶的武运,连他门下的那些弟子都不如。
当然,这其中也有这些人并未接触过武道的缘故,如果接触,或许还能再长上一些,但增长得有限。
左禅端起桌上的茶又抿了一口。
啪!
突然一只手掌重重地拍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竹筒中的一根签弹跳落地。
“小子,谁让你在这里摆摊的?知不知道这条街是谁的地盘?”
嚣张蛮横的声音入耳,左禅却没去看说话这人,而是伸手将那根竹签捡了起来。
竹签之上明晃晃刻着两个字:大凶。
“啧啧,看来你今天的运气不太好啊!”
用一块手帕将竹签上的灰尘擦去,重新收回签筒,左禅这才看向来人。
二十几岁模样,一身的灰布短打,赤裸着胸膛露出护心毛,昂着头鼻孔朝天,左边鼻子旁还有着一颗黑痣。
头顶之上,五尺浅金色冲天。
好一个泼皮无赖。
“少特么的废话,知不知道长宁县的天是谁罩着的?我告诉你,想在这里摆摊,先把人头钱给老子交上来。”
左禅抬头看了看天,有点好奇:“谁罩着的?”
啪!
这泼皮又是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脸色愈发的不善,目光上下打量眼前这小道士,看对方这小胳膊小腿细皮嫩肉的模样,不可能是自己对手,不由愈发的嚣张起来。
“你别管天是谁罩着,但这条街是老子罩着的,想在这里摆摊,必须给老子交钱。”
“好吧!”
左禅叹了口气,没办法,谁让他初来乍到,弱小又无助呢?
“我给你拿钱,你要多少”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这个泼皮招了招手。
泼皮无赖有些狐疑地伸过头来,紧接着啪的一声,一个又大又响的耳光,硬生生把这泼皮抽得原地转了三圈半。
“你敢打我?”
被一巴掌抽懵了的泼皮,指着一个路人怒气哼哼的吼道。
“这边!”
左禅伸手将对方转了过来:“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泼皮眼神涣散,茫然的摇了摇头。
“因为我是你的父亲,父亲打儿子,不需要理由,知道了吗?”
左禅语气慈祥,指了指旁边角落:“去那蹲着。”
泼皮的眼神渐渐恢复清明,看了一眼左禅,喊了一声爹之后,果然乖乖的蹲到了旁边角落。
左禅默默收起了袖子里藏着的药粉,这是他之前用来对付周家剩下的一些存货,果然好用,以后看来还得再多准备点。
吃过了午饭,是他让茶馆伙计去酒楼要来的饭菜,味道还不错。
左禅继续等待生意上门。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一巴掌抽出来一个开门红,吃过午饭还没多久就看到有人朝他这边走了过来。
是个身宽体健的胖子,头顶上金光有六七尺。
左禅本来还很高兴,以为会是生意上门,结果却看到那个胖子走到了刚刚那个泼皮身旁。
“黑毛,干什么呢?”
“我爹让我蹲在这里。”
黑毛老实的回答,说不料胖子听了之后却是嘿嘿一笑:“你爹?你爹都死了多少年了?难不成是托梦让你蹲这里?”
黑毛眉头明显皱起,好像是两种记忆产生了冲突,但他最后还是指了指左禅:“我爹不是在那里吗?”
胖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看见左禅之后笑得前仰后合:“你是不是傻了?竟然说那小崽子是你爹?”
左禅:“……”
很快,蹲在角落的变成了两个人。
又很快变成三个四个,等到傍晚左禅收摊的时候,一笔生意没做成不说,反倒是认了七个儿子。
回到周家,一脚把这七个儿子踹进兵堂,转头就让人将黑白双煞叫了过来。
“刑堂组建的怎么样了?”
看着自家掌教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黑白双煞莫名就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压力。
“我…我…我…”
黑煞原本已经被左禅治好的结巴毛病,此时一紧张又复发了。
“你闭嘴!”
左禅直接看向了白煞。
“特么我们…咳咳,已经建好,就是缺人。”
左禅点点头:“从兵堂抽百人调入你们刑堂,也是从明天开始,整个长宁县我不想见到任何帮会,也不想见到任何一个泼皮无赖。”
黑白双煞相互对视,齐声领命:“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