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时分。
顾人倾拉着江上酒一同去吃晚膳。
江上酒静坐着,突然察觉到一个目光,阴厉而诡异。
江上酒抬眸望去,魂魁立马将头低了下去,规规矩矩站着一副恭敬样。
江上酒眉头轻轻皱了一下,盯着魂魁细细打量,他身上的气息似乎有些怪异。
江上酒闭上眼,心里默念着什么,再睁开眼时看去时,魂魁身上却什么都没有。
是他看错了,还是疑心太重了?
江上酒皱着眉头,漫不经心地吃起饭菜来,余光却一直紧紧盯着魂魁。
魂魁能感受到他的余光,就一直微低着头,一副恭敬样。
夜色渐深。
江上酒回去歇息了。
顾人倾坐在椅上把玩着那块石头,翠竹在一边收拾着碗筷。
突然间,石头亮起光来,在顾人倾诧异的表情中化为了一滴水融入了顾人倾的手心。
顾人倾瞪目结舌,盯着自己的手心不知所措,抬头想要喊翠竹,却发现翠竹早已端着碗筷离开了。
顾人倾抚摸着手心,那里似乎有一个暖暖的东西。
顾人倾呆坐了许久,直到瞌睡虫来临,她才缓缓起身往房里走。
夜深人静,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
顾人倾的房顶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就见一个黑影从另一边的瓦上飞跃过来,动作很轻,如同毛毛细雨落在瓦上。
此人慢慢掀起一片瓦,眼睛冒着幽幽蓝光,看向屋内床上熟睡的顾人倾。
“就是她了。”
那人低声说道,嗓音暗哑至极。
而后他将瓦片放好,纵身一跃,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后院。
栾聿轻轻拍了拍海棠树干:喂喂喂,小海棠妖,你睡了?
海棠树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在夜风中微微摇晃。
栾聿望着海棠树,几片枯黄的叶子摇摇晃晃地坠落下来。
栾聿展开翅膀,猛地一下,变成了人形。
“我,我我我,我自己也可以变成人形了?”栾聿一惊差点都跳起来了。
树叶缓缓落下,栾聿伸手接过树叶,低喃道:“海棠妖,你咋还掉树叶了?换新的吗?”
海棠树依旧不作回答。
栾聿拿起一根羽毛挠了挠海棠树,却还是没有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海棠妖,你还真的睡着了啊?”
栾聿扔掉羽毛,靠着树干坐下来了。
栾聿侧眸看着海棠树:“你睡着了?那我跟你说点我想说的吧。”
“我们相处这么久了,我就在想你就不能对小爷好一点吗?你看看我手臂上这些都是你掐的,可疼了。”
“你要是能对小爷好一点,小爷早就……就……喜欢上你了。”栾聿说到后面压低了声音道。
“但是我想了想,其实你如果不对我这么凶,我还可能真的不会管你,不会注意你,不会喜欢你……”
“你个小海棠树妖,等小爷恢复了法力,看爷怎么收拾你。我的法力可是很厉害的,你要是怕了,我也可以饶过你,不过你要答应小爷一件事,这个事啊,我以后再告诉你。”栾聿嘟囔着,耳尖莫名漫上薄粉。
月色清冷凄凉,照得万物森森,恐怖至极。
栾聿靠着树干缓缓睡去,却没看到,海棠树光滑的树干出现了几道细小难以察觉的皱纹,而枯黄的叶子又多了许多,纷落下来。
三日之后。
顾人倾病了,而且极为严重。
那日顾人倾和江上酒一同出游采菌,前两日下了场雨,林中长起朵朵菌类。
江上酒在前方采菌,顾人倾跟在后面,猛地,顾人倾似乎踩到一个机关,掉进了一个大坑里。
江上酒还没来得及看见她,她就消失不见了,地面没有任何坑洞的痕迹。
江上酒迫不得已使出法力,可是他的法力本身就丧失了许多,等到找到顾人倾的时候,她浑身冰冷,嘴唇乌紫色,已经昏厥过去了。
江上酒来不及管周边的一切,带着顾人倾连忙回到了将军府。
请来了江州城最好的大夫,可是在一番探寻下,大夫却辨不出是怎么了,中毒还是其他的,大夫都看不出来。
“恕下官无能,大小姐这种症状,下官从未见过。”大夫道。
闻言,身体一向不好的林书楠直接晕了过去,翠竹急死了,又担心顾人倾,又担心林书楠。
江上酒看着躺在床上,连气息都很微弱难以察觉的顾人倾,心里懊悔极了,自己应该早点找到她的,不应该让她走后面,不应该带她去采菌子。
将军府是越发不太平了,林书楠每天哭到深夜不停,任凤兰知道这个消息后,三天两头带着顾振伟来闹事,扰人心烦,每次都会被林书楠发疯似的用扫帚赶出去。
江上酒想要将自己的灵气输给顾人倾,可试了几次,根本完全输不进去,反而会被反噬灵力,致使江上酒也越发虚弱了,脸色苍白。
江上酒看向顾人倾,她的手心突然有光闪烁着,江上酒看向她的手,发现有一个白色光晕正在顾人倾的手心中旋转着,似乎在帮顾人倾治疗。
慢慢地,白色的光晕周边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黑色物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