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大如席,落得满树衣。
天驰十年极寒之冬,边疆动乱,胡人大举进攻天驰国,闹得国内民心惶恐。
国君随即下圣旨与江州城将军顾添安,派他带兵筹备,抵抗胡人的进攻。
顾添安披上战袍,站在雪地里看着为他送行的家人。
“添安,一定要回来。”林书楠眸中含着泪水。
“爹爹,我们等你打胜仗归来!”顾人倾喊道。
“书楠,倾儿,等我回来!”顾添安翻身上马。
林书楠和顾人倾点点头,压抑着泪水。
而后,顾添安便骑着马奔进了茫茫大雪中,由一个小黑点渐渐消失,隐没在了风雪中。
“呜呜……”林书楠再也控制不住了,抱住顾人倾痛哭起来。
……
顾添安走后,将军府的生活冷清了几天,但慢慢又缓和起来。
可没过几日,却传来一个让人悲痛不已的消息。
嫡祖母去世了。
嫡祖母已过朝枚之年,平日里身体硬朗,只是腿脚有些不便,总要拄着拐杖。
嫡祖母是掉进池里淹死的,好些人深有怀疑。嫡祖母虽腿脚不便,确实容易摔进池中,但她平日都有人照料着,怎么会掉进池中都没人发现呢?
照料嫡祖母的人说,嫡祖母当时让她去熬点姜汤暖暖身子,天气越来越冷了,她听了便离开了一会儿,熬好姜汤回来时便成了这样。
这样一说,大部分人都信了,是天命所为。
灵堂架起,将军府尽是白色,就像被大雪厚厚压住了一样。
府中下人尽着白色大布长褂和腰带,做着自己的任务。
棺材前跪着嫡祖母的儿女,孙女孙子。他们身着白衣,头戴孝帽,眼泪直落下,哭得肝肠寸断。
顾人倾跪在她们当中,抬眸看着嫡祖母的画像,眼泪在眼中打着转儿,最疼爱她的嫡祖母走了,她感觉就好像失去一个世界了,心里形容不出的难受。
纸钱在盆中熊熊燃烧,飞舞气的灰块,飘出灵堂,落在雪白的雪上,格外扎眼。
这几日雪下得很大,嫡祖母出葬那天却突然停雪了,众人将她埋在了老爷子旁边,夫妻一世,不可离。
当天回去之后,葬礼上都控制着没哭的顾人倾突然抱住江上酒大哭起来:“江上酒……我,我没有嫡祖母了……嫡祖母不喜欢看到我哭,那几天我都没有哭,可是今天我好难过,我就这样没有嫡祖母了……”
江上酒没有挣扎,任她抱着大声哭泣。
女孩在他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江上酒缓缓抬起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慰。
日月忽其不淹兮,再回眸已是冰消雪融冬悄逝,江州城内百花绽。
好景春时。
自嫡祖母离世后,任凤兰和顾振伟见顾添安也出塞边关,便越发猖狂了,闹得将军府上鸡飞狗跳。
“林书楠,你生的是个赔钱货的女儿,不像我生了我儿子,我儿子可是要延续顾家香火的,而你女儿分文不值,我劝你还是识相点,早日搬出这里!”任凤兰居高临下看着正在执笔写诗的林书楠。
林书楠写完最后一个字,缓缓放下笔,看向任凤兰面色平淡:“任凤兰,你还没有资格在我面前叫嚣,让我滚。”
说着,林书楠轻笑一声,冷冷看着她。
“你!林书楠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这顾家迟早就是我儿子的!我只是在提前告诫你!”任凤兰指着林书楠的鼻子道。
“哦?那我还要谢谢你?”林书楠轻挑眉,嘴角带着不明的笑意。
随后,笑容消失,林书楠眸光一暗,抓起桌上的茶杯就对着任凤兰的脸泼了过去。
“啊啊啊啊!”
一阵尖叫声划破长空,任凤兰拔高了声音完全没有形象地吼道:“林书楠你个贱人!你居然敢用茶水泼我!”
“要是这里没有其他东西,我才不用茶水泼你,简直是脏了我的茶水!”林书楠瞪向她。
“你!我挠花你的脸!”任凤兰说着伸出自己修长的指甲就要往林书楠脸上挠去。
林书楠也不甘示弱,两人便打了起来。
最后,以林书楠胜出为止。
虽然林书楠脸上也有一两道抓痕,但完全没有任凤兰的多。
“我的脸!林书楠你给我等着,你抓花了我的脸,我一定会让你受到报应的!”任凤兰挥着爪子,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痛觉,阴狠道。
“好啊,我等着你!”林书楠道。
……
是夜。
江上酒熄灯正要歇息,忽而听见屋顶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江上酒握紧了剑一分,悄无声息地躲到了书架后面。
纸糊的窗户外现出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他慢慢向江上酒的房门靠近。
而后,他轻轻推开了房门,蹑手蹑脚钻了进来。
他蒙着面看不清脸,手里握着一把长刀,一步一步向半掩着的床帘走去。
江上酒猛地跃起,一剑抵在黑影的脖子上。
黑影反应迅速,直接扭身一刀甩去,江上酒眼疾手快地躲开,剑挡住他砍落的刀。
随后用力一扭转,用剑将此人的长刀控制住。黑影用力翻转挡住,却没想江上酒力若千钧,长刀脱手而落,发出清脆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