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篇六道篇第二百三十二章
引子:终是闲人游了园,国色牡丹证芬芳;终是银杏伴飞雪,打马萍踪浪天涯;终是流深怀了旧,淫雨澹泊蚀清荒;终是浩蔚倚了楣,稻花世味煮成茶;终是东隅捞了星,桑榆未晚应裴秧;终是夏斟进了海,沟壑荆棘创佳话。
有些人的一生都在追寻着名利与权势,有些人的一生则又追求着欲望的释放,殊不知终生的奋斗与短暂的辉煌相比是何等的不值一提。
有些人啊,总是会被其年少所不得之物困其一生,又有些人嘞,努力了半生也不过就是在补偿曾经的自己罢,我这个人倒是简单,活在当下,且,当下快乐,哦,不是裆下,不要想歪了。
还有哦,不要总是送年轻人一句话,我也是年轻人,当然知道年轻人需要什么,直接送给年轻人一笔钱不好吗?而且嘞,我走的路,我的得失,其实都是老天爷安排好的,至于我的筹谋也好,挣扎也罢,其实也都是老天爷写在剧本里的,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
有人问过我,如果你和巅峰时期的自己斗一下,会赢了他吗?
我回答着不会,不顾一切地去拯救他吧,那时候的他呀,心高气傲,还没被磨平棱角,而我知道他的所有弱点和缺点,但还是让他赢吧,毕竟那时候的他,更加需要胜利。
当然如果那小子非要和我对着干,那我必然一耳屎把丫的印墙里,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
言归正传。
生活的琐碎呀,吐出来,那就是矫情,咽下去,怕是比魔鬼辣椒还要辣嗓子。
川渝的地貌真的能把人养得白白净净,相比较于自己,看来东北人还真的是所谓北凉莽撞人,扶着轮椅的情况下,倒是能正常行走了,只是总感觉那被裹在皮靴里的脚指头似他人借给我的一般,完全丧失了联系,我感觉我和前女友的联系恐怕都高过与我的脚指头。
十九还是如往常那般扮演着我的保镖兼宝贝,要不是怕太过于招摇,老子还扶集贸轮椅,直接跳到她的背上,咱也体验一下贼娘球的昏君的乐趣。
要不说现在的身体其实还是牛逼克拉斯的,除了重庆到成都这段距离是十九带着飞来的以外,剩下的路程全全都是靠着胯下的十一路,魔都被转了个遍,也不过就用了四五天的时间,至于现在,当然是在酆都的路上了。
到了郊区山林,轮椅基本上也可以丢了,虽然现在的我走路好似个老大爷,背着手还一步一哆嗦,但至少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大母脚趾哥了,不过中间的那条腿貌似还是联系不上,也不知道它用的是某通还是某信,总之信号怕比藏地无人区的华夏可哪动还差得多。
“十九啊,你说啥时候咱俩之间的距离能一上一下呀?”走路至无聊透顶的我也只好上个高速来缓解了。
“什么意思?”十九眼神里的愚蠢可不像是装的。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这这那那AABB......额,当我没说,翻过前面那座山差不多就到了。”自讨没趣之下我们也是再次陷入了沉默。
翻山过后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可我倒是有一点没想到,因为上一次进入酆都是在第一世界,按照抓妖局的说法,我所在的是第三世界,这不,一直等到了后半夜,愣是没见酆都入口具象。
“我日,好像走错了。”
“智障。”
简短的对话过后,我和十九也是漫山遍野地寻找起来,颇有些驴友迷路的无头苍蝇感觉。
看那酆都城里。
本应该热闹非凡且叫卖不断的街道,现在却是连个鬼影都不见,阴间的白日其实就是满月挂天,银色月光洒在大地上还不如老家村中的街灯亮些,至于黑夜的话,倒也在无双的记忆里见过,简单来说,从红月开始。
当然阴间的红月是不会让人变成精神病的,不过变成精神病也还好,毕竟自从变成精神病以来就越来越精神了,鬼火花手也就是个低配。
扯远了,要说光亮,偌大的城市也就那极其隔路坐落于古城大门处的鬼帝神殿当中还有些,循着光源而去,一个小房间,装饰得倒是繁华,一个青年盘膝坐在床上,强横的鬼气一时破体而出就似浓墨占满房间,一时回缩又好似从未存在。
就这般吐纳,渐渐地,那本似墨的鬼气竟渐渐化作乳白,而随着最后一丝鬼气褪去漆黑,那日自我手中借过的鬼帝玺出现在了青年的头顶,如鲸吞一般将那白色能量尽数吸收。
待满屋子的白色能量被吸收了干净,那青年兀的一声长啸,缓缓睁开的双眼透露出可透万里的光芒,在光芒持续了该有一刻时间过后,那青年的嘴角开始溢血,止不住的鲜血看似细小却也渐渐侵染了他的胸膛,素衫此时倒是有了些美艳。
青年眼里的光芒渐渐暗淡,倒不是那股能量耗尽,而是青年此时的眼皮好似有万斤的重量,硬生生压着那光芒趋于熄灭,即便青年用尽全身力气以至于青筋暴起甚至渗血而出依旧无法阻止。
“何必呢?”
我的一声感叹倒让其似回光返照一般再次怒目圆睁,似与那沉重的眼皮有了些不死不休的意愿。
毕竟腿能用了,我和十九的速度,在子时那两个小时的时间当中就算转便川渝都是轻松,自然能轻易找到酆都入口,代价也不过就是一口血喷了满地和随手捏来的地仙境鬼气聚合而成的鬼币而已,也不知是不是背后的脊柱还有着排异性,只要体内灵气达到圣境,就总是要先暴动一番才能让我使用。
至于喷出的血,经过我的验证,还真他娘的是禹皇精血,怪不得连六道古皇所化身躯都能相当的适配,唯一不足的就是人间第一火无法使用了,比魔火还要强横百倍的战力,这是多大的损失呀。
“如果给你个机会让汪鑫完完整整地出现在你眼前,你会不会珍惜。”青年就是鬼帝俊成了,他终究还是没有战胜万斤重的眼皮,在其双眼完全闭合之时,我清楚地感觉到他眼眶中已然一片空洞。
“你说花瓶碎了的时候,花能长出脚来吗?”我的这个问题直接给俊成问了个懵逼。
“成精了?”俊成搞怪的回答让我都是忍俊不禁。
“你真逗,花瓶碎了,花可长不出脚,但是它不知道呀,它以为自己就是长出了脚来,我们就只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逼它喜欢太阳喜欢霜露,可阳光对其而言不过是炙烤,清露对其而言也就是侵蚀,它喜欢的,一直都是月亮和微风啊,而我们就是那么的自大狭隘,于是啊,它去寻找月亮去了,随着狂风一起,一天两天三天,终于,砰!花瓶碎了,它长出了脚,也追到了月亮。”我的眼里出现了一道身影,是的,那是她的身影,呼之欲出却永不再见。
“那花不就死了吗?”俊成轻佻的眉毛彰显着他对我先前言语的莫名其妙感。
“是啊,花死了,但是,它不是枕着自己最爱的月亮,永眠了吗?”说到这里,其实我的整颗心脏都已经被那道倩影给填满,我知道即便再次相见也不过陌路反向,但在我心里,我还爱着她,而她也因爱着我而选择离去,这就足够了。
“君言君无助,妾语妾相思,唉。”俊成终是归还了鬼帝玺,语气中的无力深深感染着我。
“兄弟,未闻秋来伊人语,但见西南鸾相依,就,够了罢。”收回鬼帝玺,落座西厢堂中榻,虚弱的俊成明明已失了双目,我却感其好似可视穿万物根本。
“你知道什么最痛苦吗?”俊成也有手谈的习惯,不过我这落一子便想悔三手的臭棋篓子,怕也难陪。
“无非就是离开,且,慢慢地离开。”围拢辗转破局缔阵我真不在行,不过悔棋的速度倒是不减。
“是啊,无论以何种原因要离开,不要犹犹豫豫,要决绝,要坚定,毕竟那里曾经拥有且深埋着你所有的爱和过往,但,它毕竟只是一段消亡了的时光。”俊成的神之一手,不过五六分就杀了我一个全盘具败。
“君言君无助,妾语妾相思......相思亦相知,万般皆为痴,兄弟,空山未必遇新雨,独栈也不可洗尘气,萃萃未必是小蜂,怒菊也不可东墙生,花果无术万象峥嵘也不过初果节情绮日当空,放下吧。”我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可这一番话却见了清泪扫了轻狂。
“是啊,放下,终是闲人游了园,国色也敢证芬芳,命里有时终须有啊,哈哈哈哈。”
“终是银杏伴飞雪,打马萍踪浪天涯,命里无时莫强求,你我是一路人,下贱胚子!”
此时我手心当中亮起了金光,金光化作文字,有且仅有四字。
“命里有时。”
看来天机神算说是送我的这几个大字,其实,是送给俊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