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小世界里,是懵懂的,充满疑惑的,也是快乐的,幸福的。
跟着奶奶去别人家拜访,吃饭。主人家总会热情地为我和程莲倒茶,看我小,招呼我吃糖。
我不懂得什么叫客气,一股脑地挑着自己喜欢的糖,塞进口袋里,塞不到了就塞程莲的包里。
大大小小的宴席,奶奶都带上我。
新房修好要请吃饭,俗称进火,寓意以后家和顺意。
喜宴上,新娘挽着父亲的手臂,一步一步走向新郎,新娘父亲将新娘的手交到新郎手里。
新人一同向双方父母敬酒,双方父母送上祝福,新人泪眼婆娑,是喜悦的泪水。
我听程莲的用力鼓着掌,顺便想着有什么好吃的菜。
宴席结束后,一人发一个福袋,里面装着糖果,瓜子,花生,将喜悦与祝福传递下去。
丧宴是悲伤,是凄凉的氛围。
哪家的人去世了,会在发现的时候放三个响炮。
在屋外挂起白布,支起平时晒谷子用的皮子,挡光挡雨。
有人前来吊唁,去世人家的子女会跪地磕头以示感谢。
按亲戚远近与辈分高低,来吃席的人手臂上会缠上布条。
小时候的我不懂这些,只记得布条有黑色,红色,白色,还有黑白,黑红交叠。
没有太大亲戚关系的就送块洗脸布。
头上戴着的,身上穿着的,有麻,白布。
子女会哭几天,去世老人的尸身停在大厅摆放的棺材里,前面放了一个稻草做的蒲团,时不时有人跪在蒲团上,烧纸钱,以表对逝者的哀悼。
丧宴又俗称“吃豆腐”。
顾名思义,豆腐是必不可少的一道菜。
我会少了些许闹腾,乖乖听程莲的话,去烧纸钱,拜三拜。
在清明时节,我们是一个大家族一起扫墓,爷爷去世的早,程莲便跟着家族一起扫墓。
有些地区不准女子去扫墓,但我们这边没有这个习俗。
几家有威望的人家会轮流请客吃饭,早饭,中饭,吃完饭继续扫墓。
味道一般,以我这个小孩的角度来看。
我从小就爱吃,牙齿掉了几颗又长了出来。
有个总背着相机的爷爷,我看见过他很多次。
想让他给我和程莲拍一张,可是,我不敢和他说。
还有一个哑巴爷爷,智力正常,不会说话,大概也不会写字,只能用手比划,嘴里嗯嗯呀呀。神奇的是,程莲能和她交流,她总能理解懂哑巴爷爷想表达的意思。
我就不能,程莲真厉害。
“枝枝,要下雨了,带把伞。”程莲嘱咐我。
“奶奶你怎么知道。”
“奶奶是神仙,刚刚去了天上。”
“啊!我怎么没看见?”我惊讶地问。
“在你没看到的时候。”
“哦......是吗?”我还是很疑惑,小小脑袋想不明白。
后来才知道,有时候,庄稼人的直觉往往比天气预报还要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