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蔡瑁,你果真不辜负我的“信任”啊!

“叔父,侄儿伤势已无大碍!”

“磐乃武人,理应统兵征战,开疆拓土,岂可……”

刘磐听闻欲要令自己留守襄阳任职,情绪顿时就高涨起来,迅速穿戴好衣袍拱手拒绝。

但话音尚还未落下,上首间的刘表直接挥手打断,面色一板,沉声道:“此事就那么定了!”

“磐儿无须多说,快回家好好调养身子。”

刘磐内心深处自然不愿留襄阳城任职。

襄阳豪族众多,各方势力盘综错杂。

留在襄阳,哪能有丝毫作为?

还不如出走荆南,山高皇帝远,反而可以暗中积蓄力量。

只是刘表瞧着他此番身受重创,担忧其安危,心下不愿再令他继续入军旅之中,态度因此十分坚决。

退出府外,刘磐一脸不爽方才浮现于面上。

“这事态怎么发展成这样了?”

“特么的,这不就是典型的明升暗降?襄阳虽大,但我毫无根基,留城内定然无用武之地!”

“不行,害得想办法回到长沙才行。”

他思路也颇为清晰,心知唯有掌控军权,才能在这乱世保全。

沉吟半响,他先是领百余亲卫缓缓回到了城西的自家府邸中。

“此番局势,我该如何破局?”

他暗自思索着破局对策。

深思良久,当天夜里,时值戌时分,大概八九点钟的样子,刘磐身着寻常衣袍走在夜深人静的襄阳城中。

虽然夜色已深,但他还是很轻易就进入了州牧府内。

透过窗橱,书房内烛火正明,刘磐推门而入,望着便宜叔父刘表正席坐于案桌旁手拾着书卷研读。

似是听见了推门声,刘表循声望来,一眼就看见了深夜来访的刘磐身影,遂是面露狐疑之色,相问道:

“磐儿,夜已深,你还不睡觉,深夜前来有何事?”

话音刚一落,刘磐便挪动脚步走到刘表案桌旁边,拱手直言道:

“叔父,侄儿自幼习武,除了经史以外样样精通,这舞文弄墨的俺屁都不懂,任主薄岂不是在折腾小侄乎?”

“白日堂内众名士齐聚,磐不便明说,可叔父应该懂侄儿才是?”

话落,刘磐一屁股就坐了下来,坐在刘表案几旁,面上显现数分决绝之色,又道:

“反正今晚叔父要是不答应,侄儿打死都不走。”

刘表见状,心下也不自觉的暗自沉吟着,“这小子果然还是为此事而来,还好我知其秉性,白天态度坚决的一口回绝,要不然他指不定会在众名士面前撒泼惹人笑话!”

内心思忖着,但面上他依然是面色严肃:“磐儿,是非曲直叔父早已道明。”

“军旅之中,危机四伏。”

“你此战身受重创,若是不休养好身子,贸然回到军中有失该当如何?”

话落于此,刘表面上也仿佛是浮现着浓浓的追忆:“你父生前曾对叔父等弟兄多有照顾。”

“自他逝世后,你就随我辗转荆州,若是叔父不保全你等兄弟的安危,百年以后,我该如何给你父亲有所交待?”

一席话落,瞧着刘表神情间真情流露,刘磐这下是有些没辙了。

这便宜叔父时刻都在关系着他安危。

他还能说什么?

“侄儿知晓您是为了磐的安危着想。”

“但还请叔父放宽心,小侄今后定会万分小心!”

“叔父还是让我回到军中吧?”

沉吟片刻,刘磐坐在一侧再度试探性的请求道。

但不出所料,刘表随即又从亲切的语气变回了严肃的一面,丝毫不松口。

见此情况,刘磐心知这事自己便宜叔父已是主意已定,难以说动。

他脸色间亦快速变幻,笑着道:“既然叔父执意要小侄留在襄阳,那磐也表示服从。”

话落于此,执着书卷的刘表忽是异样的目光扫来,自己这一向刚强的侄儿如此轻易便就范了?

可还不待他说点什么,听到后面半句话不由是面色大变。

“留襄阳可以,但叔父得批准侄儿能向府库支取钱财去经商。”

“反正要我任职主薄,整日忙碌于笔墨纸砚之间,此非磐之志也!”

刘磐迅速说辞一变,回应道。

“什么?”

刘表初一听,顿时神情激荡,几乎想也不想,就回应道:“经商?不可能,你想也不要想!”

他浑身此刻更是怒意尽显,骂道:“汝不思进取,饱读诗书,整日想那些歪门邪道?”

说完,就操起案几边摆放着的棍棒欲要家法伺候。

“叔父要打便打,反正今夜要么应允小侄回长沙统兵,不然就让我经商。”

刘磐索性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一闭,一副甘愿受罚的样子。

眼见棍棒就要落在身上,他丝毫没有躲闪的心思。

刘表挥着棍棒的手也无疑是停在了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去。

“这小子神态如此坚决,怕是做足了一切准备的,要不继续令他回返军旅磨炼?”

瞧着刘磐一副毫不退缩的神色,他内心深处也渐渐有所动摇软了下来,暗自思索着。

正当他心生此道念头时,忽然间又回想起前番颇受自己器重的军师蔡瑁一席进言。

“少将军破敌建功,年少有为,此乃主公洪福也!”

“但奈何却有些年轻气盛,难免冒险,瑁以为,所谓过刚易折,不如令其折返襄阳,修身养性数载,或可前程似锦。”

“若不然,日后有所闪失,主公岂不是将追悔莫及?”

先前的回忆浮现于脑海中,也让刘表顿时头脑清醒了下来,咬咬牙道,“不行不行,这小子现在心性还是急躁不已。”

“就因为白日没让他回长沙,就大半夜跑来嚷嚷。”

“这性子还得打磨打磨,若不然容易出乱子!”

“但这小子不统兵就要去经商,经商怕是会毁了他,该怎么抉择呢?”

刘表此时心中亦是思绪万千。

二人就这样的僵持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刘表余光撇了撇刘磐,瞧其耐性十足,真是一副不答应就决然不走的架势。

他一时也是颇为无奈,遂回应道:

“你要经商就经商,但本职工作也必须要做!”

“要不然,日后守土一方,连下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如何能够做到保境安民?”

此话一出,坐立一旁的刘磐听罢,面色间未有丝毫反应,内心深处却是暗自计较了起来。

“便宜叔父身为天下大儒,宁愿妥协让我去经商,也不愿让我回长沙统军。”

“领兵怕是没啥指望了。”

“看来回返长沙一事,还得从长计议!”

他随即亦是暗自思索道。

心下有了决断,刘磐便不在执着,迅速拱手应诺。

这速度令刘表都有些微微咂舌。

他仿佛感觉自己怕是被算计了,经商才是此番刘磐来的目的,至于提出回去领兵不过是为了降低他预期罢了!

“叔父,侄儿如果不回返长沙,若是那败军之将太史慈又纵兵再度来袭,我军该如何抗衡乎?”

事已至此,刘磐起身欲离开之前,忽然又问了一句。

此话一出,刘表面色微微一笑,摆手回应道,“这事磐儿就不必过于担忧了!”

“我已经决定派遣蔡军师族弟蔡和前往长沙接管部众及筹措粮草,准备进攻豫章。”

“?”

听闻此话,刘磐一副不出所料的神情暗自沉吟道,“蔡瑁啊蔡瑁,看来你果真是不辜负我对你的“信任”啊!”

信任两个字咬得颇重,令他不自觉的浮现出恨意,甚至是下意识的一拳砸在案几上,令案桌都摇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