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是个小大人了吗 2.5寄生式的家

有的时候在想,作为一名留守儿童哪里才是家。

从小学开始,一到暑假金桔就要和弟弟一起搭车去爸爸妈妈打工的城市,那个城市有高楼大厦,车水马龙,还有很多好吃的。

爸爸和他的朋友们有一个规矩,就是每次各自的孩子出来生活,都要请对方孩子吃饭,每年如此,年复一年。金桔很瘦,从小到大都很瘦,小时候的事情谁又能说清楚呢,是金桔体质问题还是说是大人没有照顾好?于是,那些个酒桌上的大人们就开始数落爸爸妈妈怎么不舍得多花一点钱给孩子,让金桔这么瘦。这些话也每年照期出现在酒桌上,即伤害了金桔的自尊心,又让爸爸妈妈没面子。

每到暑假金桔就开始一直吃,吃个不停,可是单凭那两个月能吃出什么。就这样身体已经在偏瘦体质中找到了平衡。

爸爸很爱喝酒,每次喝的醉醺醺的,让金桔和弟弟抬回家。妈妈永远在上班,为了那十年不变的三千块工资拼死拼活。看着醉醺醺的爸爸,金桔很无助,还好弟弟有几分力气可以撑住爸爸。倒不是没力气的无助,而是害怕爸爸喝酒之后身体不舒服,担心爸爸会怎么样的无助,金桔看不得爸爸没状态,很担心很害怕,那份无助就是一直存在着,可能就是没有安全感吧。

金桔知道大人的世界并不轻松,但是还是忍不住的害怕。就像每次害怕爸爸和自己说最近生意不好,一年到头都是在做亏本买卖,一年到头家里的吃穿用度这么大,压力很大。每每这样,金桔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只能一直从自己的生活费当中节省,不敢花钱,不敢多花钱,十几块的奶茶更是舍不得买的东西。没生意的时候,爸爸就在家里坐着,金桔最不喜欢这样,爸爸在家里做的次数越多,金桔就也不安。

每天妈妈都要去上班,然后因为劳累所以时常带着脾气回家。调皮的金桔和弟弟自然成为了妈妈的出气筒。妈妈睡觉的时候都不能吱声怕吵醒她,只要她一发火,大家都没有好日子过。爸爸妈妈没有不吵架的那一年,爸爸总是很懒惰,可能游戏人生是爸爸的生存理念,妈妈总是很焦虑,害怕没有钱,不足以维持这么多人的生活。每年的暑假都是在这样的挣扎中度过。金桔和弟弟明明那么懂事,也不能让这个家庭稍微幸福一点。

真的好想简单的生活啊。那种窒息感一直持续着,一直持续着,一直持续着,金桔时常在想,是不是大学毕业就好了,或者说自己工作之后就好了,可是爸爸妈妈吵架又怎是金桔能控制的呢?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金桔还是不知道自己的根在哪?是只有爷爷奶奶的老家立川,还是爸爸妈妈打工的城市。在立川的时候,在别人和自己爸爸妈妈一起放学回家有说有笑的时候,金桔时常在想自己的爸爸妈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