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道炁真经》上所记载的内容,给王还真带了巨大的震撼。同时其中修行的法门,也是由浅至深,层层递进。
书中下至寻真,上至太玄,皆有所收录。按照境界划分,亦分为上中下三部。其中淡红寻真,红气见真,深红明真下三等。
书中关于下三等记载,多讲如何修行,体悟入道。对于天地阴阳等大道的涉猎较少。不过王还真也能理解,毕竟这个阶段算是刚入门,从境界的名字便可窥见一二。
肯定以巩固境界为主。而淡蓝知玄,蓝气升玄,深蓝高玄这洞玄部为中三等,其中关于修行的法门,逐渐减少。修行的体悟变多,还兼顾部分天地阴阳。
这个阶段在道家,已经可以称之为法师了。有了一定的灵气基础,六成的法术的符箓,皆已掌握。开始逐渐向着大道靠拢,意为道法通玄。
而书中,对于洞神部,也就是上三等淡紫居神,紫气正渊,深紫太玄的记载则有所不同,其中修行法门只占到了三成甚至更少,更多的是关于天地阴阳的体悟。
到了这一部分,已经不是王还真可以涉及的领域了。虽然书上的字,他全都能看懂。但是大部分都只明其言,不得其意。
好在身边就有一个紫气真人,所以王还真直接开口询问道:“先生,何谓天地阴阳大道?为何书中记载浅显,小子却难明其意?”
玄阳子道长思量一番,似乎是在想该如何和王还真解释。过了片刻,开口道:“天地阴阳大道,我道家将其称之为天道。
天道虽然玄妙深奥,但却浅显易懂。总的来说,便是教导修行之人,为人处世,该如何自正德行。例如这句:不彰人短,不炫己长。
意思便是告诉我们,修行之人要淡泊名利,不因自己有些许修为,便与人炫耀,也不歧视别人短处。只要成为一个良善之人。
人皆敬之,天道佑之,福禄随之。而后所有阴邪自当远之,仙神护佑之下,所作必成,则神仙可冀。”
“小子明白了。”王还真点了点头,见火堆快要烧尽,便上前为其添了一些柴。然后在玄阳子道长身边,重新坐下。
玄阳子道长停顿片刻,便继续说道:“修行如同逆水行舟,不修身便无划船之能,不修心便无掌舵之念。二者之中,若有任意一方出现问题,则舟停水逆,轻则修为倒退,重则误入歧途。”
“我明白了,先生。你的意思是说,修为高深之人,必然德行不亏。能力越大,品行越是端正。”王还真开口应道。
“没错,正是此意。”玄阳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可是先生,这道祖留下的真经,就如此轻易的留给世人,也没有设下什么禁制之类的。万一被恶人寻去,岂不是祸害一方?”王还真思索片刻,发声询问道。
“所言不假,但是你可知晓,人无完人。善与恶从来都不是对立的,而世间万千生灵当中,人又最善变化,善恶皆在一念之间。
行善之人,心中也会存有恶念。而作恶之人亦是如此。若是苛求人人行善,那天下早就太平了,为何还会有连年征战,民不聊生?”玄阳子反问道。
“这……那真经被一个善良的人得到,总比被一个恶人得到好吧?”王还真一时之间,被玄阳子道长说的有些迷糊。
“非也,我道家认为,世间万物皆有阴阳二气化生,人亦是如此。心中有阳,自会有阴。我们修道之人,所求并非彻底铲除心中恶念。
这恶念与人说来,便是我们心中的阴面,此乃天性,自然也无法消除。所以修道,便是教我们如何学会掌控恶念,让其藏于心而非流于形。”
玄阳子道长讲完,便不再言语。王还真听了道长的话,心中犹如醍醐灌顶一般。如若把那恶念比作洪水猛兽,道家教会你的道理便是堵不如疏。
既然无法消除恶念,那就学会控制它。让它在可控的范围内,一直潜藏在心底。只有直面自己的内心,才能做到行知始终如一。
玄阳子道长虽然看不到王还真的表情,但是能猜到他现在若有所思的样子。他拍了拍王还真的肩膀,鼓励道:
“修行虽难,但是有前人铺路,自然有路可行。修心亦是如此,只要学会明辨善恶,行善而祛恶,修行自然一路坦途。”
“小子明了,谢先生指点迷津。”王还真起身,拱手行礼道。玄阳子道长的话,给他带来了深深的触动。他起身将地上的茅草铺好。
然后服侍着玄阳子道长躺下休息,自己则是躺在另外一边,心中久久难静,睡意全无。恨不得马上起身,开始修行。
但是玄阳子道长的话,字字珠玑。心不静又该如何修行呢?就这样,迷迷糊糊之间,王还真便进入了梦乡,他的手中还死死的握着那本《先天道炁真经》。
待到第二天天明,王还真醒来之后,顿觉神清气爽。他先服侍过玄阳子起床,用昨夜接的雨水,洗漱过后。拿出几个包子,放在火堆旁加热。
他在玄阳子身边坐下,一边烤火一边问道:“先生,我们以后该往何处去?”
“吃过饭后,我们南下。真经已经找到,贫道自当回师门复命。正好路上给你寻开脉之物,届时你便可以开始修行了。”玄阳子道长回答道。
“何谓开脉之物?”王还真问道。
“修行之人,刚入修行之初。需要打开经脉,才能有灵气贮存。光靠自身修行,这个过程是很缓慢的。只有用打开经脉的药物或者高人灌顶这两种方法。
贫道虽然可以为你灌顶,但是灌顶之痛,比那五马分尸更甚一筹,而且灌顶之后三月不能下地。你可愿意?”玄阳子道长笑着问道。
王还真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样,五马分尸就算了,还得躺尸三个月。一想到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他果断放弃了这种方法。
将热好的包子,先递给玄阳子一个之后。自己才又拿起一个,张口便咬。刚吃一口,便看到玄阳子道长眉头一皱,他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先生,怎么了?”
“没事,外面有些嘈杂,许是早起上山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