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卢师爷的话,王还真心中一喜,当即开口问道:“敢问师爷,这下邑可有什么,比较有名气的酒水?贫道想去买上一壶。”
“我们下邑本就不大,要说有名的酒水还真没有。但是据我所知,镇上有个上了年纪的酿酒师,听说年轻的时候,还在宫中效力过,料想应当不差吧?”
卢师爷想了想,随即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王还真听到他这话,点了点头。没有好酒,有好的酿酒师傅也行啊,他们家中肯定有自酿的美酒。
倒是去买上一壶,冲和真人肯定喜欢。想到这里,王还真不再犹豫,对着卢师爷问道:“敢问师爷,那酿酒师傅姓甚名谁?师爷可知他住在何处?”
“嘶——我听人说好像是姓孙,叫什么不太清楚。熟悉的人都叫他老孙头,起先大家也不知道他会酿酒。直到后来有个路过的大官,
专门来拜访他,寻他买酒。大家这才知道,原来这老孙头,年轻的时候竟然是,在宫中专门为官家酿酒的。”卢师爷抬头回忆着,继续说道。
“至于住在哪里,这个老卢我还真不知道。不若道长你出去问问附近百姓?”
“这老孙头不会搬走了吧?”王还真有些担忧的说道,这老孙头明显是来养老的,现在他身份暴露,难免有闲言碎语,王还真怕他耐受不住搬走了。
“应该没有吧?老孙头当时来下邑的时候,还来衙门落户来着。没见说他来销户啊?应该是没走吧?”卢师爷回忆了片刻,遂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贫道就去寻他一寻。谢谢师爷了!我那些友人拜托师爷多上上心!”王还真拱了拱手道。
“放心去吧,我老卢在府上多少年了,从来没出过大岔子。那位女道长我会亲自去照看的,道长放心便是。”卢师爷笑着说道。
“福生无量,师爷慈悲。那贫道就去镇上,寻这老孙头了。告辞。”王还真说罢,见卢师爷点头,这才转身离开了院中。
走出正门,外面便是早市。临近年关,早市的人也多了不少。一眼望去很是热闹,吆喝声,讨价声,声声入耳。虽然昨夜降雪,但是丝毫没有影响人们的热情,街上声浪嘈杂,熙熙攘攘。
王还真踌躇片刻,随即来到了一家供应晨食的饭馆。叫了一碗五味粥和几个汤饼,便吃了起来。他并不着急,所以吃的也是细嚼慢咽。
吃饭只不过是幌子,目的还是来打听老孙头的事情。这打听事情,也是有讲究的。并不是说你在路上,随便找个路人百姓,就能问出来的。
要说这整个镇中消息最灵通的,还得是饭馆的店小二。下邑镇虽然不大,但是仍旧是属于应天地界。距离东京也不算太远。
所以也受东京的影响,这里的饭馆都供应一日三餐,营业时间自然也比别处要长。来往的人多了,店小二自然听得也就多了。
王还真借口加粥的时候,叫来了那店小二。悄悄的自袖间塞了几枚铜板过去,随后轻咳一声,小声问道:
“福生无量,贫道初来乍到,有些事情,想问问小二哥。”
“这位道爷,有什么事情尽管问,小的还算是消息灵通。”那店小二不动声色的接过铜板,脸上顿时恭敬了不少,连眼睛也喜的眯缝了起来。
如今才刚刚辰时,大清早能有额外收获,他还是很开心的,况且这下邑本就不大,难得遇见像王还真这种出手阔绰之人了,所以他自然很是恭敬。
“不瞒小哥,贫道一直有个爱好,就是喜欢小酌几杯。昨日听闻咱们镇上,有个有名的宫廷酿酒师傅,敢问小哥可有此人?”王还真斟酌了一下,遂开口问道。
“哎呀这位小道爷,你可算是来着了。我跟你说啊,这老孙头乃是我们下邑出了名的,之前还有个大官,专门来找他买酒喝呢,
听说他酿的酒,神仙路过了,也要转道喝一杯。”店小二听到王还真的问话,举着大拇指说道。随后便去后厨,给王还真添了一碗粥。
王还真将粥接过放下,再次开口问道:“敢问小哥,可知这老孙头住在何处?贫道想去拜访一下,不知可否?”
那店小二本来说的正兴起,听到王还真的问话,一下子泄了气。他语气讪讪的小声回道:“那老孙头听说去年就搬出下邑了,住在哪,小的还真不知。”
“搬走了??”王还真顿时提高了声音,引来不少食客的目光。他急忙低下身子,小声的询问:“小哥,你可别诓骗于贫道,
先前贫道来的时候,去衙门问过师爷,那师爷可说这老孙头未曾来衙门销户啊?你莫不是记错了?”
“哎呀,这位道爷,小人既然收了你的东西,肯定不会骗你。那老孙头真的搬走了,我就住在他家隔壁,我能不知道吗?”店小二听到王还真质疑他,顿时就不乐意了。
“那你说他为什么没去销户?大宋律法规定,未曾销户便不得重新落户,他若是不销户就搬走,岂不是成了那黑户?”王还真皱眉问道。
“谁说他搬走就一定要销户了?兴许人家只是想搬出镇上,去外面寻个清静呢,又不是离开下邑了……”店小二看了王还真一眼,随即小声嘟囔着离开了。
王还真听到他这话,顿时一怔,愣在了原地。对啊,谁说搬出镇上就一定是要走?说不定是他嫌镇上闲言碎语太多,搬到镇外了呢?
如此想来,这店小二定然是与老孙头相熟,甚至有可能是认识他。不然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这店小二也是个妙人啊。
王还真笑了笑,将碗中的粥一饮而尽。在桌上放下饭钱之后,起身高声招呼道:“贫道吃饱了,谢谢店家款待。”
那店小二挥了挥手,高声应道:“哎,小道爷吃的好,下次还来啊!!!”
王还真背对着他摆了摆手,潇洒的转身离开了饭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