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教育乃百越立国之本

又过了片刻。

富商们的竞价终于敲定出结果。

经过六人不断抬高价位，义务教育的项目最终以黄金三千镒的高价，由中山郡的富商孙德拿下。

秦子衿对此很满意。

要知道‘镒’是大秦帝国规定统一的黄金重量单位。

1镒=20两

16两=1斤

3000镒的黄金足有3750斤。

根据当前百越地区的发展情况，孙德的这笔巨款等同三郡十二城单月税收的总和，足以养活一支百人骑兵队伍。

毫无疑问，孙德展现出的诚意足够多，秦子衿没理由不将义务教育的项目交付给他。

方才，当孙德说出自己愿意贡献三千镒黄金时，身为王府主簿的萧何，整个人都是懵的。

管理王府的花销账目有两年了，百越三郡十二城的税收明细，也都是先由萧何过目，再统筹汇报给秦子衿。

所以除了秦子衿，萧何是整个百越之地，最清楚当地经济状况的。

萧何知道，自己侍奉的这位皇子殿下，生活素来奢靡。

可尽管如此，以秦子衿的日常开销，再算上整个东夷王府的侍女、丫鬟、护卫们加起来的饷银，一个月的支出也不过一千镒金。

孙德竟能一下子拿出相当于王府一季开支的现钱！

要知道另外五位富商的家产不比孙德少。

萧何被六位富商的家底惊讶了。

至于秦子衿，自然也为孙德愿倾尽家财发展义务教育的决定感到高兴，不过倒没像萧何那般震撼。

秦子衿心里愉悦，面上却依旧是波澜不惊，淡淡道：“孙德先生大义，想必三千镒黄金对你而言，亦非一笔小数目。不过你大可放心，待到三年、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后，义务教育所带来的收益，绝不止百倍千倍，本王保证让你们孙家赚得盆满钵满。”

一边说着，秦子衿示意萧何拟定合同，让富商孙德签署。

孙德连忙自谦起来。

“殿下谬赞。”

“其实我只是个没文化的商贾。”

“今日听闻殿下建设教育，刚好小人家里有一点点家产，理当尽数奉献于殿下，让小人也能为百越之地的繁荣出一份力。”

孙德乐呵呵地谄媚恭维，起身向秦子衿拱手鞠躬。

秦子衿闻言，笑而不语，没有再搭话。

另外五位竞标失败的富商趁机询问还有没有别的经营项目。

“殿下。”

“去年三月春末时，您将百越十二城的酒楼生意交给川地富商卓王孙代理打点。”

“去年六月，您又将客栈生意交给卓王孙的友人经营。”

“今年除了义务教育的项目，您还亲自开发了角斗场和斗兽场，并让魏地农家的富商建造‘百货超市’。”

“容小人斗胆问一句，殿下今年还有想要发展的项目吗？如果有的话，殿下能否提前告知，也好让我们这些商人提前准备。”

富商武罗问道。

其余四位商人明显也想从秦子衿的口中听到答案。

此刻这五人，目光炯炯犹如铜铃，生怕接下来会漏听秦子衿所说的任何一个字。

然而，

秦子衿却是笑而不语。

身为一名穿越者，秦子衿比谁都清楚，自己最宝贵的金手指是与众不同的眼界、思维，及绑定自身的系统。

虽说皇子身份也算得天独厚。

奈何父皇嬴政对长子扶苏的喜爱是难以撼动的。

如若不然的话，秦子衿也不会被册封东夷王，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烂地方。

因此他比谁都清楚，自身超越常人的眼界和思维，是极其重要的东西。

故而，现在被商人们询问，还有没有别的发展项目……

秦子衿怎会告诉他们？

即便是穿越后的父皇嬴政亲自站在面前，询问自己这样的问题，秦子衿同样不会实言回答的。

面对富商们的好奇，秦子衿选择拿起茶杯，抿一口茶水，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听见。

富商们也都是聪明人。

瞧出秦子衿不愿回答有关其它项目的事，商人们不再多问了，纷纷极有默契地闲聊洽谈、商业互吹。

趁着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萧何与孙德将相关义务教育项目的责任保障书签署完毕。

拿到官塾学院的开发权，孙德脸上的喜色更浓，再次向秦子衿九十度鞠躬致敬。

“今日小人能顺利领到义务教育的项目，全是仰仗殿下提携！殿下放心，小人必将义务教育做好，为殿下分忧排难。义务教育乃秦国之大计，小人能有幸参与其中，定不辜负殿下信任！”孙德喜笑颜开，一边鞠躬，一边竭尽所能地恭维。

秦子衿却是满不在乎的模样。

鞠躬？

这种形式主义的东西，秦子衿素来反感。身为一名穿越者，他只在乎实打实的利益。

萧何清楚殿下的脾气秉性。

为了避免孙德尴尬，萧何赶忙将其引到身边，又交代几句项目建设的要点。

...半个时辰后...

以孙德为首的六位富商陆续离开王府。

秦子衿长长舒气，暗道终于能返回后院休息了，继续享受骄奢淫逸的美好生活。

可没等他起身。

萧何连忙向秦子衿作揖拦路。

已经对殿下的日常安排了如指掌，萧何明白倘若现在不叫住秦子衿，恐怕再见到他就得等明日天亮后。

“殿下。”

“下官有一事不明。”

“自从下官得知殿下要发展义务教育，便想不明白，这种不收费用的官家学堂究竟该如何盈利？”

“虽说如今百越于您领导下，富庶早已超越八百里秦川。”

“可无论怎样，殿下曾经提出的酒楼、超市、勾栏乃至角斗场，都是实打实赚钱的，且符合百越之地的风俗。”

“民以食为天，酒楼必不可少，肯定赚钱。”

“勾栏就不多说了，正所谓‘温饱思淫欲’，盈利毋庸置疑。”

“角斗场符合百越民俗，此地百姓民风彪悍，暴力血腥的搏斗会大幅激发民众的消费欲望。”

“这免费教育……”

萧何以极快的语速向秦子衿讲出心中疑惑。

在萧何看来，义务教育毫无盈利的可能，至少几十年内都要亏损。

况且百越自古以蛮夷居多。

蛮夷哪有爱读书的？

萧何觉得百越之地的百姓，根本不可能对官塾学堂感兴趣，做这种生意绝对亏损极大。

得知萧何疑惑，秦子衿没再卖关子，认真道：“萧何先生，你是管理内政的大才，本王是想让你担任吴郡郡丞的。但本王另有大计，所以将你留在身边，暂且管理王府事务。如你所言，本王此次要做的‘义务教育’，的确不符合百越之地的民风民俗，想必百姓不买账。可若是……萧先生，你是栋梁之材，本王希望你的眼光，不要局限于百越之地的三郡十二城。”

秦子衿顿了顿声，没再继续讲下去。

萧何是聪明人。

聪明人之间的交流往往是蜻蜓点水便能一窍贯通。

秦子衿缓缓起身，继续前往后院。

此刻的萧何，果然陷入沉思，仿佛想到了什么。

只是一时间，萧何没能迅速思考明白，他隐约觉得自己离殿下暗示的答案仅有毫厘之隔。

数秒后，

就在萧何即将想明白时，秦子衿又于阆道前短暂止步，补充点拨道：

“萧先生，记住这句话，‘教育乃百越立国之本’。”

“咱们在百越搞教育，不单单是福泽百越百姓，更是做给天下文人士子看。”

“除此之外，教育亦是我大秦立国之根基。倘若教育跟不上，百姓文化水平低，他们又怎么可能愿意花钱享乐？活着没有快乐，百姓们又怎会爱戴我这位东夷王呢？”

“须知‘仓廪足而知礼节，衣食足方知荣辱’。”

说完后，秦子衿背负双手，吹着口哨悠哉踱步，琢磨今晚用什么样的动作和惊鲵一起云雨快活。

萧何呆立前堂。

蓦然之间，萧何的思绪豁然开朗，彻底明白了秦子衿的意思。

教育乃是立国之本……

仓廪足而知礼节，衣食足方知荣辱……

教育不单单是福泽百越，更是做给天下文人士子看的……

萧何啧啧称奇，不禁慨叹秦子衿的眼界，着实超凡绝伦。

-----------------

当日傍晚

位于百越之地赣郡豫章城西的十余里外。

宽广官道空旷人稀。

一道闪电般的黑影于平坦的水泥路上一闪而过。

这是一匹能日行千里的黑鬃骏马。

骑乘骏马之人，是始皇嬴政。

嬴政早已褪去象征皇帝身份的玄色龙袍，换成了雍容华丽的商贾装束，畅快地挥舞马鞭驰骋。

片刻后，

随着黑鬃马的速度渐缓，几十道身影于后方全速追赶，最终在嬴政翻身下马的同时，隐入附近密林中藏匿。

“畅快！”

“朕已好久没有如此酣畅了。”

嬴政畅爽不已，用力拍打几下骏马的颈部，以示嘉奖。

黑鬃骏马领会了嬴政的意思，立刻仰头长鸣，叫声里满是能尽情驰骋的欢愉。

恰逢清风徐来，凉意遍布全身，嬴政愈发舒爽。

就在嬴政准备牵着骏马，到路边稍作休息时，李斯、扶苏和将闾也策马追过来了。

三人骑乘的骏马远不如嬴政所骑的黑鬃马速度快。

好在没被落下太远。

同样换成商贾便装的三人终于赶上嬴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