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者为王，对于两个刚打完仗的国家来说，最后的谈判往往取决于胜利的一方。
司狱掀开帐帘，便听见对方使者粗鲁且无礼的话语。
“诺曼如此怠慢，怕不是瞧不起我们，还是说借此向我们示威呢？”
他皱了皱眉，果然无礼的人到哪都无礼。罗马向来傲慢惯了，哪里吃过这败仗的亏，怕是一时之间还不服气。
他望了望脸憋得通红忍不住开骂的塞瑟明，示意不要轻举妄动，否则被他们抓住了把柄。
随进来的人各自就位后，司狱接过下属递过来的茶，这才缓缓开口。
“成者王侯败者寇，定好的时间来了便是，何苦还要逞一时之快落得个不光彩的贼寇名声呢，何况，在其位谋其政，若是此次谈判不了，不知你有几个脑袋落的。”
对方果然被司狱的这句话镇住了。这时，他身边站着的人忽然凑耳过来，低声道：“大人，难道我们还怕他们不成？一切局势都在我们的掌中。”
闻言，那人丝毫不避讳地盯着司狱打量好一会，嗤笑道：“你便是诺曼的国王吗？不过如此。”
霎时间，在座的诺曼人脸色都变了。
确实从外表来看，司狱的身板往他们中一站，年轻又瘦弱，温温柔柔很好说话的样子。比不得罗马人的高大魁梧。
但他粲然一笑，没有说话。旁边的人会意，连忙呈上来一纸契约。
“割城吧。”
听到这几个字，罗马人皱眉，似乎没预料到。
“怎么，”司狱看向方才还羞辱自己的新执政官，“昨日没告诉你们吗？我们要你们的城，败者焉有拒绝别人的权力？”
“换个条件。”若是让罗马上面的人知道打个仗还丢了城，他非得掉脑袋不可。
司狱仔细观察他的反应，问道：“不可，那不如取你首级来换？”
方才还一脸不情愿的执政官脸色唰一下黑了。
“我是看着好说话不假，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你们既能输给我这样的人，你以为就好到哪去了吗？传出去只会更丢脸。”
沉默了许久，执政官终于说：“你们想如何？”
司狱阴谋一笑，这些人的心思全摆脸上，道行可浅多了。
“割城，二十年不举兵诺曼。”
见执政官真的思考起来，一个罗马人站出来阻拦。
“大人，万万不可，陛下若知道……”
执政官瞥他一眼：“住嘴。”
彼此定好契约后，司狱才终于在心里长出一口气。大功告成。
他按捺住快跳出来的心，强装镇定的样子。
“若是你们继续作妖，”司狱将约好的契约甩执政官脸上，“我不介意把你们佩西公主送回来。”
考虑到什么，执政官眼神一凛，妥协道：“是。”
司狱他们一走，诺曼的人便上前来让他们离开。
出了军营，罗马执政官身边的人问道：“大人就这样答应了？”
执政官盯着司狱他们远去的背影，眼神中多了几分兴趣。
“有意思，不过不急，我们还有上上策。”
诺曼人的视角里，司狱正拿着刚写好的契约塞进自己衣服，塞将军在他旁边提醒道：“陛下，我们胜利了。”
“是呀，”司狱恍惚道，随即高兴起来，抓住离得近的将军的手，“塞瑟明，你都不知道我刚刚有多慌，心跳得很快。”
塞瑟明在旁边宠溺道：“陛下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司狱嘿嘿一笑，又走到路西法跟前，“路西法，你高兴吗？”
路西法沉默，而后憋了半天憋出两个字：“……高兴。”
“那你也笑笑嘛。”虽然这样说，但司狱倒是清楚他的为人，早便习惯了。
路西法乖乖地扯出一条笑容。
司狱一怔，随后摆手：“罢了，不逗你了。”
闲聊之际，塞瑟明的声音传过来。
“既然大功告成，大人与陛下今日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启程。”
司狱的动作停了停。
启程？
感觉到路西法握住他的手让他放松，他回过神来。
是呀，该启程了。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至于穿回去的事，这么多天毫无进展，就等回诺曼了再找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