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手举着蜡烛，往面前的桌子照着，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桌子上方的墙。
墙上挂着的是一张油画，油画上是一个美丽的女人，穿着一身曳地的长裙，睁大着眼睛，神情柔和，眼中微微泛光。
是那种温和的美。
让人无法将她与狡猾的克劳利联系到一起。
克劳利静静在房间待了很久，终于才动身离去。很明显，他果真是单纯来见阿普的。
为了确保安全，司狱他们只好跟着克劳利，回到房间已经快凌晨四点了。
司狱好奇地看着眼前的路西法，忍不住问道:“路西法，你不困吗？”
“我不困，”路西法比他先进门，又看了眼打着瞌睡进来的人道，“殿下，睡吧。”
对方没有多想，打着哈欠便应道:“嗯，我睡了。”
看来是真的累了，因为路西法观察到司狱不多久便响起了轻微的呼吸声。
他借着透过窗的月光看着躺在床上的人，脸上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自己也未察觉的笑意。
第二天司狱从床上惊醒时，路西法早已坐在跟前的桌子旁，不知道在写什么东西。
“路，你……”
他以为路西法没睡。
路西法这才抬眼看他，不晓得他做了什么噩梦睡那么晚今早居然还起这么早。
“我睡的，陛下醒了？”
“嗯，”司狱淡淡应道，又问他“早，早上可曾发生什么？”
他听出他这位陛下的弦外之音，配合道:“还不曾，”放下笔，又添了句“不过，应该不多久就会有了。”
司狱正准备问为什么，果然有人敲响了他们的门。
“阿缪斯公爵。”
他叫的是路西法的名字，路西法在门内淡淡回应:“什么事？”
对方只是过来传达一下，自然也没有什么感情:“早餐已准备好了，还请二位及早下楼。”
“好。”
身边，司狱呆着一张脸，全程听完他们的对话。
出乎意外的是，克劳利伯爵今天不在，大厅里的早餐也只有两人份的。
这个克劳利，居然还敢让他们下楼，难不成是笃定了他们逃不掉？
饭吃到一半，忽然进来了一个人。这人穿着朴素，听他们的对话，像是克劳利从哪请来的临时工。
不过等那人抬头的时候司狱就不这么想了。
他露出一张年龄大的脸，脸上略显沧桑，大概人到中年都是这样吧。因为见过几次了，司狱与路西法很快认出莱多纳的人。
“一日不见，两位。”
比起他为何乔装成这样，司狱更关心他是如何蒙混过关的。看他与克劳利的关系，克劳利应该不会放心私下让他进来。
所以他直接问了:“老先生是如何进来的？”
“想进来并非难事，无非是乔装打扮一番。”
“……”
看出来了。
“线索怎么样？”莱多纳开门见山。
司狱并不急着回答他，而是吸取了克劳利的教训，缓慢道:“不急，我倒是想问问，老先生打算如何放走我们？”
莱多纳顿住了，但很快，他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我既然有办法进克劳利的房子，自然也有办法放你们出去，怎么，你们不放心我一个老头子说的话？”
大抵是穿越到这之前没少被骗过，司狱翻了个白眼:“那可说不定，年纪越大越是狡猾。”
“哈哈哈好，看来你们是有线索了，”对方没有介意，“几日后就放你们走。”
“几日？”司狱皱了皱眉，太晚了，只因他忽然意识到，他们来这已经很多天了却毫无进展，不知道塞瑟明他们那边进行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