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台上的人把手一挥,台下顿时鸦雀无声。

那人继续说:“今晚,左真神大祭司临位指教,见证本教仪式落成。”

台下发出雷鸣般的呼唤声。

只见舞台上的幕帘缓缓拉开,一个人影隐于薄纱之后。

一旁的教徒拉开薄纱,那人缓缓起身,一身华丽的黑色长裙让她看起来阿娜多姿,她带着黑色面纱,半遮半掩,那双迷人的眼睛似乎有夺人心魄的力量,让台下的教徒甘愿听从她的指令。

“感谢各位兄弟姐妹,真神大人身体欠恙,无法到场,便由我接下此等殊荣,今晚代表真神大人见证只属于我青焰会的奇迹!“

女人说着,旁边的人端着一个案盘,上面放着一个装着红色液体的透明碗和一把刀,女人拿起刀直接划开手心,一大股血流进碗里,她顾不上流血的手,端起透明碗,说:”来!诸位兄弟姐妹,这碗里盛着真神大人与我的灵绯,喝下它,永生永世便为我青焰会之人。”

这一举动更加煽动台下的教徒的热情与疯狂,他们争先恐后地去抢血喝,他们狂笑着,脸上、身上都沾染上猩红色,整个剧院充斥一种狂热病态的气氛。

安浮星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她不明白小舅为何会到这种地方来,这他妈可不就是邪教,不行,她得报警,救小舅出去。

她想原路返回,却在此时感觉脖子后面痛得厉害,一摸口袋找江寒阙给自己的药膏,才想到没带药膏出门。

抵不出疼痛来袭,她刚想起身却又重重摔倒,却不想连带掀翻老旧脆弱的座椅。

座椅摔在地上的响动,引起了左真神的注意,她一个眼神会意,一个教徒自然领会,便朝着二楼走去。

安浮星自知自己引起了动静,便想退回门外,可脖子上疼痛难忍,让她移不动脚步。她勉强站起身,躲到光线暗处,眼看有人从另一道门走向自己,那人离自己越来越近。

完了,要被发现了。

安浮星绝望的闭上眼睛,可是下一秒,却被人握住手,拽回了门后的黑暗中。

架不住惊恐,她想大叫,又被人捂住了嘴,只好用双手捶打此人。

那人一只手握住她的两只手腕,附身在她耳边,说:“浮星,是我,江寒阙。”

耳边温热的气息和熟悉的声音让她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她神经一下子放松了,高兴地说:“竟然是你,太好了。”

“嗯。”

此刻两人鼻尖之间的距离不过几厘米,黑暗放大了一切感官,两人的气息相互缠绕,江寒阙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皂香和云灵花气味。

理智让江寒阙松开了她,两人的距离一下拉开。安浮星觉得空气有些燥热,用手掌扇扇空气,却无济于事。

“你为什么在这里?”江寒阙问她。

“唉,我舅舅似乎也被这个邪教洗脑了,我是偷偷跟着他来的,却不巧迷了路。”

“什么?你舅舅?”

“是啊,我现在就准备报警,让警察来端了这个组织。”说着,安浮星拿出手机就要报警。

江寒阙制止了她,说:“你暂时不要报警。”

“为什么?”

江寒阙无法跟她说实话,只能说:“我已经报警了。”

“啊?”

“他们正在来的路上。”

“这样啊。”安浮星收回了手机,又想了什么,说:“江同学,你怎么也知道这个地方?”

“我接到了消息便赶到了这里。”

五个小时前。

江寒阙离开长森精神病医院来到第一人民医院,发现安玲已经出院了,老八不见踪影,兴许是跟着安浮星一起的。他便念了意念诀,问老八现在在哪儿。

“我现在在老宅。”老八躺在二楼宅子的八仙椅上,摇得十分惬意。

“你去哪儿干什么?”江寒阙不解。

“你这小子,安浮星现在回家,也算安全了吧,我也差不多完成任务了吧,现在是我的下班时间,别打扰我。”

江寒阙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这里有个东西,需要你看一下。”

“别烦我,生产队的驴都没我这么累,两个小时后再联系我。”说完,就闭上了锐利的双眼,连同关闭了意念心窍,这下江寒阙彻底联系不上他了,即将到与落清约定的时间,他便赶往西站。

一小时后,天色渐暗,这几天只见乌云滚滚,不见大雨倾盆,偶尔传来几声闷雷,让人心生沉闷。

阴沉的天色已经接连几天了,仿佛在策划一场阴谋。

落霞租了一辆车,这三人里落霞的车技最好,所以她担起了司机的身份。

江寒阙上车后,副驾驶的落清对他点头问好,露出招牌式的微笑,说:“小江,系好安全带,阿霞车技很好的。”

落霞后视镜里看他,骄傲地扬头,说:“那可不是,我还拿过车汽赛冠军呢。坐稳了。”

江寒阙刚系好安全带,落霞猛踩油门,全车人整个身子往前倾,幸好有安全带,不然整个人都会飞出去,真有一种坐云霄飞车的体验。

落霞彪悍的车技把原本两个小时的车程硬生生地压缩了一半。到达目的地时,江寒阙扶着车门缓缓下车,落霞落清两兄妹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了拼命掩饰不适却无济于事的复杂表情。

江寒阙强忍胃里的不适,问落霞:“你之前参加的比赛是什么比赛?

”泡泡卡丁车。”

江寒阙再也忍不住了,他跑到无人的角落想吐又吐不出来。落清拿给他一瓶水喝,他才感觉好受些。

江寒阙发誓,这辈子他再也不会坐落霞开的车。

三人来到镇子的入口,“月落镇”三个大字映入眼帘。锈迹斑斑,杂草丛生,看样子已经很久无人问津。

水泥路的表面出现裂缝,坑坑洼洼,建筑外表破败,年久失修。

天色即将全黑,给大地投下浓重的阴影。一路走过来,竟没遇到一个人,偶有路过的飞鸟鸣叫,才不至于变为一座死镇。

“这个镇子怎么半个人影都不见啊。”落霞问。

“30年前,月落镇还是很热闹的,后来大批化学工厂来此建厂,水源和土壤受到永久性的污染,居民都搬走了,久而久之,这里就变成了一座空镇。”落清边走边说。

此时,江寒阙背上沉寂多时的却邪剑发出了微微震动,其他两人向他投来询问的目光。

“周围有祟气。”他回应。

越往日升广场方向走,却邪剑反应越发强烈。他们一行人达到广场,大大小小的建筑物包围了广场。

“这么多建筑物,应该去哪一个啊?”看着一圈建筑物,落霞有些头疼,这时却邪剑突然恢复平静。

“你们来看这个。”落清走到广场中央的喷泉水池,指着水池中央的巨型乌鸦塑像,这个塑像足足有二十米高,原本全身漆黑的乌鸦部分身体油漆剥落,它收敛羽翼,安静守护着它的一方领土。

“月落乌啼,难道是指这里吗?”

江寒阙不语,却邪在此平静,说明这里并不是要找的地方,青焰会与养祟有关,应该是一个祟气猖獗之处。

乌鸦眼闭而啼,喙大张朝向北方。子午卯酉,十二地支中的四个地支,分别代表四个方向北南东西。

“子时。”江寒阙自喃,抬眼寻着乌鸦的喙的朝向看去,不远处“月落歌剧院”五个字落入他眼中。

“往这边走。”江寒阙走在了前面。

落霞不明所以,想问原因,却被哥哥拉住,只好跟着江寒阙走。

果然,却邪剑开始震动,越接近歌剧院,感受越强烈。江寒阙悄悄推开歌剧院的铁门,一阵湿润的带着霉味的风扑面而来。

歌剧院的墙壁早已大片驳落,只能从剩余在墙上的一些残勉强想象出昔日精美的壁纸。

“这里面祟气不少啊。”

落霞捏着鼻子,她鼻子太过灵敏,如果不干除祟师这行,她一定去从事与香水有关的工作。要不是除祟忌喷香水,她简直想把香水倒自己一身,这里到处都是低等祟物,气味真是太不好闻了。

三十分钟后,三人大致了解这个歌剧院的结构,二层与三层的外围都有一圈阳台。第三层为歌剧场,舞台背景上的诺大青焰会教标发出幽绿的光,与周围破烂的摆设形成强烈反差。

越往上走,祟气越为浓烈,他们欲往第四层走,却楼梯被封,便打算借助第三层的阳台去往第四层。三人走到阳台,看见两辆车接连驶入日升广场。

“几点了?”江寒阙问。

“快11点了。”落清回答。

几辆车径直停在了月落歌剧院门口,两个穿黑衣戴黑帽的人先从车上下来,站在剧院门口,接着一个身穿黑色修身长裙的女人下车来到剧院门口,刚才的两个人对她深鞠一躬,似乎非常尊重她。

在女人即将进入剧院时,她貌似无意向高处的阳台一瞥,然后又移开目光,在下属的簇拥下进入剧院。

躲在阳台角落的三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觉得此人并非普通女人。

大概二十分钟后,又有几辆车相继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全都听在了剧院门口,大约二十个人从后面的车上下来,从口袋掏出一个东西给那两个黑衣人,经过检查之后,便放他们进入了剧院。这些人应该就是青焰会的教徒了。

江寒阙三人退回到了三楼的歌剧场,便听到了脚步声,刚刚的一行人进入了歌剧场。

三人在暗处找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观察他们。

眼前这些狂热的教徒助长了徘徊在歌剧院里的低级祟气聚集和壮大,并且刺激到了却邪剑。为了避免引人注目,江寒阙只好念了个诀,暂时压下了却邪的兴奋劲头。

他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想,于是仔细看了台上的每个人,却没发现目标。

自称为青焰会的左真神大祭司的女人手持一碗鲜血,普通人只会认为那只是一碗普通的人血,但是江寒阙三人却看得十分清楚,那碗人血中存在混沌的祟气和邪物,普通人若是饮下,相当于主动引入祟气,思想和肉体会慢慢被祟气侵蚀,非常易于受心怀不轨者操控,相当于就是给人下了咒。

落霞看不下去了,她欲起身出手,落清拉住了她,让她再忍耐一下。

江寒阙此时收到来自老八的传话。

“阿舟,你在哪儿?”

老八语气着急,江寒阙第一反应就是安浮星可能出事了,他回答:“我在月落镇,她怎么了?”

“什么?太好了,我们也在这个月落镇的歌剧院里!这里祟气太多,丫头可能受不住……”

不等老八说完,江寒阙向落清说:“我去找个人,有事联系。”

即使在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落清感受到他语气里藏不住的急切。

“好。”

话音刚落,已不见江寒阙身影。月落镇的歌剧院里!这里祟气太多,丫头可能受不住……”

不等老八说完,江寒阙向落清说:“我去找个人,有事联系。”

即使在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落清感受到他语气里藏不住的急切。

“好。”

话音刚落,已不见江寒阙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