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外婆就能出院了,但安浮星心绪不宁,削苹果的时候好几次差点削到自己。安玲便不让她削了,还询问她发生什么了。安浮星哪敢跟她说实话,只能含糊过去。
昨晚,安浮星结束了学校的事情,想着过几天外婆要出院,便回家打扫卫生,干干净净地迎接外婆回家。她回到家,安涟风不知又去哪儿了,家中只有她一人。
安浮星便拿着抹布开始擦拭灰层。这十天虽然偶尔回家休息,但一直没来得及仔细打扫,家里的摆件上都处都是灰,从客厅一直到书房,安浮星换了好几次水,盆里的水才见清。看着眼前干净明亮的房间,她感到十分不错,这个家要是没有她还真不行。
安浮星来到安涟风的房间,房间但没啥异味,就是各种物件都摆放得乱糟糟的,非常破坏房间的整洁氛围。
她边收拾边叹气,说:“小舅外表看起来还挺人模狗样的,房间却乱成一团。男的是不是都这样啊?”
安浮星拿起一本书,刚要放回书架,从书里却掉了一个东西到地上。她俯身去捡,发现是几张纸和一个平扁塑料小袋,打开一看,纸上的内容竟是几张借条,并且数目不小,而最后一张白纸上的图案,起初她只是觉得有些眼熟,猛然发现这正是那天自己口袋里的青焰会的会符图案。
她打开小袋,倒出里面的东西,竟是一个残缺不全的青焰会会符,原本的青色由于年代久远而褪成黄色,上面还有点点霉斑,会符被压得平整,包裹在不透气的塑料里,像一枚标本。
她倒吸一口凉气,小舅怎么会有这个东西?难道那青焰会也找上他了?不过这个符也太旧了吧,不像是新的。但是联想到那么多借条,安浮星真担心小舅一时想不开,寻上歪路。小舅那个人就习惯啥事都闷在心里,不跟家里人说。
不行,她得好好观察小叔,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可不能做傻事。
听到走廊传来脚步声,兴许是安涟风回来,她赶紧把东西放回书中。
安涟风推开房门,便看见安浮星吹着口哨打扫卫生,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安浮星停下手里的事,若无其事地说:“小舅,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
“店里有些事需要处理,我去看了一下。”安涟风闭着眼,捏了捏鼻梁,似乎有些劳累。她预想询问会符和借条的事,但安涟风一脸疲惫,她便不好再多问。
“小舅辛苦了,你休息一下吧。”
“好。”
安浮星拿着水盆和抹布退出了房间,贴心地关上房门,边走边想自己要是能帮家里分担一些事就好了。
因为今天的插曲,她一夜未能好眠。
第二天。
“目前,接群众举报,我市疑似出现邪教活动。若您收到类似这样的物品,请立即报案,感谢广大市民朋友的配合,远离邪教,珍爱生命。”
安浮星正在削苹果,病房的电视机里的新闻频道突然插播了这样一条新闻,她抬头看屏幕,新闻频道放出了一张图片正是青焰会会符图案。
安浮星猛地站起身,吓到病床上的安玲,她问:“浮星,怎么了?”
安浮星赶忙说:“没事儿,外婆,我坐的太久了,想出去走走。”她把苹果切好,留给外婆,便出去了。她来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喂。”电话接通了,耳边传来低沉的男声。
“喂,江同学,是我!”
“我知道。”
“你看新闻了吗?”
“怎么了?”
“新闻里在播青焰会呢!”
那边突然没了声音,安浮星试探道:“喂?hello?还在吗?”
就在安浮星以为对方信号不好准备挂断重播时,江寒阙开口:“我看到了,警方也开始调查青焰会了。”
“是啊,事情貌似很严重啊。其他人似乎也收到了那个东西。”
“你……为什么很关注这件事情?”
“青焰会……因为我身边……”
安浮星话没说完,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浮星!”
安浮星暗喊一声“不好”,她只好挂断电话,缓慢地转过身去,一脸苦笑地朝来人说:“小舅。”小舅怎么找到这地方来了?
安涟风脸色并不好看,他个子高,步子也迈得大,身上穿的风衣衣摆随之飞扬。他走到安浮星面前,问:“浮星,你刚刚在和谁通话?”
安浮星反应够快,立马回答:“我室友。”
安涟风没戳破她,继续说:“你在电话上提到了青焰会?你怎么知道青焰会?”
“啊,就是那个嘛,就是,嗯,刚刚电视上在播那个青什么焰教的新闻,我刚好看到了,跟室友打电话聊聊这件事嘛。”安浮星一边绞尽脑汁一边说。
“跟朋友聊天需要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我怕吵到病人嘛,医院里哪能大声喧哗呢,是吧,小舅。”
安涟风懒得跟她瞎扯,按住她的肩膀,郑重其事地说:“浮星,有些事你千万不要做,有关青焰会的东西你千万不要碰,看都不要看,知道吗?”
安浮星很少看到安涟风如此认真的样子,不由地重重点头。
安涟风看着安浮星点头,松了一口气,揉揉她的发顶,说:“回去吧,你外婆找你呢。”
“哦哦。”
安涟风先行离开,安浮星想,小舅自己不也知道青焰会是邪教嘛,那为何还保存那些东西?难不成真是自己想太多了?
手中的手机响了,安浮星低头一看,是江寒阙打来的电话。
“喂,江同学。”
“刚刚发生什么事了吗?”
“啊,没事没事。”
“是吗?”
“真没事,你自己多注意安全。”
“谢谢,你也是。”
江寒阙挂掉电话,刚好撞见落霞满是戏谑的眼神。他没有多说,直接闭上双眼养神。
冯轲这次动作倒挺快的,把梁宇桦以及他兄弟姐妹的信息情况全发过来了。
梁家三兄妹,老大梁宇桦,职业为医生,老二梁宇曦,海外工作。前面这两个人信息倒挺全面的,只是这个梁家老三,梁宇冰,信息少的可怜,除了说他自幼体弱,常住病院之外,无更多信息。不过,他住的这个院引起了几人注意。
梁宇冰在小时候频繁转院,这之间都是正常的综合型医院,但在18岁时,转进了一所专科精神病医院,之后便没有了消息。
落霞看了之后说:“这三兄妹竟没一个是梁安波亲生的,啧啧,不过,梁宇冰为什么会在18岁时转入精神病医院呢?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他转入精神病医院的时间刚好在青焰会教徒在市医院就医的半年后,这两件事会不会存在关联?”落清说。
突然,一个人的人名引起江寒阙的注意,李蔚。他从包里翻出冯轲之前传给他的资料,果然有这个名字,长相和名字都能对上。
“梁家三兄妹的生母,李蔚,也是这家医院的医生,她当年也是青焰会教徒的主治医生之一。”
“看来目前梁家三兄妹与青焰会是脱不了干系了。”
“我们能掌握的信息,想必警方也已经掌握,今晚,月落镇不见不散。”落清说。
隐菊空间里时间流逝的速度与外面不同,他们在隐菊待一个小时,外面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老八正守着安浮星,不便叫他此时过来,他看着手中收集到的信息,决定去一个地方。
江寒阙坐车来到郊外,到达目的地,他收好计程车发票,走几步便到了一个名为“长森精神病医院”的门口
这所精神病医院位于H市北边的郊外,远离喧嚣,周围青山环绕,鸟语花香,环境幽静,倒是个疗养的好地方。
江寒阙走到咨询台,对一个护士说:“您好,我来探望梁宇冰。”
“梁宇冰?我帮你查一下。”那个护士在电脑上找了一下,说:“是这个人吗?”护士把电脑屏幕朝向他。
“是的。”
“这位患者前两年就出院了。”
江寒阙有些疑惑,掏出冯轲之前给他的一个证,说是方便办事,说:“能方便给我一份他的病例吗?”
那位护士接过证看了看,又打量了他几眼,点头说好。
他拿过一叠病例,找了一个长椅坐着翻看。
上面写着梁宇冰性格内向,并有严重的性别识别障碍,认为自己是女人,迷恋化妆女装。曾经因为他人的辱骂,而与其发生暴力冲突,差点失手杀死对方。后被梁家人送到精神病医院进行强制治疗,其中多次转院,长森精神病医院是他接受治疗的最后一所医院。
病例报告上记录,他在长森精神病医院逐渐稳定,能与外界进行正常的沟通交流。
突然,几个名字引起江寒阙的注意。名为张扬、李明翠的两人是治疗梁宇冰的医护团队中的成员。为了谨慎起见,江寒阙去咨询台问刚才的那个护士:“请问张扬医生和李明翠护士是否在院呢?”
护士摇头说:“张扬医生去年退休了,李明翠护士转去别的医院工作了。”
“有他们的照片吗?”
“有。”
护士拿出一份花名册,翻到了两人照片所在的页码。
果然,张扬、李明翠就是当年在第一人民医院工作过的那两位医生,与梁宇冰的母亲李蔚是同事,并与青焰会教徒接触过。
此时,落清打来电话,告诉他警方带走了梁宇桦,经同事举报,曾目睹梁宇桦向病人和同事传播邪教,唆使他人入教信教,并在他的办公室发现了一双带血的医用手套,经DNA鉴定,正是VIP病房被害人的血迹。
“你怎么想?”落清问他。
“为什么梁宇桦会在这个时候被带走?”江寒阙说。感觉就像是急着结案一样。
“今晚去月落镇看看,或许那里会有答案,我提议,早点去那边,熟悉地形。”
江寒阙思考了一下,说:“好,什么时候?”
“今晚6点,汽车西站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