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的。”
原拾逸把一袋甜点放在靳荼的桌上。
包装精美,隔着袋子透明的部分能看见精致的粉色小蛋糕,奶油上还摆着草莓果粒。
“额......”靳荼迟疑,“给我的?”
“刚好多的,不是特地给你的。”原拾逸撇撇嘴。
周围的同学:不是哥们,这话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吧?
要真是原少多买的,他随便分给其他同学就好了,还需要从六班跑到二班来干嘛?太麻烦了吧!
靳荼一个谢字还没说出口,就见原拾逸跑的没影了。
这是怕她不要。
“追我们靳姐的人可真多啊~”
靳小荼正拆着包装呢,某人坐在一边酸溜溜的来了一句。
“干嘛,吃醋啊?”少女挖了一小块蛋糕塞进嘴里。
“不敢哦,没那个身份吃醋哦~”黎欲撑着下巴看她吃。
靳荼说:“我黎少,”嚼嚼嚼,“还是挺有,”嚼嚼嚼,“自知之明的。”嚼嚼嚼。
“但我有点想吃这个蛋糕。”少年凑近了些。
“那你想吧。”靳荼又塞了一口。
周围的同学听着大魔王和转校生的对话,一个个正襟危坐。
这太不科学了!黎欲怎么变成这样了?!他不应该是淮城的冷酷一哥吗!为什么在靳荼这儿,吃醋?!这像是他会说出来的话吗!!!
《关于淮城冷酷一哥吃醋这件事》
让大家没想到的,转校生接下来的话更是牛X。
靳荼把吃完剩下的乐色塞回袋子,推到黎欲面前,欠欠的说:“我觉得你想帮我扔垃圾。”
同学1号:???
同学2号:???
同学3号:???
(此处省略同学N号)
主要是他们教室大,虽然靳荼坐在最后一桌,但离垃圾桶还有点距离,她懒得动。
而后,黎欲起身,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响动。
班级里同学们的目光跟随着他的动作,表情从惊恐,再到迷茫。
这个人,是黎欲?
少年扔完垃圾,冷漠抬头,凉薄的眼神扫过看他的人。
“看我干嘛。”
这不是问句。
同学们撤回了目光,有点汗流浃背。
黎欲等着被靳荼夸嘞,而女孩只是掀了掀眼皮:“谢谢嗷。”
黎欲:爽了!
“诶,”靳荼好奇问他,“你近视几度啊?”
“没近视。”黎欲懒散的摘下眼镜,“防辐射的。”
“嚯,还以为你是个瞎子呢。”
“讲话真毒。”黎欲挑眉。
“谢谢夸奖~”靳荼对这句话很受用。
没戴眼镜的黎欲,有种说不上来的野劲儿。
少女盯着他的眼,一时有些出神。
“黎欲。”
“怎么了?”
“其实你还是蛮帅的。”
哟,这突如其来的夸赞搞得黎欲不知道讲点啥。
“不帅怎么泡你?”
他笑嘻嘻的。
靳荼白眼一翻:“滚蛋,痞子一个,白夸你了。”
“别呀。”
手机的消息打断两位的打情骂俏。
靳荼查看着信息,是丛让发的WeChat,和她说晚上要去老宅那吃饭。
她回了个“OK”。
丛家老宅现在只有丛老夫人在住,算是给她养老了。
早听闻丛家家主丛梁,也就是靳荼的爷爷,在去年身亡于一场车祸,管理丛家的任务落到了长子丛赦的身上。
丛家还有一次子,丛容,是一名医生,三十五却未娶妻,在德国深造。
至于奶奶苏敏秀,但当年似乎极力阻拦丛赦和靳怀香在一起,最后的局面便是阴阳两隔。
不知道,这个奶奶会怎么样对待丛赦和靳怀香的孩子呢?
—
靳荼他们到老宅时,苏敏秀正坐在餐厅的主位。
妇人看见丛让的那一刻就笑脸盈盈:“小让啊,快过来让奶奶瞧瞧。”
少年听话的走到她身边:“奶奶。”
“长高啦。”苏敏秀拍拍他的肩,“是不是又瘦了?”
“没有奶奶。”丛让应她。
苏敏秀抬眼看了看靳荼,脸上的笑僵了顺:“你就是靳怀香的女儿?”
靳荼出于礼貌的对她说:“奶奶好,是我。”
M的,这老太婆什么diao意思?
苏敏秀冷笑一声:“你长和她很像。”
靳荼笑的很淡:“谢谢奶奶。”
刚上桌,苏敏秀就挽起白若青的手,一脸慈祥:“你啊,是我最满意的儿媳妇,不仅生了小让,还这么孝顺。”她暗暗的望了靳荼一下,“不像别人家,要是娶了个不好的儿媳,会闹的家里鸡犬不宁。”
少女毫无波澜,像局外人一样吃着肉沫茄子。
白若青给苏敏秀夹了块豆腐:“妈,先吃菜。”
别再讲了,我也要面子,我作为一个后妈我容易吗?
“诶,小让,我听说你最近那个钢琴比赛获得了全市第一?”苏敏秀装作随便问问。
“嗯,是的。”丛让说。
“不错不错,小让这么优秀可不像外面的小猫小狗。”她欣慰的点点头。
苏敏秀内涵谁,也不必再多做解释了吧?
“诶,靳荼是吧?”她看向靳荼。
少女眼皮都没抬一下:“怎么了奶奶?”
“我在和你说话,会不会看着我?一点礼数都没有。”苏敏秀嘲讽。
丛赦在旁边说了一声:“妈。”
示意她别说。
苏敏秀全当没听见,继续讽刺:“在外面的野种也能进我丛家的门,我可不认。”
靳荼抬眼眸盯着她,勾唇笑了:“你在狗叫什么?”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不如主动出击!
“你讲什么!?”苏敏秀大声呵道。
丛赦皱眉:“小荼,给奶奶道歉。”
靳荼理都没理他,筷子一甩,从位置上站起来:“一口一个杂种野种的,我是又怎样?那也是你儿子的种。笑死,你他爹的有本事别让你儿子在外面乱播种啊,免的再生一个野种出来气你。哦,我也不需要你所谓的认可,因为我,不,稀,罕。”她故意咬重后面三个字音。
“你!”苏敏秀气的人都在抖,“好一个伶牙俐齿,再过几年你就找个世家嫁了,你对于丛家也就这点价值。”
“怎么,卖孙女求资源?”靳荼大爷姿态抱着手,“丛家什么时候落魄成这种地步了?”
“不过也是,你们丛家跟我靳家比,抵不上我一根手指,还有脸给我bb?”
苏敏秀一副丑恶嘴脸:“谁会稀罕一个搞肮脏生意的世家?”
“呵,果然贱人教不出什么好孩子。”她的话变得恶毒,“不对,是一个死人教不了!”
听见“死人”两字,靳荼脸色一变,眼底慢慢散发出嗜血的光芒,她冰冷的说:“我不介意送你下地狱。”
“放肆!你算什么东西?!”苏敏秀猛拍了下桌面。
“放肆你M啊放肆!”靳荼往她的方向扔了个玻璃杯,苏敏秀低头挡住,那杯子越过她头顶,撞到墙面碎了。
准确的说靳荼根本没想砸她,只是吓吓。
“你也就这点胆。”靳荼嘲笑。
苏敏秀捂着自己的胸口,像是随时上演一场心脏病。
“算了,看在你活不久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了。”靳荼踹开椅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留下几个还坐在桌前的人。
“你!”苏敏秀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自己活不久。
“瞧瞧!这就是你的好女儿!”妇人对丛赦说。
“妈,您今天过分了。”丛赦眼神里看不出情绪。
“我过分?你也不看看她那是什么态度!”
丛赦没再说话,任凭耳边都是苏敏秀对靳荼的咒骂。
他还改变不了现在的局面。
再过一阵。
再过一阵就好了......
丛家老宅所处的位置是淮城东郊空气最好的一个绿色地段,背靠青山,不少富人家的长辈都在这养老。
靳荼烦闷,绕着老宅的后花园看。
不得不说,这儿的花坛搞得不错,种的花不杂,大多是芍药。
她很快发现角落那处小花坛种着些鲜红的芍药,看起来就是精心打理过的,长的比别的花朵更大气些。
靳荼伸手抚过一朵朵芍药。
真美呢。
不知道把这几朵芍药烧了,会怎么样?
想罢,她将早上从靳澄那顺来的便宜火机的盖头扯开,把里面的机油撒到花里,草上,不过也只是零星一点,达不到她想要的效果。
她看看周围,发现附近还有一些下人清扫的树叶,貌似好久没倒,叶片都干巴了。
于是她把那些树叶倒到小花坛里,心情颇好的拿出黎欲送她的打火机。
“咔——”的一声,一片树叶被点燃,慢慢的,一片接一片,花坛里烧起了一小片火海。
红色的芍药搭配上烈焰,场面透露出一种疯癫的美感。
靳荼的眸底映射着这抹烈火。
她扭了扭手腕,从口袋里翻出烟,给自己又点上了。
感觉背后有一道灼热的目光,她转头,却见丛让怔愣的站在屋子下看着她。
“你......”他欲言又止。
而女孩只是俏皮的冲他眨眨眼,嘴角吐出一丝丝白烟。
有怜又妖。
“着火了!着火了!”
“快过来灭火啊!”
原本在屋子里的仆人看到后院花坛起火,便开始呼喊叫人来灭火。
在餐厅吃饭的几人听见动静也走出来查看什么情况。
当苏敏秀看见自己精心呵护的芍药烧起来时,她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是怎么回事?!”
丛老夫人冲过来,一眼看见在旁边幸灾乐祸的靳荼,她明白了。
“你这个小贱人!”苏敏秀发了疯要去抓她。
靳荼怎么会如她愿,叼着烟转身一个走位,借着靠墙角边的箱子,翻身爬上了三米多的高墙。
站在下面的人只有傻愣看着的份儿。
不是?就这样然后这样,就上去了?
靳荼稳稳蹲在墙头,笑眯眯的看向苏敏秀:“奶奶,送你的见面礼,喜欢吗?”
这混不吝的模样把丛老夫人气的直发抖:“你给我滚下来!”
“小荼!”丛赦也皱着眉,“快下来!一个女孩子抽烟像什么话!”
靳荼餍足的抽完最后一口,恶劣的把烟屁股弹向苏敏秀的头发上:“我不嘞~我就抽~”
“啊啊啊啊啊!”丛老夫人抓狂尖叫。
“滴滴——”
靳荼听见后方跑车的喇叭声响起,知道接她的人来了,也不想和他们继续废话,扔下一句“hope see you again~”便跳下墙头。
“闯的祸不小嘛姐姐。”靳澄坐在车上瞧她。
少女坐上车:“你怎么知道?”
“烧起来了都。”靳澄指了指飘在上空的烟。
“切。”她系好安全带,“要不是在国内,我想炸了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