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秋佳节,宫宴上觥筹交错,我多饮了几盅酒,偷跑出去吹风。
冷不丁头痛欲裂,厥了过去。
再醒来,我和当朝太子亓良交换了身体。
那可是太子,被陛下冷落,政敌环绕的太子。
我难过地蹭在他怀里嘤嘤嘤。
太子嫌弃又窘迫地将我扔开,他想捂住胸口,却犹犹豫豫下不了手。
他迟疑,“你可知我们为何如此?”
我诚恳地摇头。
太子的拳头紧了紧。
“你可知如何换回身体?”
我用看智障的目光看着他。
他眼中的光亮一点点消弭殆尽,认命哀叹自己命数差,居然进了我的身体。
什么叫居然,进了,我的,身体?
我岑清河是将门之女,父亲奉远将军,母亲戊己校尉——虽然他们已经死了六年了。
我兄长岑清袖,户部侍郎,达官贵人争相结交,俨然岑家新生门楣——虽然他已和我反目成仇,昨天还被我用扫帚抽了脸。
我沉默地和太子四目相对。
有点危险啊,淦。
太子憋屈半天,扶额说暂时伪装,别让人看出端倪,暗中寻找换回身体的办法。
那么问题来了。
我们要怎么伪装,才能不被发现?
太子又憋了半天,带着壮士断腕般的怆然,对我说了声得罪。
我俩双双暴起。
我逃,他追,我插翅难飞。
他扯过我的衣襟,踹翻未央宫尘封多年的殿门。
我故作娇羞地推辞,抽落他的腰带,露出不盈一握的腰肢。
织锦镶玉腰带,玄色五金蟒袍落了一地,太子将我压倒在贵妃榻上,摁着我的头往下亲。
我默念这是我自己的身体,嘴一啵就过去了。
身后传来内侍穿云裂石的尖叫。
皇帝气炸了。
堂堂太子,居然和官家小姐在已故皇后的未央宫厮混,被人发现的时候,狗男女的手都快长在对方身上了。
我和太子排排跪,他衣衫半拢,装出对我情根深种的模样。
我顶着他的壳子,感受帝王一怒,狂风骤雨。
当着后宫妃嫔面,太子被骂作了荒淫无度,引诱良家少女的畜生。
虽然我岑清河是否是良家少女还有待商榷,但皇帝势必要借此由头,给太子下马威。
我约摸猜到太子的想法,左不过咬死我俩早有私情,将我绑在他这条船上,以后厮混到一处,也只当太子风流。
岑清袖个狗日的,眼见陛下怒发冲冠,他立即和我划清界限。
岑清袖的态度,让陛下龙颜大悦。
这下好了,岑清袖和我彻底决裂了,太子和岑清袖再也不可能结成统一战线了。
陛下金口玉言,给我和太子赐了婚。
当晚岑清袖就兴高采烈地回府,将我的东西拾掇了十大车,一路送到东宫明德门。
现在整个万岁城的人,都知道岑府兄妹阋墙,那个整天遛鸟逗狗不成器的岑清河,因为和太子偷情,被扫地出门了。
当事人只能说……
呵呵,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我向太子竖起大拇指,“妙。”
太子略显僵硬,“你欢喜?”
无所谓。
我与他并非有情人,更不做长相厮守的打算,尽快换回身体,好聚好散才是正经。
他重复了几遍好聚好散,又恢复了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坐到床畔,纤纤玉手宽衣解带。
好大的福利。
我礼尚往来,也几下脱了衣服,垂涎地抚摸自己健壮精瘦的八块腹肌,两块胸肌。
摸到后臀肌的时候,太子回头羞愤地骂我禽兽。
这人不讲理。
他看光我的柳腰翘臀,轮到我却双标。
我用力揉了两把屁股。
太子铁青着脸,月白里衣被攥得变形。
哦,穿着里衣。
太子是君子,动口又动手。
此刻他正扒住床尾猛烈摇床,边摇边发出惹人心痒的叫声,薄如蝉翼的菱纱撕得不成样子,散落在轻幔薄帐中,暧昧又火热。
我战战兢兢瞧着太子雪白的颈子,如瀑青丝,乃至圆润小巧的脚趾。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
我说,“别摇了。”
太子乍一低头,又像被烫到一般撇过头去。
装!就硬装!
想当年,他可是连我课业作弊都要告我一状的正人君子,如今浓眉大眼,也变得荒诞淫邪了!
难怪我从进了他的身体,屡屡对自己的娇躯上下其手,见了纤腰酥胸就口干舌燥,我必不会对自己那副女人壳子起兴,自然是他的身体龌龊!
太子装聋,我越骂,他摇得越起劲。
拔步千工床如同怒涛之中一叶孤舟,晃出了地动山摇的气势。
“轰!”
我身下一空。床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