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江宁低头不语，光头的眼中充满了戏谑，终于从刚才的吃瘪中走了出来。
“怎么？怕了？”
光头开心的嘲笑。
“别忘了，你这样一直不开枪就属于违反规则。”
“拖时间违反规则，也会死哦。”
光头继续火上浇油，肆意地嘲讽。
可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到江宁缓缓地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
“我这两天在看书的时候，想清楚了一句话。”江宁忽然开口。
“什么？”
光头一怔，他不懂江宁突然说的没头没尾的话，有什么用意。
“我接触死亡的前一刻，既是我离死亡最近的时候，但也是我离死亡最远的时候。”
莫名其妙。
光头被这有些矛盾的话搞得摸不清头脑。
他正准备嘲讽江宁故弄玄虚，却发现已经没有必要了。
江宁扣动了扳机。
“咔！”
这次的左轮枪，弹巢没有像前几次一样轻松地转动。
枪身抖动，一股红光从转轮手枪的枪口喷出，一只红色的火龙呼啸着朝江宁袭来。
“啪！”
鲜红的液体喷溅，喷洒在了江宁的脸上。
没有子弹射穿动脉溅射出的鲜血，没有想象中炸开的头颅。
枪声确实响起，子弹也确实打中了江宁的脑袋。
但江宁并没有死。
光头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知所措地瞪大了双眼。
江宁用手指抹了一把溅射在脸上的红色液体，放在鼻尖闻了闻。
随后又放在口中感受了一下。
是番茄汁。
“味道不错。”
江宁嘴角噙笑，仿佛对发生的一切都不意外。
“怎么可能？为什么不是子弹？”光头难以置信。
“你作弊了？”
“我亲眼看见的！明明放进去的是子弹，明明你已经中弹了。”
“为什么只是番茄汁？这个宝具是什么玩意，是恶作剧吗……”
光头说到这里，突然不说话了。
恶作剧。
他突然想起了刚才江宁和他说过的，这个宝具的属性。
是恶作剧型。
身前的屏幕光影变化，他咬牙切齿地看向那里。
【Bingo！恭喜在体验游戏中，乙方获得了胜利！】
【接下来，正式游戏开始】
【规则仍然不变，希望两位玩得开心！】
“我开心尼玛！”
光头再也忍不住了，他咬牙切齿地拿起桌上已经失效的巫毒娃娃，狠狠地砸在了屏幕上。
三番五次地被戏耍，他已经被气的有些神志不清。
先是因为规则描述不清，导致他在几乎必胜的情况下，浪费掉了宝贵的精神系宝具。
如果用掉宝具能让他获胜，这也没什么。
结果他也确实获胜了。
可这时候又告诉他，这只是一场模拟赛。只是一场让两方适应比赛规则的模拟赛！
他用掉了那么宝贵的精神系宝具，就换来了一场毫无作用的模拟赛胜利！
有模拟赛，为什么不早说？
骗人就这么有意思？
光头崩溃了。
“难怪恶作剧类的灵能者，根本就不被生命系的同行所认可！”
“连做一个宝具都要耍人！”
“这帮人，简直就是为了耍人而生，都是一群天生的垃圾！一群只会自娱自乐的白痴！”
他站起身来，对着虚无的目标一通乱骂，各种脏话从他的嘴里吐出。
直到他说的口干舌燥，这才疲惫地坐回了椅子里。
他的胸膛不断地起伏，过了好久才缓过劲来。
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江宁，则是淡定在一旁冷眼旁观。
等到光头发泄完毕，这才平淡地询问：“可以开始了？”
光头的胸膛仍然上下起伏，他怒视了江宁一眼，冷哼一声将视线移向别处。
江宁就当他默认了。
于是他拿起刷新在桌子上的金色子弹，放进了转轮手枪中。
“哼！你神气什么？”
光头见江宁仍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气得鼻子直冒粗气。
就像一个白天吵架吵输了的人，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在悔恨复盘。
于是他又来找江宁，继续昨天那盘没吵赢的架。
“你以为我没有了宝具，你就能赢吗？”
光头伸出手指指着江宁的鼻子。
“别忘了，你要先打5五枪，然后才会轮到我。”
“连开五枪都不中弹，你有这种运气吗？”
“你没有！”
光头环抱双臂，身体后倾，故作轻松地抬起下巴，斜眼看着江宁。
江宁听了他的话，似乎也对聊天来了兴趣。
他没有像上局一样着急开枪，而是将手枪在手中转了一圈，缓缓问道：“可是反过来想想呢？”
“反过来想，只要我打空了这五枪，那你最后一枪就一定是死亡。”
“我在每一次开枪前起码有活着的希望，而只要轮到你开枪，等待你的，就只有死亡。”
江宁笑容玩味，歪着头看向光头。
“哼，你也就做做白日梦吧！”光头嗤笑了一声，不屑地说。
江宁没有理会他的嘲讽，而是缓缓将手枪抵在了自己的太阳穴前，缓缓开口。
“你知道吗？”
“在这短短的十几天里，我经历了好几次濒死的体验。”
“但无一例外，我最后都活了下来。”
“开始我以为是巧合，可后来发现不是的。”
光头眉头紧皱，“你想说什么？”
他察觉到了到江宁投来的视线里，那股让他不舒服的感觉。
那是种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这种从容催生他心里不安的种子迅速长大。
江宁却没有回答。
他慢条斯理地扣动了扳机。
“咔。”
空枪。
屏幕上，射击剩余从“5”变成了“4”。
左轮弹巢转动，江宁的身体向后靠了靠，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着。
然后他再次将枪口抵在头上，这才开口继续说话。
“我第一次濒临死亡，是在黑水公寓”
“那次是你抛出的风刃，我被那杀死孙老头的风刃余波击中。”
“那时候，其实我本该死了。”
“但巧的是，我刚好得到了这个生命系的宝具，是它救了我一命。”
江宁用另一只手的手指，敲了敲抵在头上的左轮。
“他借给了我一个月的生命，但需要在这一个月内偿还。或者找人偿还。”
光头皱眉：“原来如此，怪不得在我的全力一击下你还能存活。原来是这个四阶宝具救了你一命。”
“不过这又能说明什么？你不一样还是要死。”
“咔。”
江宁在他说话的间隙，又扣动了第二次扳机。
仍然是空枪。
与此同时，屏幕上的射击剩余从“4”变成了“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