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姗点点头道：“嗯，跟他一样大。”
秦阿姨道：“你妈给我打了电话，说你期中考试你考了年级第八？成绩这么好吗？”
赵云姗道：“还没到年级第一，不算太好。”
秦阿姨点点头优雅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沙发是与整个别墅装修颜色相呼应的银白色，精美的纹饰看上去很高档，道：“我儿子这个人平常喜欢看看书，也没什么其它不良嗜好，你要好好督促他的学习，如果他能在来年的期中或者期末考试成绩上，进入年级前二十名，我就会给你三万块钱的奖金，前十名的话，给你五万块钱的奖金，前五名并且保持连续三次以上，你会额外得到奖金十万。这些我们家成成跟你说了吧？”
赵云姗内心狂跳，手心里都是汗，摇头道：“说过，但是没有这么详细。”补充道：“秦阿姨放心，我尽量把自己的学习方法，毫无保留的教会他。”
王成也跟着道：“妈，她教的我会好好学！你放心吧。”拉着她坐到一旁的沙发上，道：“在我家别客气，随便坐！”顺便把之前茶桌上的果汁，移到了她的面前，扭头对保姆道：“李妈，端些新鲜水果上来，都来客人了，怎么也不招待招待！”
没一会儿，李妈端上来非常精致的琉璃玻璃的水果拼盘，里面有葡萄，樱桃，切开的橙子，香蕉，千禧果，蓝莓，还有牙签，水果很丰盛。
王成把蓝莓扔了一颗在嘴里，道：“李妈，今天来的赵云姗同学，可是我的新助教，考试年级第八，成绩好的不得了，你可不能欺负人家跟我差不多大，就不把她当回事啊！”
李妈抱着托盘恭敬道：“公子，我一直在后面忙着清理这些水果，也是需要一点时间的，既然能进这别墅的，都是高贵的客人，我怎么会因为赵小姐年轻，就怠慢了她呢？这点礼数我还是懂得。”
秦阿姨挥挥手道：“李妈去给我倒杯柠檬水来，成成就是个小孩子，不用跟他解释那么多！”
王成递给赵云姗一片橙子道：“吃，别客气，就当是自己家一样！”
赵云姗接过，并没有吃，放到桌上，微笑道：“谢谢。”
秦阿姨打扮的很精致，身上穿的是米黄色的毛毛的外套，加上一件贴合身材的宝石蓝的旗袍，旗袍上面绣着精致的火凤凰，道：“云姗同学在这里做助教，我跟他爸是同意了的，只是这个助教有史以来，我们只请过男的，没请过女的，加上你又这么小，我跟他爸还真有点不放心。”
王成道：“妈！有什么不放心的，赵云姗成绩好，人品佳，这在我们学校可是有目共睹的！”
秦阿姨道：“你懂什么！去楼上好好复习！我有点事要问一问云姗！”
王成道：“我不打扰你们之间的谈话，坐在这里吃点水果行了吧！”
秦阿姨道：“叫你上去就上去！哪里来的那么多话！快上去！”
王成道：“你们聊天我为什么不能待在这里？”
秦阿姨道：“叫你上去！”
王成不吭声只是埋头吃水果，也不看她。
秦阿姨走过去就揪着他的耳朵道：“你聋了还是哑了！给我滚到楼上去！”
王成看了一眼赵云姗，盯着妈妈语气变和道：“妈，赵云姗真的很懂事，她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女孩子，跟她我可以学会很多东西！她是我崇拜的偶像！请你不要赶她走！”
秦阿姨道：“那住在医院的杨晨光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我打电话给他们班主任陈老师，她怎么评价赵云姗的？杨晨光为了她割腕自杀了两次！你让她来害我的成成吗？”
王成道：“你打电话给六班班主任？为什么不打我们班主任的电话？”
赵云姗站了起来道：“秦阿姨，我是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以后转到六班的，与陈老师接触的少，如果你觉得我不行的话，那也没关系，毕竟一开始我只是抱着真的想帮助王成同学提高学习成绩为目的，我考试年级才只是第八，不足以证明就真的适合做王成同学的助教，至于你先前提到的那些奖励，我也没有确切的把握，因为我的助教能提高王成同学成绩到前五十名，前二十名，甚至前十名以内，我自己也没有这个信心，当然，不论陈老师跟您说了什么，您可以先让我给王成做一个三天助教的试用，假如您觉得这三天以内，我的确像陈老师说的那样，我走，绝对没有问题。三天过后，觉得我可以给您儿子王成带来学习上的改变与帮助，您也能把我留下来！您看怎么样呢？”
秦阿姨道：“这些话谁教你说的？”
赵云姗道：“没有人教我，去年我做暑期工的时候，他们的试用期是一个星期，我在那里干到了暑假的最后一天，工资不是很高，但是我没有一天的休息，不论刮风下雨我都在坚持！”
秦阿姨道：“你不是只有十四岁吗？你做暑期工能做什么？”
赵云姗道：“是！我只有十四岁，可是我们家里的经济担子只靠我爸一个人挑着，他每天凌晨四点半就要起床去拉货，有时候晚上凌晨一两点才到家，第二天依旧四点半起床去拉货，他坚持了许多年，为了养活我妈，还有我和我那三岁的弟弟，我们家里虽然没有像你们家这样有钱，但是我从来都只是想为我爸减轻点负担，他之前看到我考试班级第一的时候，爸爸告诉我，以后会是年级第一，将来是市里第一，后来还会全国第一！爸爸对我的期望很高，我也不能辜负他的勤劳！秦阿姨，我知道，能在你们家做助教，是一个人人都向往的职位，但是不代表每个人都像我一样每天严格要求自己努力学习！虽然你以后肯定会找到比我还要优秀百倍的人来做助教，但是像我这样勤奋上进的人却真的很少！希望您能好好考虑。”
秦阿姨看着她道：“陈老师说你导致杨晨光同学，期末考试前一天割腕自杀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王成道：“妈，杨晨光是班主任陈红老师的女儿男朋友，这个她没有跟你说吧？我们全校的同学都知道了！”
秦阿姨道：“杨晨光的女朋友是陈老师的女儿？那他自杀怎么又扯上了赵云姗同学？难道赵云姗背地里联系杨晨光？他们三角恋吗？”
王成道：“人家杨晨光要钱没钱，成绩还没有我好，他能进六班，全靠陈老师安排的！你不信你问赵云姗。”
秦阿姨道：“杨晨光成绩那么差还在六班里？六班是尖子班吧？”
王成道：“是啊妈！您又不在学校什么都不知道，成绩好，可不是说说就能成绩好的，之前我跟赵云姗同桌，可是亲眼看到了的，她连课间休息时间都在做卷子，根本没有时间搞那些污七八糟的东西，你也听她说了，她要考全国第一，这个可是不小的目标啊！她更没有时间浪费的。”
秦阿姨看着赵云姗道：“那班主任陈老师的女儿也在六班？”
赵云姗心中有些酸楚道：“是的，张云宝的确是陈老师的女儿，她很小就喜欢杨晨光，可是一开始我去六班，张云宝就很担心我抢她的男朋友杨晨光，我现在才十四岁，也没有稳定的收入，怎么可能做出让我爸伤心的事呢？我妈也不允许我这么早谈恋爱的，她说我必须满了十八岁成年以后再考虑这些，所以秦阿姨放心，现在除了学习，其它的在我眼里都是浮云。”
秦阿姨道：“噢！我差不多明白了，张云宝嫉妒你，所以在他妈，就是你们班主任陈老师面前说你的坏话，这也就是我打电话问的时候，她为什么要说你人品不行了！”
王成道：“是不是，妈，我就说您是个明事理的人吧！”
秦阿姨又道：“诶，那，那个叫李艾伦是怎么一回事？我听说赵云姗跟他也是纠缠不清的，还坐他的自行车？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王成回头看着赵云姗，瞪着她，眉头轻微的紧锁。
赵云姗脸上一红道：“我，他是我同桌，我们都想考出好成绩，前几天因为杨晨光住院了，我不知道具体是哪家医院，听李艾伦说能带我去看看他，大家都是同桌，又是同学，知道了这件事情，难免会有些难过，于是就坐着他的自行车去了医院看了杨晨光，同学之间，都是比较纯洁的友谊，坐自行车之前我还跟我妈打了电话，我妈让我不要空手去看，让我带点礼物，后来是李艾伦出钱买的一箱牛奶，我说要还给他，他不让，让下次我买。”
秦阿姨道：“上我们成成的车也给你妈打了电话？”
王成道：“这个是真的，她上车之前跟他妈说了，他妈同意了才跟我一块来的！”
秦阿姨点点头，站起身来，抱着膀子道：“那你叫她老婆是怎么回事？”
王成脸上一红道：“我喜欢她，追了她几次，她老说没考上清华北大，不想考虑儿女情长……”
秦阿姨道：“你闭嘴！让她说！”
赵云姗有些尴尬，张了几次嘴，道：“那时候还没有调到六班，同学之间相处我也没有经验，只想着好好学习，王成又是我的同桌，有事没事他喜欢干扰我的学习，还不允许我跟别的男生说话，就是三班班主任王老师在内，他是个男的嘛，上课怎么会不看着老师呢？就是我多看了老师一会，王成也会对我发火，所以为了不被他干扰，我就随口答应他做他女朋友，再之后，就中考考了年级第八，去了六班，期末考试之前，我都没有见过他，每天都很忙，忙着赶作业，忙着做奥数，忙着写作文，六班学习压力很大，作业是普通班级的三倍，不过我喜欢这样的生活，至少周围人的成绩旗鼓相当，个个都很有斗志！都在竞争！”
秦阿姨道：“哦，那行吧，明天开始你跟成成上一天课，我只给你一天的试用期，不行自己走人！”
赵云姗道：“好的！”往大门口走去。
王成道：“妈，你这不是赶人走吗？”
秦阿姨道：“我们家助教那么好当的？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他们家穷我知道，但我们也不是慈善家啊，要挣钱，那也得拿出点本事来！要不然别出来丢人现眼！”
王成道：“妈！你见她第一眼就这种态度，是我们家缺钱吗？还是她惹得你不高兴？凭什么要这么说她？”
赵云姗走到车附近，看着别墅院子里的花草，四周的围墙上长满了红色黄色的小花，沿着滕脉整片的围墙上做满了装饰，在右手边的角落里还看到了差不多一米见方的玫瑰花园，深红色的玫瑰花，开得那样灿烂，像烈火点燃。
秦阿姨道：“十几岁出来挣钱，她以为我们家钱那么好挣啊？你在干嘛？你连她那一点点挣钱的觉悟都没有！”
大厅里的争执声还在继续。
赵云姗舔了一下嘴唇，思绪最后停留在墨绿色的越野车上，她在等，王成应该会送她回去，因为这里离家实在很远，打车都不知道在哪个方向。
王成妥协道：“妈，如果你真的这么讨厌赵云姗，大不了明天的试用期也别让她来了，您再帮我找个助教，能提高成绩就行，好吧。”
秦阿姨道：“那你自己跟她说，我不管。”
王成道：“妈，你是不是觉得跟我接近的女孩子都是为了咱们家的钱？”
秦阿姨道：“很明显就是这样，赵云姗不是看中你的钱，会这样缠着你吗？”
王成语气不好道：“好！我知道了！”
秦阿姨反倒温和的解释，道：“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是咱们家的宝贝，我们家的宝贝，怎么能落入喜欢钱的女人手里呢？”
王成道：“她还是个学生，涉世未深，什么都不知道，跟我一样是张白纸！”
秦阿姨道：“白纸怎么了，谁不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想当年我跟你爸认识的时候，咱俩还不是一样的白纸一张，现在经历了时间的洗礼，都色彩斑斓了！”
赵云姗转身回到了大厅里，笑着道：“秦阿姨，我想说，您看起来好年轻，而且很漂亮，刚刚第一眼看到就很想说的，怕你觉得我虚伪，反正我们见面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我怕这次不说将来没有机会。”
秦阿姨道：“你怎么还没走？”
赵云姗道：“我第一次来这边，路还不是很熟悉……”
王成道：“我送你回去！”
秦阿姨拦住他道：“没你什么事！”
王成道：“妈，是我带她来的，我把她送回去理所应当！”
秦阿姨道：“钱管家送，你回去！”
王成熟：“为什么？！”
秦阿姨道：“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王成道：“我清楚什么？”
秦阿姨道：“他们家穷，你在她家那还不是一块香饽饽啊？！这你都不知道？人家故意接近你，不就是为了让你对她产生感情嘛？有了感情，你的那些零花钱，不都是她的了吗？这么简单的逻辑你不懂？”
王成道：“赵云姗不是那样的人！”
赵云姗道：“真对不起，我不该来你们家的，害的你跟你妈那么好的感情给破坏掉了，对不起，是我不自量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对不起王成，也对不起秦阿姨，我先走了。”
钱管家过来打开车门，道：“赵小姐不好意思啊，第一天让你受委屈了。”
赵云姗走进副驾驶，摇头道：“本身就不该我来的地方，是我自己异想天开了，高攀了。”
钱管家调转车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倨傲，没有搭理她。
一路无语，赵云姗回到了熟悉的楼道，她看着马路对面的肯德基，乘着夜色，走了进去，跟往年一样，填写好申请表，简单的交谈了几句，成功应聘了一名肯德基的工作人员。
第二天早上依旧六点起床，开始做奥数，测试卷，随机作文。
等一切都结束的时候，门外传来妈妈的叫声：“云姗，出来吃午饭！”
赵云姗走到桌边，捡起桌上的筷子道：“妈，秦阿姨看我太年轻了，怕我教不好她儿子，就不让我做王成的助教。”
妈妈把乘好的饭递给她，道：“没事，不做助教就不做助教，我们家云姗成绩那么好，不在乎做不做助教的，只要开心健康安全，妈妈就放心了！”
赵云姗道：“所以昨天回来以后，我还是去了肯德基，他们让我今天下午一点上班，跟去年暑假工一样八点下班，工作性质也是差不多，打打杂。”
妈妈摸摸她的头道：“我女儿真懂事！去吧，开心就好！”
吃过午饭，赵云姗就出了门，下楼的时候，在肯德基之前王成坐过的位置上，看到了他还是坐在靠窗的地方，桌子上只有一杯可乐。
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后来想想昨天那秦阿姨的态度，像赵云姗真的很图他们家钱一样，就径直走到前台报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