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血族内部

持续、丰沛的酸雨滴滴答答,弄脏了一切,污蚀了这座城市。

帝国大厦。

现代世界七大工程奇迹之一,如今成为了血祖栖身之地,它正躺在地下室深处,刻满邪灵图案的棺材里。

入口处,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走来,步履稳健,只不过表情却没有那么淡然,诸多往事于脑海中浮现——

百年前,他出生在德意志边境某个小城镇,家境一般,父母都是最最普通的工薪阶层。

完成基础教育之后,因经济萧条而找不到工作,索性做起了推销员,在柏林兜售唱片机。

期间,不管顾客如何冷言冷语、经理如何羞辱,埃科斯特始终尊重这份工作,时刻保持微笑。

优雅谦逊、人畜无害。

大部分同事都是这么评价自己的,包括互生好感已久的漂亮女孩。

不过,一切都在约会时变了。

那天在小酒馆中,埃科斯特无意间听到了一场激昂演讲,结束时,那位“神明”站在啤酒桶上,突然指着自己说“帝国需要你”。

语气坚定。

一瞬间,长期被排挤到社会边缘的郁闷一扫而空,哪怕在场其它人,也都被点到了。

而且日耳曼血统优秀论让他豁然开朗,使他不再自卑!

在回去的路上,原本不善言的辞的自己表现得十分兴奋,对着已经确立关系的漂亮女孩发表真知灼见:

希伯来人是吸血水蛭,竟然将一块面包卖上了五十万马克的天价,应该全部送上绞刑架。

可讽刺的是,初恋女孩竟然就是希伯来裔,她狠狠扇过来一巴掌,怒而离去,两人自此彻底断绝来往。

随着时间推移,正当埃科斯特认为彼此缘分已尽时,一名士兵贸然找上了已经身为少尉的他。

军事办公室内。

昔日恋人再次重逢,只是地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初分手时,女孩还指着自己,轻蔑断言:你这辈子都不会有大成就、必将碌碌无为。

再见之日,她却跪在地上,一路爬过来,请求自己的庇护,姿态卑微至极,结果还是被小小列兵拽着头发拖到远处,训斥:

不许直呼,高贵、伟大,日耳曼军官的姓名!

瞬间,女孩唯唯诺诺。

至今回想起来,埃科斯特依旧感到畅快,而当时为了前途,他冷声否认两人曾经的关系,并污蔑女孩曾盗窃公司财产。

说实话,自己只是想让那个女人被驱逐出境罢了。

但结果倒是颇具怪诞。

离开军营回家的路上,他看到,昔日女友以及全家族成员,集体被士兵们吊死在路边,受广大市民围观、指指点点。

愧疚?

痛苦?

有,但只维持了几秒。

身为高贵的日耳曼军官,只需要保证对元首的绝对忠诚!

犹豫了片刻,他深深吸了一口烟,随手将烟头轻蔑地弹到女孩尸体上,微笑着离开了。

从那一刻起,他完成转变。

奈何没过多少年,军队战败、曾经被视为救世主的男人自杀而亡。

但第三帝国正式瓦解的那一天,它遇到了更加伟大、更加值得追随的存在,当场褪去凡人躯壳,为建立不死王朝而奋斗。

而这,便是高级血族成员埃科斯特的一生,十分精彩,但如今却搞砸了一件事,无颜面对血祖!

踏……踏……踏……

沉闷的脚步声回荡。

当他来到棺材近前,内里当即传出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你抓到他们了吗?”

“没有,我的主人。”

即便感觉难堪,埃科斯特依旧诚实回答,并补充道:“我已经派出人手,不放过纽约任何一个角落。”

“就像之前几次那样,继续把事情搞砸?”

棺材内,血祖的声音依旧冰冷,不往外透露任何情感。

“我曾经抓到过亚伯拉罕……”

并非顶嘴。

对于赋予自己新生的主人,埃科斯特异常尊敬,甘愿赴死,因此他不想被贬的一文不值。

然而,不说还好,这一开口,棺材盖直接飞出去了,血祖在出棺的瞬间,直接张开手臂,愤怒道:

“那他在哪里?这个老到连挥刀都不利落的老家伙,跑了!”

“初生者昆兰在哪里?带着一颗因为意外而没有被销毁的核弹,从千里之外回到纽约!”

“还有那个人类捕鼠员,墨西哥小混混,所谓医学教授!”

训斥声响彻大厦。

埃科斯特闻言,不禁低下头,语气苍白:“对不起,主人。”

“你的道歉,对我来说毫无用处。”

血祖不留情面。

可惜,用力过猛。

埃科斯特被贬的一文不值,当场心生死志,沉声道:“您对我已经失去信心了,我不配得到宽恕。”

说着,除了血祖以外,这个世间仅存的高级血族成员直接下跪。

“我也不会向您请求宽恕。”

“我只求您结束我的生命。”

一片死寂。

凯莉死了。

探童所剩无几。

而埃科斯特被转化近百年,不管是战斗力,亦或其它方面,都堪称优秀,甚至一手策划了血族统领世界的行动,仅仅最近一段时间表现不堪罢了。

于是乎,不愿自断臂膀的血祖转换谈话方式,双臂交叉,俯视道:

“死亡,是你想要的吗?”

“是,主人。”埃科斯特依旧跪地,语气坚定,非常实在道。

“那好……”

血祖哪里舍得动手,当即话锋一转:

“今天对于猎魔人亚伯拉罕来说,是值得骄傲的一天。

托马斯·埃科斯特上校,被一个卑劣民族的人类打败,我最信任的助手,德意志帝国的军官,被一群小老鼠挫败到想要寻死。”

说着,占据美国前首富帕尔默身躯的血祖走到近前,微微弯腰,直视埃科斯特双眼,一字一顿:

“你将在我们种族的历史中,被铭记为一个失去斗志的可悲失败者。”

“这个结局,真是你想要的吗?托马斯,你要将胜利交给卑微渺小的人类!”

嘶吼声震动无数玻璃。

正在大厦内工作的顺民纷纷颤抖。

“不!”

埃科斯特重燃斗志,他不允许自己被人类掀翻,钉在族群的耻辱架上。

见状,血祖满意地点点头,当场下令道:“找到初生者昆兰,杀死一切叛逆分子,别让核弹进入曼哈顿。”

“我向您许诺。”

“好,注意一个拥有黄金瞳的男人,他能将自身变成金属,前不久杀死了凯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