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非得让我给你一枪

沿步道一路穿过Novoo的配件中心，亿法储能舱，综合供电枢纽。

其中亿法储能舱是一个巨型梭子状顶天立地的结构，它的外壳呈银色，光滑如镜，外观上布满了复杂的纹路和图案，外面还做了加强筋处理，使其能够承受各种极端环境下的压力和冲击。这种加强筋设计让结构更为坚固耐用。

在梭子的末尾端一条步梯通向二层，一条宽阔的步梯通向二层。步梯的表面覆盖着金属板，步梯的扶手处也镶嵌有光导系统，能够在黑暗中发出亮光，引导乘员也就是陈洋，在夜间安全通行。

陈洋看看，随口问：“这个东西会炸是吧。”

Novoo没有迟疑：“对！这是整艘潜艇的能源中心，如果充电放电不当是有爆炸的风险的。”

“步梯是通向二层哪里的？”

“后端的多级潜艇快速连接通道，本潜艇设计支持扩展升级，最大可以连接4艘潜艇，组成水下要塞，顺便报您知，诺第留斯号次舰琉璃水母号将于49小时后完成建造，除去日常用品无法配齐，属于待命状态，第三艘磷光龙虾号也于昨日开始建造。”

陈洋完全理解，Novoo这种对美学理解就是，同一个批次，要多，要很多，他本身迭代产生于流处理器管线设计软件，也就是图形处理器设计软件，CPU是一个一个的算，GPU是一千个一千个的算。

所以并行数量低了，天生就会让Novoo感觉不舒服，他就要一个东西造好多出来。这在他的认知体系里面，属于舒适体验。

边想着，穿过了星光璀璨的伪·极限星耀穹顶，综合供电枢纽发散出光线缭乱的各种线路的景象，一个重要且复杂的能量分配系统，能够将亿法储能舱收集和转化的能量输送到Novoo配件中心的每一个角落。

整个潜艇内部是贯通状态，空间高度大概始终在2米左右，宽度在4到6米之间，用一个个全自动水密舱门分隔功能区。

整个潜艇分为上下两层，陈洋他们在下层按照灯光一路流光指引，一路向潜艇头部位置走去，穿过了三间居住仓，缇娜还进去看了看，她选定了中间的一间。再向前就是陈洋和Novoo一直讨论的会客室。

陈洋和缇娜走进会客室，四处环视一边，会客室空间不大，也就是三五人同坐的大小，墙壁呈现出一片柔和的海洋蓝色，仿佛将海洋的宁静之美带入了室内，顶部的LED投射出柔和暖黄光线，显得温馨而舒适，墙壁有一幅海洋生物艺术画，描绘着一只优雅的海龟穿梭于珊瑚礁之间。画作的色彩明亮。

不用说，Novoo自己画的。

会客室内放置着两组小沙发，覆盖着柔软的绒面材质，一张圆形的咖啡桌中央，桌上两杯咖啡，陈洋端起的瞬间，墙壁亮起一块屏幕。

陈洋知道，这是Novoo在催他读商落鸿的视频。

商落鸿发来了一段固定视角的监控画面。

应该是某一个建筑的豪华大厅内，一座巨大的花岗岩壁炉矗立在镜头下方，壁炉上浮雕徐徐如生，旁边，一张镶嵌着珍珠母和宝石的华丽椅子随意放在地毯上，一只皮沙发在镜头的另一边，镜头外乒乒乓乓一阵枪响。

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梳着一丝不苟的发型慢慢退到镜头的一侧，商落鸿举着一把手枪出现在镜头里。

“刚才兵荒马乱的，不杀，现在非要亲自出场杀我，仪式感这么重吗？”这个老者说的是法语，被枪指着却处之坦然，显然一生之中经历过多次风风雨雨。

商落鸿显得和老者很熟悉，枪口一直对着对方：“互相尊重嘛，毕竟您是菲利普斯大公，狄奥尼修斯密仪的首席长老。”

老者所幸坐到椅子上，他神情很困惑：“我其实一直想问你，听说你们有一张时间表，按照你们同好会既定时间表走不好吗？一共十个步骤，已经走过五个，剩下五个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你们有2500年的历史，每一任管理员都极有耐心，与全球各个组织都互通互助，何必要为难我们？”

商落鸿却没有放松警惕，缓缓说：“你敢找我麻烦，我自然要来杀你，求一个公平罢了。”

“你看，讲话是讲不出不公平的，商先生。”

“嘴巴不好使，所以我拿着枪来要了。”

“你有枪，我没有，这就是你所说的公平吗？”

“所以说你们就是一群流氓，有枪的时候说枪，没枪的时候才说公平。”

“你不是一样？”

“我哪一样，我是手里有枪，我还在说公平，咱俩不一样的，所以枪在你手里，真不如在我手里。”商落鸿还抖一抖手里的枪。

“伪君子演到你这个地步，我也真是心服口服，三十年前我大概和你想得差不多，要是三十年后你也成了我，那我才死得冤枉呢！”

两人唇枪舌剑几个回合，商落鸿沉默了良久，手臂伸直，表情也终于肃然起来：“向你的酒神祷告吧，菲利普斯大公，我尊重每一个人虔诚的信仰。”

……

老者突然惊惶起来，双手举起：“等等！我改变主意了！”

咔！商落鸿朝向老者扣动扳机，一直保持着良好形象的老者终于吃了一惊，他大概以为商落鸿不敢开枪，向后一个趔趄，结果却看到商落鸿的一脸极尽嘲讽。

他把手枪随手扔在壁炉上面：“册那，差点就真的装上子弹给你一梭子了！菲利普斯你也太入戏！”

惊惶了片刻的老者长出一口气：“决策的尽头是坚定的信仰，你是一位合格的首领。”

“别奉承我！最近一段时间诸事不顺，烦得很！”

商落鸿歪在皮沙发上，赞许着：“你不愧是号称最会享受的人，真的名不虚传，沙发都比我的舒服。”

“上次你来也这么说。第戎马里恩酒庄十五年的霞多丽，应该还是你喜欢的味道。”菲利普斯大公走到镜头外面，很快亲自端着一只高脚杯递给商落鸿，流动着星辰色泽的液体在其中晃动。

商落鸿接过酒杯说：“我丢了一个重要的人……”

“丢人什么时候都是重要的，主要是看客是谁？”大公又坐到了椅子上。

“我是真的丢了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不知道菲利普斯大公看到没有？”商落鸿看起来心情确实很差，他围着大公坐的椅子不停绕圈子。

“啊……就这么件小事，至于权倾天下的管理员大人亲自取我狗命，你放心，人我照顾得很好，只要你能降低结算费用的1%，我再送你两个这种体格的美女，都是FBB级别的人选，毕竟是我有错在先。”大公也站了起来。

商落鸿再次走到沙发前坐下：

“我已经多次向你解释，菲利普斯大公，区块信任链是一个数学系统，每一步的结算都符合其数学内在规律，不是两个国家通过银行间结算可以调整汇率，我这个手续费不能动，你作为1996年签署设立《关于常规武器和两用物品及技术出口控制的瓦森纳协定》，卢森博格方面的审核人员之一，你有相当的数理学养搞明白信任链本身。”

“密仪有十分之一的资金运转在依靠你的区块信任链，我当然明白运作机理，但是对大客户打折这是常规操作，酒精市场太大了，一年经过你的资金就有几千亿，也就是说，每年我都要送给你几十亿到上百亿过路费，你让利哪怕仅仅1%，我也好向成员做出解释，密仪组织结构松散，我处于其中内部的压力也很大，密仪长老很难干！”

商落鸿坐在沙发里沉默良久，伸出一只手指头：“我们认识了15年，算是老朋友，一次，我给你一次可以使用毕达哥拉斯同好会权力的机会，你要是够胆子，也可以继续谈降低服务费的事情。你现在生命最多还有60秒，你可以开始想想怎么答复我了。”

说着他从壁炉上摸下来手枪，他还看了看摄像头，低下头开始拆弹夹，从口袋里掏子弹，不太熟练地往弹夹里压子弹，看起来真的发怒了。

很快，商落鸿收拾好弹夹，一拉枪栓：“想好没？快点想。”

菲利普斯大公苦笑一下：”乌干达，不止一家酒厂造叫做瓦拉吉的香蕉酒，他们售价0.4刀一升，我们这么多年都进不去这个市场，因为这个价格太低，我们连运费都不够。”

商落鸿坐在沙发上仰着头思索一下：“东非那个人口不到五千万的小国家？你要他们的市场？”

菲利普斯大公身体前倾，认真看着商落鸿：“别小看他们，年酒精使用量是全球第二。一年20%的死亡率都是酒精中毒贡献的，他们需要干净、卫生、口感纯正的好酒，而不是发酵香蕉，这是对酒神最严重的亵渎。”

商落鸿有点不屑：“就这？拿下乌干达这个全球第二的酒精市场有助于你减轻密仪内部的压力？那我给你指定人选吧，看看【提名管理员】接不接你的任务，但是我事先说好，他脾气是真的不好，如果我把你绑架了他的情人之一的消息告诉他，你就真的死了，他年纪还小，还不懂得妥协和制衡，只会把你碾成灰然后扬了。“

显然菲利普斯大公听说过陈洋这个人，他悚然往后一靠：“这？莫非信息有误差？不是您的情人吗？”

商落鸿表情多少有点尴尬：“也是我的情人。”

菲利普斯大公这下脸彻底垮了下来，双手紧晃动：“不要告诉我啊不要说啊！”

他喃喃自语：“可恶啊，难道就到这里了吗？看来我确实不能活了，既然你愿意把这些事情都给我说，那就意味着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商落鸿点点头：“你大概率是死了。【提名管理员】上一回一发干掉了整个劳尔曼哈腾留滞中心，只为了杀一个杰弗里·爱泼斯坦，旁边三个法院一个警局，没人护得住，而且，你这座城堡，恐怕还没劳尔曼哈腾留滞中心结实。”

大公好像有点怕了，他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商落鸿身边：“商先生，1814年，奥地利美特涅亲王致信沙皇亚历山大，征服世界只需要刀剑，统治世界必须使用规则，稳定的权力必须构建在合理的规则上。单凭物理是无法处理错综复杂的政治关系的。你如果把事情告诉他，无疑就是在毁灭我们两个组织的关系。”

“你敢绑架汤媛媛，就要有受死的觉悟，她是我的师妹，是【提名管理员】的师姐，我们曾经在同一个武馆内，共同学习同一种武术。商落鸿把手枪上膛。

菲利普斯大公想了一下，坐回到椅子里：“5650万，毁掉三座酒厂，1010万，越南河内，有一家注水牛肉饲养场，把老板和员工都处理掉，一共6660万。”

商落鸿真是有耐力，他继续发问：“为什么是注水牛肉场?”

“你不知道的，我们的酒，配注水牛肉吃，会显得酒味道很杂，一公斤25万盾，注水肉一公斤才21万盾，当地人哪怕知道肉有问题，也要买便宜的，劣币驱逐良币，牛肉在越南不注水就卖不出去，把牛注水注得眼泪汪汪的……”

“这个你不消说了，我亲自去杀，太可恶了！你赶紧把人放了。”

“我其实还想起来……”

“嘡！”菲利普斯大公膝盖中了一枪，当场跪在商落鸿面前，商落鸿说：“你差不多得了，非得让我给你一枪才痛快。”

陈洋坐在沙发上看着视频结束，他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好长的视频……”

缇娜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口水流了一地。

Novoo说：“36分18秒。”

“查一下说的狄奥尼修斯密仪是什么东西？”

“狄奥尼修斯密仪（Dionysian Mysteries）是古希腊时期的信奉并执行酒神仪式的组织，崇拜酒神狄奥尼修斯（Dionysus）。它们是为了纪念和崇拜这位古希腊神祇而进行的宗教仪式和庆典，是一种灵性的体验，通过参与者的参与和秘密仪式的进行，寻求个人的宗教启示和与神灵的联系。”

“狄奥尼修斯神以酒与狂欢的象征而闻名，因此狄奥尼修斯密仪常常伴随着大规模的宴会、舞蹈、音乐和戏剧表演……这些仪式往往非常狂野和激情，参与者会沉浸在热烈而放纵的氛围中，试图通过狂欢和陶醉的状态来体验狄奥尼修斯的力量和存在。”

“在密仪中，参与者通常穿着特殊的服装……”

陈洋伸手打断了Novoo的介绍：“古希腊时期，对人体审美要求肌肉身材，所以掳走了师姐，看来把我师哥搞怒了，抄了他们教派场子。”

“狄奥尼修斯密仪不仅是教派，全球所有知名酒业公司的股东、董事、管理层都是他们的信徒，这是一个表面上伪装成巨大数量信徒教派的酒业托拉斯。”Novoo向陈洋介绍说。

陈洋站起身来：“而且我师哥还是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枪，毕达哥拉斯同好会不容侮辱。点开毕达哥拉斯同好会的任务分页吧，我看看任务挂出来没有？这下我师哥学聪明了，他知道自己套不出来我，于是就拿师姐出来，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陈洋说道，屏幕上的米色石膏样子的网站依然不变，屏幕上缘，有几个新任务没有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