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前一天晚上陆和跟老李达成了怎样的共识，但看样子他并没有接受任何直接的资助。
因为第二天一早，几个狮爪平台的人来到了酒店，在签署了一系列合同之后，陆和果然就开播了。
他们也很努力地劝了一番付晓，付晓考虑了一下自己在上海的这段时间，实在是没有太多空闲，于是委婉拒绝了。
“你哪有时间啊”付晓问“每天最早九点多才训练结束，你早上播又没人看”
她拿着陆和那份合同仔细观察着：“一天至少播四个小时啊！你还睡不睡觉了。”
“没事，我不困，我觉少”陆和不在意地说，拿出酒店提供速溶咖啡开始冲泡：“这个合同我觉得挺合适的。正好这个模式我也不用电脑，今天晚上就能开播”
“...”付晓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到电脑”付晓突然抬起头：“老板，能借我你的笔记本用一下吗？我十点钟开网报志愿，笔记方便一点。”
“哟”瘦猴刚刚刷完牙，从里面的套间走出来“给我们说说，高材生想报哪里啊？”
“不告诉你！”付晓抱起李希文刚递给她的电脑就往自己屋里跑，进屋把电脑往床上一放，自己盘腿坐在地毯上。
她选的几个学校里，有北方的，也有南方的，有上宁的，也有外地的。而最后抉择的时候，她选了一所上海的大学。
可能是因为，这样就算以后就算不打比赛了，也能来时常看看这些队友吧。
她简直能看到妈妈难以置信的表情：“就因为这一两个月，就做出了关乎一生的决定？”
可决定总是要做的啊。
付晓愁苦地看着电脑屏幕。她说不清楚这些队友对自己意味着什么，他们跟徐阳那种自己喜欢的男生不一样；跟张小菲那种平常相处熟络的男生也不一样。
他们更像是一种战友——她、陆和，秦涵，还有瘦猴和林宇航。他们都共享着同样的目标，就是赢比赛，这一点让他们不得不把后背交给彼此，不得不自发地信任。
付晓喜欢这种在赛场上厮杀的感觉——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自己花木兰塔下一打三的场面——所以就算不能继续打比赛，她也希望能跟那个木兰一样英姿飒爽的自己近一点，物理上近一点。
因为一个游戏定志愿，她无奈地想，这样是不是也太没骨气了。
然而想到之前，自己还在因为一个男生定志愿，她立刻就不内疚了。
“最起码这是我自己打出来的游戏啊！”她想着。
“同济大学金融系！”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叹，不用回头也能脑补出他尖嘴猴腮的样子。
付晓想得太专注了，都忘记了关门，也没注意到有人从门上进来了。
“王彬涛同学，你要是再这样直闯女生的门，我就报警了。”付晓咬牙切齿地说。
“你自己白天老是两个屋子串门，不喜欢关门的。”瘦猴底气不足地说。
“银行运钞车门打开的时候也没见你上去拿两捆啊？”付晓翻了个白眼，却正巧看见站在门口的陆和，小心翼翼，乖乖巧巧的。
“咳，那，我可以进来吗？”他礼貌地询问。
......
“一个两个都这么八卦”付晓默认。
“我一直知道你厉害，我不知道你这么厉害”陆和敬畏地看着付晓的报考信息。
付晓耳朵根红了。
“怪不得，我要是你，我也不继续打了。”瘦猴说。“老李让我俩来看你报完没有，报完了就开始训练。”
当付晓收起电脑要给老李送去的时候，陆和还在那里出神。
“喂！想什么呢！”付晓拍了拍他，轻快地赶上瘦猴“帮我把房卡拿上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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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十点钟才散伙的一天。
李希文回房间后，几个人七零八落地收拾好资料，却没有立刻散去。他们都围在陆和边上开始看他开播。
APP资料填好，练习狮爪的人给流量和捧场，付晓被挤在后面，眯起眼睛费力地看着陆和的直播间，一开起来就有好多个人涌入。
“有活人吗”付晓好奇地问。
“这时候可能都是刷数据的机器人”瘦猴成竹在胸地回答，他是开过播的。
话音刚落，屏幕放出烟花：“红莲骑士兽”打赏了主播一个狮爪一号！老板大气！
啊？
“现在的机器人都这么大方吗？”林宇航问。
付晓和陆和对视了一眼，如果她想的不错，这可能并不是机器人，也不是水军。
秦涵听到几个人的动静，也抬起头看了看李希文紧闭的卧室门。
“不是，这游戏都没开始播呢，一个待机页面也能赚钱？”瘦猴难以置信地问。“林宇航，减肥吧，当年你拿冠军都没这个待遇”
“你瘦下来不用长秦涵那样，长陆和这样就行。”
“什么叫长陆和这样就行”林宇航气鼓鼓地说“他那鼻子就是我一辈子长不来的样子。”
秦涵好像终于受不了他们俩的低智行为了：“他还没开摄像头呢。”
“说得也是哦...”
“老李说明天还要早起，没事的都睡吧。”秦涵站起身，用霸道总裁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明天训练效果不好别到时候又找借口。”
丢下这句话后他就进屋了，瘦猴还想逗留，却听到他喊：“王彬涛！你赶紧洗漱，别一会儿进门出门的影响别人睡觉！”
“这哥们今天心情又不好？”瘦猴做了个鬼脸，跟着秦涵进了他们的房间。
“没事儿，你尽管播”林宇航临走前说“我睡得死，根本吵不到我。”
“那我也走了。”付晓知道，陆和这个时候大概想自己呆着。这也是秦涵催他们回去睡觉的原因。
“不许回去给我刷礼物啊”陆和不回头地说。
付晓僵在门口，她好像确实是打算屋给他刷点礼物的。“开门红也不许？”
“我又不是没有能力”陆和说。
陆和关上了客厅的灯，走廊的光顺着付晓打开的门投入客厅，她的影子被拉长，正好罩住了桌前的陆和，而他的手机在影子里正发着淡淡的光，微弱而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