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的最后方侧门,少女穿着醒目的蓝黑色作战服,缓慢地走进教堂。
她的身型单薄,但身后却背着半人高的无弦长弓,出现的突兀。
少女面容姣美,更美的眸子被黑色的眼罩完全遮掩,让人忍不住想象带子下是否有双勾人的眼睛。
元七选了个无人的角落坐下,将身后的长弓随手搁置在长椅上,没有表情地感受着教堂里庄严神圣的音乐和祷告声。
就这么静坐着,没有任何举动,直到教堂散场。
她没有继续按照那天的情景继续扮演下去,元七闯入了一片能让她静心的地方。
不能在杀人了…
衪的追随者对陌生气息频频侧目,良好的教养让他们不会止步观望少女。
元七端坐着,右手轻抚长弓,浑身散发着一种陌生而疏离的气息,眼眸被黑带子完全遮掩,让人猜不准少女是否醒着。
年轻的牧师凭着为祂服务的原则,起步靠近元七。
牧师脖子上悬挂着十字架,手上拿着传教衪的书籍,黑色的袍子在走动时也鲜少晃动。
“朋友,您是来洗礼的吗?”
元七下意识摸了下长弓,有些失神。
她只是想找个地方躲一会安静。
“洗礼?有什么用?”元七说话的语速有点慢,让人感觉她还没有全然睡醒。
牧师讶然,少女眼睛被完全遮挡着,竟还能准确的抬头对上他眼睛的方向。
尽管少女的话语懵懂,但祂会原谅的,牧师温着声音解释道:“洗礼是入教仪式,洗净过去的罪恶,入教人对祂的信仰,并被接纳为祂的教徒。”
“为什么要成为衪的教徒?”元七在很认真的求学,在过往的认知里没有关于衪的知识,准确的说,是没有关于除机甲外的任何常识性知识。
少女还在‘望’着他。
好奇远大于虔诚的态度。
……牧师莫名有一种被冒犯了的感觉。
祂永远会爱他的子民的,无论他们犯了什么错,他们是祂的孩子。“神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我们,叫一切信他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
“反得永生?”元七突兀带着长弓站起身,向牧师迈进一步,嘴里重复了几遍不至灭亡,反得永生。
牧师震惊了一瞬,马上恢复正常,向祂的子民说:“对,祂在你未来的路上引导你,护卫你。”
“护卫我?”元七顿住了,周身变得茫然,弯手将长弓重新垮在背上,不在打算继续交谈。
她不信的,虚无的神怎么能护住实体的拥护者。
元七向侧门走了几步,又停住脚,问牧师:“那你们有人获得永生了吗?”
牧师对待这种问题已经习惯了,有太多无知的子民用这句话来挑衅衪。
但少女的语气太过真挚,让人猜不准她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永生了吗?
永生了,像祂一样死亡之后获得新生。像祂一样忘记了新生之前的记忆。
元七没等到牧师的回答,重复刚才得步子,转到了侧门的方向。
她的身影渐行渐远,有种于世俗格格不入的孤独感。
元七远离了教堂,漫无目的的走着,顺着人流而行。
绚丽多彩的广告牌漂浮在飞车道上方,变换着一条又一条广告,让人眼花缭乱,周围的飞车在等待着指令,蓄意而驰。
春天刚过,没几天就要入夏,此时的阳光依然温暖宜人,没有让人感到炎热难耐。
温暖的阳光穿梭于微隙的气息。舒倘,漫长。
路边漂浮着五彩缤纷的全息投影,演员展现绰约多姿的美貌,宣传着自己代言的产品。
元七的气质与热闹的人群相隔,也许是因为她背着长弓的原因,引的路人侧目。
也许是因为在损坏的器官肢体都可以被义肢替代的星迹6828年,既然还有‘盲人’的存在让他们新奇。
算了,还是回去把他杀了吧。
都一样让人厌烦。
死不悔改的东西。
……
元七特意在外面买了两瓶金伯喜欢的酒带回去。
刚推开房门便看到了金伯坐在客厅等着她了。
金伯旁边放着被她踩碎的木渣,但不见文件的踪迹。“去哪了?”
“怎么回来这么晚。”金伯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跟往常一样。亲切。
元七顺着他的话接到,晃了晃手里的酒瓶:“出去给你买酒了。”
元七说完后,室内陷入了沉默。
气泡在瓶内漂浮着,轻柔地碰触瓶壁,从底部向上升起,带动着周围液体的微小波动。
金伯按了按眉心,语气有些不耐:“你动了我的东西?”
元七淡淡一笑,拿着酒瓶坐到了金伯对面:“帮你打扫房间呢。”
金伯在和她拉扯,因为什么?
之前金伯可是直接带着卡逃跑了,只不过还是被她找到了而已。
“可惜了,我本来打算过一段时间给你一个惊喜。”金伯脸色一变,一脸笑意的拿起文件递给元七:“我跟你找了份工作,吃的是联邦饭。”
元七不明的接过文件,金伯的话圆了之前为什么藏文件的事情,像是认真准备惊喜的父亲。
空间想让她沉沦?
要不是因为她恢复记忆了说不定真的会信。
元七:“这很难吧。”
毕竟是护卫队。
“不难,运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