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旷……”
“嗯?”
“算了!”
“姐姐是想将收获都分给宁缺?”
“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又没说,你怎么知道我想哪样?
苏旷暗自吐槽,嘴上却道:“我知道,他们都是来帮咱家夺取灵脉的,如今死了人……”
“也不是!”
苏纤络抬手将鬓角的发丝勾至耳后,思索片刻道:“死了人,自有家族抚恤,只是宁缺毕竟是你朋友,又与咱们一道猎杀妖兽,如今他家里有人战死,便是给些奠仪也是应有之义。”
她并非苏旷一般,不通人情世故。
苏旷暗道,反正我们又不需要功勋,你想贴补情郎,我难道还会反对,又何必找这些借口。
嘴上附和道:“对对对!奠仪!还是姐姐你有办法。”
“说了不是你想得那样!”
“我没想什么啊!不就是效仿凡人,给奠仪吗?”
对于这个弟弟,苏纤络也有些无奈,总不能因为他误会,便克扣了应有之义吧?反正以后他自会明白。
“行了!你也别到处乱跑了,还是快些归队吧!”
“诶!诶!”苏旷答应一声,却并未离开,反在一旁扭扭捏捏。
“还有事?”
苏旷想了想,道:“姐姐,既然咱们也不要那劳什子功勋,不如以后的,也都记在宁缺头上算了,若是他家能搬到这儿,等家族的城池建好,咱们过来寻他也方便些。”
“胡闹!咱们虽然不需要功勋,可送出去的功勋也是要跟家族兑换的,这岂不是因私废公!人人都这样,家族还不得被搬空了,今日的事,我等战事结束,也要向文琳姑母禀告的。”
苏旷心里委屈,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们见面方便?泗水流域那鸟不拉屎的地方,飞去流云城的飞梭,一年都没有几班,反倒是这里,以后做为家族灵脉,定会时不时过来。
他心中不忿,脸上自然也没藏住。
苏纤络看在眼里,叹道:“况且,说好了平分所得,若是毫无由头,宁缺又怎么肯收。”
并非她无的放矢,想到弟弟毁去的那条蛇,当时苏旷已经提出买下,宁缺都不愿顺水推舟,何况毫无由头的施舍?
她这么一提,苏旷显然也想到之前自己有过提议,宁缺却执意要求平分。
心想,果然还是姐姐懂他,也就不再坚持。
……
对于姐弟两的谈话,宁缺一无所知。
看着面前燃起的熊熊大火,心里多少有些难受。
尸首的保存虽然不难,可存在在谁那儿却是个问题,毕竟谁都不能保证自己就万无一失。
还不如留下骨灰,以免万一遗落,被妖兽啃噬或是被居心叵测之人获得。
虽然魔修属于过街老鼠,可从来都不乏铤而走险之人。
“我若是战死,也当如是!”
宁思远看出场面有些悲凉,强打精神道:“咱们虽为灵脉而来,却不是来送死的,就当是个教训,以后切莫急功近利。”
说到这,忍不住叹息,这教训实在太大了啊!
看向垂头丧气的宁思渊。
“骨灰你带在身边,时刻警醒吧!”
说完,佝偻着背转身离开。
收拾好骨灰交给宁思渊,宁缺又安慰了族人几句,听到营地内传来集合的号令,才与众人各自归队。
战后统计的苏纤络,来到宁缺身旁,伸手接过令牌,轻声道:“节哀!”
“多谢!”
之前她与苏旷同去,宁缺看在眼里,真心实意道了句谢。
“今日收获就当我与苏旷送的奠仪,莫要推辞。”
此时告知那是奠仪,若战后结算宁缺得知,性质则截然不同。
不过她并未给宁缺开口回绝的机会,递过令牌,便转身离开。
正如苏纤络所说,苏家对于战死之人是有抚恤的。
虽然一开始他确实想将飞剑卖个高价,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属于技术活,与同情的施舍沾不上边。
站着把钱挣了,算是他的底线吧。
现如今,既然苏纤络都说了是奠仪,想到拼死拼活的宁家众人,宁缺终究还是没有再矫情。
多一份功勋也是好的,总好过最终竹篮打水,这份情他记下了,以后有机会慢慢还吧。
大队再度启程,途中两道白芒追上大军,稍稍停顿,便落在中军那艘五阶飞梭之上。
苏哲迈出舱室,对着为首那人道:“崔老鬼,你总算来了!”
“哈哈哈!苏兄不会是担心我出尔反尔吧!”
“怎么会!你我相交多年,岂会不知你的为人?只是担心你有事耽搁,错过这个机会!”
“不错!此次不但关乎那两处四阶灵脉,也关乎我流云宗的颜面,不容有失!”
说到这,崔姓老者环顾四周,傲然道:“临行前找老祖算了一卦,这才耽搁了一些时日。”
“哦!不知峰主有何指示?”苏哲连忙俯身道。
“此地离那只土蝼已然不远了,为防它有所感应,还是少说为妙,届时你自会知道。”
说完,越过苏哲,一马当先迈步进入舱室。
苏哲并未露出任何不满,笑嘻嘻的跟在身后。
……
数日后,大队停在一处乌云遮罩的山谷前。
偌大的山谷,居然连只飞鸟都不曾看见,弥漫着一股阴森之气,只有风吹树叶发出的沙沙声,让人不寒而栗。
看见这幅与所见的灵脉,截然不同的景象,宁缺不禁心头有些打鼓。
“我等与你们流云宗井水不犯河水,当真要赶尽杀绝?”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下方山谷幽幽传来。
“哼!”
回应他的,是一个男人不屑的冷哼:“你等利用我流云宗弟子尸骨积蓄煞气,还敢说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便叫你们这些藏头露尾的鼠辈无处遁形,看看你们到底是哪家的败类!”
“结阵!给我杀!”
这个男声明显与素日指挥的女声不是同一人。
不过,能在大阵之中发号施令,之前的指挥者也并无异议,飞梭上的修士大军只当是临时更换指挥,赶忙依令行事。
宁缺留了个心眼,偷偷瞥了眼苏纤络,发觉她眉头轻皱。
难道说话的不是苏家老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