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宁旭便从奶娘手中接过儿子,拉着陈佳就要去找宁缺。
陈佳连忙抽了抽手,退缩道:“我……我就不去了吧!”
“你怎么能不去?万一家主问我们的意思,我难不成再回来找你?再说了,请家主赐名又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不过是提前几年罢了。”
陈佳转念一想,也确如宁旭所说,二人便带着孩子来到宁缺楼下。
听完二人的诉求,宁缺沉吟道:“原先赐名是因为仙凡有别,修士的名字不让凡人来取,倒是没有必要这么较真,我看名字就由你们自己来取,如何?”
想了想又道:“我之前疏忽了,回头再跟宁川说一声,让他们也自己给孩子取名。”
陈佳虽然也希望能自己取,却心里还有些想法,担心宁缺是区别对待,连个名字都懒得赐,此刻听说宁川和余红英的女儿,也是一般对待,顿时打消了疑虑。
她担心宁旭没有成算,忙抢先开口道:“那我们先同宁川他们商量一下,看看他们的意思再说。”
宁缺自不会反对,见到孩子少不得又逗弄了一会儿。
他两辈子加起来还没有自己的孩子,但如今做为家主,这些晚辈也都和自己的孩子差不多,尤其宁旭和宁川与他年纪相仿,关系也一直十分融洽,看待他们的孩子更多了几分亲切。
笑着对二人道:“我看,以后可以让孩子,多到我这里来转转,万一有灵根也算未雨绸缪,即便没有灵根,精力也会比普通人旺盛些,一会儿你们过去,也一并告诉宁川。”
“噯!多谢家主!”陈佳不由一楞,随即大喜过望连声答应。
暗道,莫非昨夜的话被家主听了去?否则,怎么会突然有这个提议。
想到这,不由身子猛然一颤,羞得胀红了脸,昨夜话还没说完,就……也不知家主偷听了多久,到底是蓄意偷听,还是恰逢其会。
她这边有了先入为主的猜测,便觉得宁缺看过来的眼神,也多了些意味深长的窥视,顿时觉得浑身燥的慌,不自觉的将手臂掩在身前。
可遮掩的动作方做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忙双手交叉置于腰间,双腿微曲,再度盈盈一礼。
“多谢……家主!”
宁缺也愣住了神,明明刚刚谢过,这怎么又道谢,再看她红头胀脸,只能将原因归结于高兴过了头。
毕竟身为人母,知道儿子能够强化神识,心潮澎湃也是可以理解的。
对此,宁缺颇为欣慰,陈佳能对孩子上心,以后对宁家也多了份归属感。
想到自己之前那些手段,确实不怎么光彩,便抬手甩出一道灵力将其托起,和颜悦色道:“他们也都是宁家的孩子,都是一家人,勿需这些虚礼。”
被那无孔不入的灵气托起,陈佳只觉得心乱如麻,心虚的瞥了眼身旁的宁旭,见他还在那儿乐呵呵的,顿时又羞又气。
只是,别说这只是猜测,就算猜测为真,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说不定反被扣上一个污蔑家主的名头,加之她素来畏惧宁缺,只能将这些猜测埋在心底,不敢声张。
“我……我们就不打扰家主了,这就去告诉宁川和红英。”
宁缺点了点头,将怀中的孩子往前一递。
陈佳忙看向宁旭,见他不为所动,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小心翼翼将孩子接过。
陈佳原想着尽快离开,万万没料到,宁缺竟然将二人送出大门,目送他们离开。
虽并未回头,可一想到身后的目光,陈佳走路姿势都别扭了起来。
抱着孩子来到宁川家,宁旭忙不迭的将消息告知,宁川和余红英自然异常高兴。
他们没有陈佳的心思,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谁不想亲自命名?更何况还能享受炼神花的气息,锤炼神识,若真的有了灵根,无异于赢在了起跑线上,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当即就议定,要给孩子取名,其后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商量了半天。
宁川二人有商有量,给女儿取了个宁元素。
而一向在家中说一不二的陈佳,却有些心不在焉,宁旭还以为她是在外人面前给自己留面子,便趾高气扬的摆起了谱来,给孩子取名宁元峰。
离开宁川家,陈佳还是没忍住,旁敲侧击道:“你说家主怎么突然这么好?”
宁旭诧异道:“他不一直这样吗?”
听到这个回答,陈佳只觉得跟他说不上,将后续的话也咽回了肚子里。
为了印证心中的猜测,隔日,她便找到了钱莹儿。
不动声色道:“前日晚上我们离开以后,我回家似乎看到了家主,那么晚了家主莫非是出来巡查?”
“呃……”钱莹儿一阵错愕,惊慌失措道:“你看到了?”
昨夜楼下坐着五六个人,宁缺便提议去藏书楼温故而知新,却没想到因为宁曦的一番话,宁元六等一众小辈正在楼中恶补,偏偏宁曦为了方便这些弟弟借阅,就近在藏经阁中修炼。
宁缺一想,既然没了温故知新的机会,不妨推陈出新,于是提议去了后山,钱莹儿素来对他予取予求,加上宁家本就人口不多,且知道他神识过人,又有隔音罩和禁制辅助,也不虞被人发现,便半推半就荒唐了一回。
原以为无人知晓,没料到今儿就被陈佳叫破。
虽然陈佳只说看到宁缺,并未提及她也在场,可她却以为是顾及她的颜面。
不免揣测,陈佳到底只是看到二人直奔后山,还是一路尾随跟至后山。
陈佳哪里知道自己闹了个乌龙,脱口而出,抱怨道:“你怎么也不……”
话到嘴边才反应过来,钱莹儿便是知道宁缺外出,也不可能知道他去自己房外偷听,连忙收住话头。
钱莹儿自以为被陈佳窥破,倒是十分坦然:“家主爱做什么,我自然要全力配合。”
“什么!”陈佳惊呼一声,原以为她被蒙在鼓里,没想到非但知道那些腌臜事,甚至还为其遮掩,这可着实震碎了她的三观。
回想当初南迁的路上,钱莹儿不止一次的讲述,流云城那些见闻,反倒觉得她的这种行为十分合理。
只是,她怎么敢这么坦然的告诉自己?难道是吃准了自己没有证据不敢声张,还是为了帮宁缺达到什么目的,刻意为之?
原先,她还想试探钱莹儿的口风,看看能不能旁敲侧击,从钱莹儿入手曲线救国,此刻却早已没了这个心思。
又不敢撕破脸皮,只能佯装听不懂,有一搭没一搭的陪着钱莹儿闲谈。
“家主既然许小宝去锤炼神识,你不如等轮到宁曦和红英的时候搬过去住,如此既不会占了房舍,又能让小宝多沾些好处。”
“我这边灵田丢不开,还是让奶娘带过去吧!”
“灵田又不是离不得人,白天交给红英和宁曦,晚上过去带孩子睡觉就是了,奶娘毕竟是凡人,就是家主不说,红英和宁曦难道就没意见?”
二人驴唇不对马嘴,倒也说的有来有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