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尸体都收敛了,叫藏经阁的也过来吧。”看着地下躺着的七八具尸体,宁缺沉声道。
家族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这次又折损这么多人,宁诚、宁宇是拓荒战的留守成员,另外六人都是这些年他一把手培养的,叫他如何能不心痛。
不过,身为家主,却不能在众人面前露出这种情绪。
且逝者已矣,生者如斯,那些受伤的族人,却不能再有折损了。
神念扫过受伤的众人,抛出几颗疗伤的丹药,宁缺来到宁旭身前,意味深长的瞥了眼一旁的陈佳。
之前情况紧急,他顾不得琢磨那些闲话,此刻却记起了淫邪修士的话。
雏儿自然不可能说的是钱莹儿,那就只可能是陈佳了。
“家……还请家主责罚!”陈佳被他看的发毛,低下头,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宁缺掏出一颗疗伤丹药,递给陈佳,她连忙接过,掰开宁旭的嘴,放了进去。
宁缺随即打出一计木系疗伤法术,沉吟道:“此次你也算与家族共患难,待宁旭醒了,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见藏经阁的族人被钱莹儿带来,宁缺转过身,一脚揣在罪魁祸首身上。
扬声道:“贼人伤我同胞,我特地留他一条命,现在,给你们替同胞报仇的机会……”
说话间,一抬手,将掉落在大殿前的一柄飞剑握在手中。
“还能起来的都过来!拿上此剑,一人刺他一剑!”
他之所以留下这人性命,就是想让他们都沾一沾血。
宁思渊心中的愤怒不下于宁缺,一马当先,抢过他手中的飞剑,一剑刺去。
随即将剑抛给了宁川,他们二人都是参加过拓荒战的,早已看惯了这样的场面。
为了让族人都能亲手完成复仇,甚至在一旁指点如何避开要害。
只是,哪怕是参与战斗的几人,都没有真正沾过血腥,不免有些踌躇不前。
宁缺呼喝道:“看看地上的族人,若是你们落到他的手上,可会心慈手软?”
钱莹儿一咬牙,接过飞剑,快步上前,一闭眼,刺了下去,随即陈佳、宁涛等人也都接上。
伴随着一阵阵惨叫声响起,宁家众人的脸上也多了一丝沉稳。
“待到天明,再拿他的头颅,祭奠死去的族人,都先去大殿休息吧!”
宁缺手起剑落,割下了头颅,同时无头尸体上的一个储物袋,也飘入他的手中。
带上两仪环和飘带,转身来到大殿前,又将另两具尸体上的储物袋及掉落的刺针收起。
看向大殿前忐忑的余红英道:“宁家招待不周,让余姑娘受惊了。”
“前……前辈言重了,之前多谢前辈回护。”她虽对宁缺表达谢意,目光却若有若无的飘向宁川。
宁缺那一声呼喊不假,但他也是分身乏术,若非宁川及时赶到……
宁缺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一动。
吩咐道:“宁川,客房已经损毁了,你送余姑娘先去你那,替她检查一下,看看有无受伤,回头再来大殿。”
“我?”宁川有些木然。
可环顾四周,确实只有自己最为合适,宁缺还要稳定大局,宁思渊有伤在身,又虚耗过度,练气期没有法器,来回一趟太过耽误时间。
只是,他带着余红英飞行倒是可以,却少不得拉拉扯扯。
正犹豫之间,却发现余红英已然抱住他的一条胳膊。
凄凄道:“有劳宁川大哥了!”
宁川也不再迟疑,带着人向后山驮鳐栖息地飞去。
看着宁川离开,宁缺不由摇了摇头,此次家族又折损了八人,钱不二那边又不知还能顶多久。
余红英不但能够炼器,又在集市摆摊多年,若是真能促成,倒是一举两得。
虽然她只有练气中期修为,但也是三灵根资质,只是之前耽误了修行,不是没有筑基的可能,倒也不算委屈了宁川。
不过,眼下还只是一个初步的想法,总要问过二人的意思。
并且,之前余红英话里多有不实之处,还得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免得有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按下此事,他开始清点收获。
要说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五件法器价值不菲,虽然两柄飞剑和一根刺针只是中品。
但极品两仪环和上品飘带却价值不菲,只这两件怕是就抵得过宁家近十年的收益了。
只是他现在闹不清这五人的来历,万一有什么背景,恐怕未必好收场。
加上还逃走了二人,其中还有一个筑基后期,万一晋级结丹回来报复。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总不能担心麻烦、报复,就引颈就戮吧。
估算完法器的价值,将神识探入三个储物袋,里面的瓶瓶罐罐,以及乱七八糟的材料懒得细算。
倒是灵石和几本卷轴、玉简,吸引了宁缺的注意。
灵石不算多,只有十三枚上品,外加千余枚中品。
他并没有将袋中的灵石,放入自己的储物袋,这场仗大家都出了力,战利品也得按劳分配,故而只测算了一下数量,拿出四枚填充阵法的灵石。
刚经历一场大战,他最担心的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只是苦于没有灵石重启大阵。
发现储物袋中的上品灵石,他来不及再看里面的玉简、卷轴,转而拿着灵石,来到大殿的耳房。
这边刚填充好灵石,大阵的光圈堪堪弥合,却忽然感觉到一股突如其来的威压,轰在法阵之上。
“下面的家族听着,流云宗执法峰巡察使卢剑邢,前来追凶,限你三息之内打开禁止,否则……”
后面的话并没有说,但意思却再明显不过。
宁缺透过阵旗,只见一个身穿流云道袍,手持罗盘的二十来岁青年,站在祥云飞梭之上,双眸如电,凝视下方。
他目光犀利,仿佛透过阵旗凝视着宁缺的一举一动。
宁缺稍一犹豫,立即打开禁制,来到大殿前,眼神安抚惊疑不定的族人。
随即,冲着上方躬身一礼,不卑不亢道:“晚辈蔚山宁家家主宁缺,不知前辈所为何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