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桥看不出是人工建造还是自然形成,长约三十余丈,最窄之处,只有三四尺宽。
石桥之下的景象倒是不吓人,是一片洁白无瑕的云海,但陈炼心里明白,云海之下便是万丈深渊,若是从石桥上摔下去,只怕连渣都不剩。
石桥的另一端,有一面巨大的石碑,刻篆着‘玄天圣女神殿’六个大字,接下来便是一整个宫殿群,最大的一座宫殿,就在玄天圣女雕像的下方。
袁宁珂走在最前边,杨灵秀骑着熔岩牦牛跟在后边,陈炼走在最后。
陈炼皱起眉头,心想:熔岩牦牛这么庞大这么重,能走得过这石桥吗?就算走得过去,就不怕把石桥压垮吗?
袁宁珂头也不回,一边走一边说道:“小子,想要知道这道裂谷深渊有多深吗?如果想的话,可以跳下去试试的,到底之后记得爬回来告诉本座。”
陈炼自然听得出袁宁珂是在说反话,提醒他走在石桥上的时候,不要胡思乱想。
熔岩牦牛走到狭窄处,随即蹲下,卯足劲纵身一跃,直接跳过了窄处,落地后优哉游哉地继续走。
袁宁珂道:“别看小团团温顺,就以为它好欺负,真要打起来,你这小子还真不是它的对手。”
杨灵秀也附和道:“小团团可厉害了!”
“知道了,知道了!”
陈炼讪笑着应和,他也知道熔岩牦牛厉害,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大头的家伙,居然叫‘小团团’这种名字。
母女没有把陈炼带到那座最大的宫殿,而是到了下层一间较为细小,平常起居的小宫殿。
一名同样身穿白衣、鹤发童颜的老妪,在凛冽的寒风中站得笔直。
杨灵秀看到老妪,立刻大叫一声‘圣者婆婆’,从熔岩牦牛上跳了下去,老妪十分矫健地一把抱住杨灵秀,笑道:“小灵秀,终于回来啦!”
由这一幕看来,那老妪和蔼可亲得如同普通人家的老奶奶,但陈炼知道,这名老妪便是大名鼎鼎的圣女殿第一号人物,‘圣者’明媗。
杨灵秀撒娇地把头埋在老妪怀里,道:“婆婆,我回来了。”
圣者明媗抚摸着杨灵秀的小脑袋,询问了几句这次出行的情况,随即道:“先去安置好小团团,然后去找你的姨姨们玩吧!我们要与陈小兄弟说些事情。”
杨灵秀扁扁嘴,仰着头看着明媗,道:“我要留在婆婆这儿……”说着便又偷瞄了一眼陈炼。
明媗安慰道:“我和你娘,确实有正事要与陈小兄弟商谈,灵秀乖,先去找你的姨姨们玩,等我们谈完正事,吃饭的时候再派人找你过来。”
杨灵秀骑着熔岩牦牛离去,明媗看着杨灵秀的背影,笑道:“小灵秀这次倒是不怕生了,或许是因为陈小兄弟是她父亲的弟子的缘故。”
袁宁珂笑道:“二人说悄悄话说了一路,还叫那小子大哥哥呢!”
等二人谈完闲话,陈炼才上前正式行礼,道:“晚辈陈炼,靖平侯府世子,见过圣者大人。”
明媗摆摆手,微笑道:“我们圣女殿不讲那么多世俗的虚礼,小兄弟大可不必这么拘谨。以小兄弟的特殊锻体之法,这万难道只怕走得有些艰难,期间受了不少罪,先进来喝碗奶茶暖暖身子,我们再慢慢谈正事。”
陈炼心里泛着嘀咕,跟随明媗和袁宁珂进了宫殿。
说是宫殿,那也只是外在看起来比较宏伟壮观而已,内部的陈设倒是十分简单朴素。
墙边有个灶炉,兼顾取暖煮食之用,上头烧着一个银色铁壶,陈炼进了门,便嗅到了浓浓的奶香味和茶味。
奶茶早就煮好了,用铁壶温着,看来明媗早就预料到陈炼会在今日前来拜访,事先准备好款待陈炼的东西。
奶茶的味道无疑是极好的,但陈炼还是喝不太习惯,不过他生来贫苦,对吃喝没那么多讲究,不习惯也把满满一碗奶茶喝个精光。
明媗就像邻家的老奶奶那般,微笑着道:“既然喜欢喝,便多喝一点。女神峰上物资不像世俗间那般宽裕,但这些奶茶管够。”
明媗平易近人是一回事,陈炼可不敢放肆,放下茶碗,恭敬道:“晚辈已经喝够了。”
“够了便好,够了便好!”明媗亲切地笑了几声,又道:“既然已经喝够了,那我们接下来便开始谈正事吧!”她思索了一下,道:“此事说来话长,不如就由宁珂和令尊师那段姻缘说起吧!”
圣女殿属于苦行清修的门派,门内有许多清规戒律,但对男女之事并无限制,甚至比世俗规矩更加宽容。
男女之间只要情投意合便可结合,无需举行世俗的婚礼仪式,甚至不用告知长辈。
袁宁珂红着脸撒娇道:“师尊要说便说,为何要扯到弟子身上来?”
明媗呵呵笑道:“小灵秀都这么大了,你还有什么可害羞的。”随即又对陈炼解释道:“人伦大礼,在我派看来,是人类繁衍延续的重要仪式,无比神圣,故而不像你们世俗人那么避讳,更不会认为是污秽之事。”
“晚辈明白了!”陈炼低着头,也有些脸红,毕竟他也是未经人事的‘小男孩’。
袁宁珂扭捏了一会儿,却还是说起了当年的事情。
“你一定已经猜到,那傻子当年出手救的女子,其实就是本座吧?”袁宁珂问陈炼。
陈炼点了点头。
袁宁珂继续道:“那姓段的小子一直觊觎本座的美色,但本座最烦的就是这种仗势欺人的纨绔,根本不屑于看他一眼。
他三番四次纠缠,本座忍无可忍,只好出手教训了他一番。呸!真是个废物,连本座都打不过,居然还敢打本座的主意。”
只从袁宁珂的言谈,陈炼也看得出袁宁珂有多么讨厌那姓段的。
袁宁珂又道:“神都七宗,各自有擅长的领域,我们圣女殿善于治病疗伤,而长生宗则是在丹药一道有其独到之处,那混蛋打不过本座,居然打起了歪主意,竟然找了个机会,对本座下药了!”
她顿了顿,脸颊浮起一抹嫣红,又道:“因为一次偶然的事件,事前本座已经认识那傻子,姓段的干的龌龊事,刚好被那傻子撞破,当时他愤怒至极,出手没轻没重,居然一剑把那姓段的劈开了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