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震指尖一凉,一种熟悉的感觉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乖儿!”小男孩的父亲满脸焦急地冲进门来。
“怎么了?爹爹?”
“快,我们要离开此处,金狗又打过来了。”小男孩的父亲铺平了床上的被子,然后从一个简陋的木箱里,抱出一些衣物堆在被子中间。
“哦。好的,爹爹。”小男孩并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不过既然他的父亲都已经这样说,他自然按照他父亲所说,帮忙整理起衣物。
很快,两人就把衣服被褥整理好了。
小男孩见状,回到矮几旁,捧起桌上的陶罐就想往包袱里放。
男人见状,连忙拦住了他,“爹爹已经带着钱财了,我们把黑宝藏在屋中吧。”
之前一直很坚强的小男孩,不知道为什么顿时大哭起来,“不要,不能扔下黑宝。”
男人见状,放下手中的衣服,蹲下身子用衣袖擦干小男孩的眼泪,“乖儿,我们暂且把黑宝留在家中。开春之后我们还会回来的,就像上次那样。”
小男孩抹了抹眼泪,抽泣道,“真是如此吗?上次父亲也是这般说的,但是娘根本就未曾回来。”
男人默默无语地帮小男孩拭去眼泪,半晌后才叹道,“爹爹答应你,一直和你在一起,永远不会再分开。听话,我们时间不多了。”
小男孩默默地点点头,双手不舍地把陶罐递给男人。
男人接过陶罐,放在一旁的床上,然后一边走向屋外,一边对小男孩说道,“乖儿,你多穿些衣裳,外头凉。爹爹去拿个锄头,把黑宝藏起来。”
小男孩闻言后,默默地拿起床上的衣物,就开始往自己身上套。
不久之后,男子拿着一把锄头走进来。
他移开矮几后,很快在地上挖出一个坑。
小男孩此时也已经穿好衣服,他捧起陶罐,轻声道,“黑宝乖,我过几日便会回来。你可要好好看家哦。”
说完,他便挪动着略显臃肿的身体,把陶罐放入坑中。
放好之后,他抬头看了男子一眼,“爹爹,我们会回来的是吧?”
男子用力地点了点头,“一定。”
接着,他指着桌上的那块砚台,“把你娘做的这块砚台,也一并埋下去吧。我们要轻装从简,带着此物多有不便。”
小男孩点头答应一声,将那块歙砚放在陶罐的旁边。
接着,他推动两旁的土,填入了这个土坑里。
“黑宝,爹爹说我们一定会回来的。你在家要乖哦。”
随着他的说话声,黄震的视线慢慢地被黑暗所淹没。
没过多久,就听到男子说了一句,“乖儿,我们走。”
然后,黄震才从记忆中,慢慢地退了出来。
一回过神,他兴奋地一挥拳头,那方歙砚跟着一起埋了起来。
不过,很快他的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
既然陶罐已经被挖出来了,那照理来说这块歙砚也应该已经出土了。
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
看样子,只能明天去询问一下摊主了。
如果他不知道这块歙砚的事,那么自己还能有一丝希望。
从记忆中的情况来看,那块歙砚应该是小男孩的母亲亲手做的。
那也就说明,他母亲应该是来自歙州。
黄震暗叹一声,“希望他们一家,能安全地逃回歙州吧。”
宋末乱世,对这家人的伤害太大了,小男孩的母亲应该是在第一次金兵围城中失散的。
一个弱女子,在这乱世中的结局可想而知。
而这对父子,也在第二次金兵围城中失去踪迹。
这天寒地冻的天气,这对贫民父子的结局可想而知。
黄震摇了摇头,继续将手伸向陶罐,他想试试看有没有陶罐出土时的记忆。
不过可惜的是,他尝试几次都没有新的记忆产生。
看样子,陶罐的记忆应该都已经被读取过了。
自己只有明天亲自跑一趟古玩市场,找那个摊主问一下。
若那方砚台真是歙砚的话,那自己可就发财了。
想到这里,黄震顿时来了精神。
他直接打开了电脑,开始搜索起关于歙砚的信息。
宋代歙砚的存世量较少,因此其拍卖价格一直居高不下。
根据他刚刚查到的信息显示,宋代歙砚曾经在2005年书法碑刻拍卖会上以135万元的高价拍出。
还有一方现代歙砚,在佳得2011春拍上以63.2万元人民币成交
黄震估摸着自己看到的那块歙砚,论精美程度,不逊于现代那块。
据他自己的保守估计,这块歙砚差不多也能值个一百万左右。
正在他在翻阅资料时,门铃声突然响起,把他从亢奋的状态中惊醒过来。
他皱了皱眉头,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手机屏幕上显示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半。
黄震顿时就有些不高兴了,谁没事半夜来敲门。
就在他刚想破口大骂时,手机上收到一条赵晨飞的消息。
【开门!】
见到消息后,黄震这才不情不愿地走过去打开门。
一开门,他就看到防盗门外,赵晨飞满脸堆笑地举着一包东西说道,“先生,您的外卖到了。”
黄震无奈地白了他一眼,给他打开防盗门。
赵晨飞嘿嘿一笑,从他的身旁挤了进来,然后他朝着后面撇撇头,“车上还有一箱啤酒,你去搬上来。”
黄震无语地点点头,伸手从他的口袋中摸出一把钥匙,然后向门外走去。
也不用问他是什么车,反正自己这平民小区里最不可能看到的车就是他开的。
果然,当他走出楼道之后,门口不远处停着一辆大红色的跑车。
黄震按下钥匙上的按键,果然那辆车的双闪灯亮起。
“骚包。”他暗骂一声,然后在周围邻居好奇的目光中走到车头,从里面抱出一箱子啤酒。
然后,他顶着邻居们羡慕的目光,逃回了家里。
此时,赵晨飞已经把一堆烧烤,摊开放在桌子上。
见黄震回来后,他挑了挑眉说道,“一起喝点?”
黄震无语地点了点头,这家伙都已经准备好了,这不是在明知故问吗?
他叹了口气,把那箱啤酒打开后,拿起两罐放在桌上。
剩下的那些,黄震把它们全都放到冰箱里冷藏着。
赵晨飞抢过一罐啤酒,呲的一声打开后,大口灌了起来。
“唉,舒服。”
黄震坐到了他的对面,抿了一口啤酒后调侃道,“怎么,过来收拾我了?”
赵晨飞苦笑着摆摆手,“你小子,哪有你这样陷害兄弟的。我差点被我家老爷子骂死。”
黄震闻言嘿嘿一笑,随即骂道,“活该,谁叫你小子放我鸽子的?”
赵晨飞举起手中的啤酒说道,“算兄弟的不是,我自罚一罐。”
说完,他举起啤酒,就是一通猛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