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中央目前有三十六路军队,除开十八路宿卫军外,其余均为牙门军。洛阳京城外驻守的牙门军大约有五万余人,分别由前、后、左、右四位护军将军统领。
文鸯,曹魏将领文钦之子。他曾同其父一起假托曹魏太后诏书,在寿春起兵,讨伐司马师。他曾在司马师军前击鼓喧闹,想要扰乱敌方军心,使得他旧伤复发;更单枪匹马冲入司马师所率的数千骑兵阵中,转眼间便杀伤百余人,进出六七次,令追骑不敢逼近。虽然司马师最终大破文钦文鸯父子,但他回军后就死了。
后来文鸯随文钦投降吴国,文钦最后被诸葛诞所杀。文鸯和其弟文虎为了保住性命只得投奔司马昭。
司马炎即位后,文鸯因前事一直不得重用,但因其才干突出,于是让他担任了牙门军前军的护军将军。
司马衷此番要去的就是牙门军前军。牙门军的十八路军队,前后分别有四路,左右分别有五路,每路大约两千八百人。
恰逢司马炎下令从全国征召骁勇之人以背伐吴之战,各路军队都新进了些士卒。
“末将恭迎太子殿下!”文鸯得知司马衷要来,一早便率领左右在营前迎接,态度极其谦卑。
司马衷知道文鸯的底细才特意选了前军,他赶忙虚抬了下手,令文鸯等人免礼,道:“吾此番前来要有劳文将军了。”
“殿下前来,末将等人荣幸之至!”文鸯忙赔着笑脸说道,“末将已为太子殿下备好歇息的营房,殿下是否要先看看?”
“不必!文将军将吾看作一般士卒即可,吾与众将士同食宿。”司马衷肃然说道。
文鸯听后十分讶异,稍微愣了一下,便马上又赔着笑脸道:“那末将重新为太子殿下安排!”
司马衷点了点头,望着远处的演武场道:“那里就是演武场吧?带吾去看看!”
文鸯领命带着司马衷走向演武场,沿路经过的营房看起来都干净整洁,偶有经过的杂役士卒都是身形矫健,精气神十足。
因司马衷来前特命文鸯不要泄漏其太子的身份,以免影响军队的正常秩序,所以文鸯在人前是一个威严的将军模样,士卒见了他都十分恭敬地行礼,然后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
现在虽然才巳时初,却已是烈日当空,司马衷从营门口走到演武场已是大汗淋漓。而演武场上,众士卒的队伍整齐有序,还在不停地操练,声音振聋发聩,极具气势。
“文将军,看你这军队的气势,平日里肯定是军纪严明,御下有方。”司马衷赞叹道。
“末将愧不敢当!”文鸯陡然受到称赞,心里还有些意外的惊喜。
他一直以为太子在皇宫之中是养尊处优,没想到烈日炎炎之下看将士们操练,站了半个时辰还面不改色,这倒让他对他的印象有些改观。然而看是一回事,练又是另外一回事。
在司马衷观看将士操练的间隙,文鸯已命人将他住的营房准备好,此间营房虽然是按照新进士卒的标准来布置的,但里面就放了两张床,一张是给司马衷休息的,一张是给他的贴身侍卫吴峰的。
观看完后文鸯领着司马衷到了营房,司马衷看过后点头道:“不错,是跟其他营房差不多,不过怎地这间营房只有两张床?其他营房至少有六张床铺。”
“殿下恕罪!殿下的安危事关重大,末将实在不敢让其他人跟殿下住在一起,万一有什么闪失末将担当不起啊!”文鸯抹了抹脸上的汗水道。
“吾此行极为秘密,一般人都不知晓,若与其他士卒区别对待,那岂不是更加惹人生疑?”司马衷问道。
“殿下放心,末将自会为殿下打理妥当,到时候营中人只会知道此次新来士卒恰好多出殿下跟殿下的侍卫二人,只得另住一间房。”文鸯解释道。
司马衷听了觉得可行,于是不再追究。
安顿好司马衷后文鸯与其弟文虎在自己的营房中悄悄议论着。
“哎!太子对我等来说就是个烫手山芋,几大军营都不愿意太子前来,因为太子一旦有个三长两短大家都会吃不了兜着走。”文鸯叹了口气道:“不过我等既然已遭皇帝厌弃自然不能对此事有任何意见,更不能得罪了太子,只要他的要求不过分就尽量满足他吧,反正他也不会在军营久待。”
“是啊,不过若此番能让太子满意,对我等来说未必不是一个出路。”文虎道。
“那要看咱们这个太子是条龙还是条虫了。”文鸯说道。
“那兄长以为太子殿下如何?”文虎问道。
“看今日这副情状倒尚可,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在营中待下去,倘若他待了几日便受不了,我们便不指望他了。”文鸯说道。
文鸯将司马衷等一众新来的安排在了一支队伍里,有人专门负责操练这些新来的。
司马衷毕竟在皇宫里养尊处优了那么多年,身体比起其他士卒自然弱了些。头几日的操练他确实坚持不下去,文鸯暗中打了招呼,让操练他们的军官多照顾点司马衷,别让他累坏了。
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不可逞强,接受了这样的区别对待,但是他心里有股子傲气,觉得他们行的他自己也一定行,就相当于昏是锻炼身体了,于是自己默默地给自己不断地增加操练的强度。
文鸯起初还想,太子就是太子,他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跟他们这些习武之人没法比,反正他也不用上阵杀敌。
然而才过了几日,太子的状态就很明显地好转起来,渐渐能够跟得上其他人。他面对其他人完全没有太子的架子,完全把自己当作一个普通的士卒,操练起来不怕苦也不怕累,操练受了些小的皮外伤也只是简单处理后继续,吃的膳食也是跟普通士卒一样,这才让文鸯真正刮目相看。
“太子性格坚毅,全无骄奢之气,且能屈能伸,让我想起了司马师。”文鸯于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