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启强啊高启强,你的套路是真的深啊。
之前绑了李三,就提出了不交俘虏,长期收赎金的点子。
现在又提出这种空手套白狼的点子。
“哪里是空手,我们和官兵厮杀的时候,死伤这么多人,不都是本钱?”高启强反驳道。
“这倒也是。”旁边的白应物点了点头。
于智海看的目瞪口呆,这些人怎的如此大胆?
“我们没有完税收据啊。”
“这个简单,伪造就是了,那些人没几个识字的。”高启强冲着于智海回道。
“他们会信?”于智博感觉这番操作是不是太把百姓当傻子了?
“由不得他们不信。”高启强伸手指了指挂在墙上的双锤。
“这个办法好,若是他们愿意把粮食运到任家寨,还可以给他们更高的收购价,这样连运粮的人都省了。”于智博听明白了,高启强这招其实还是在收税,只不过打的是官府的旗帜。
“那以后官府若是再来收税的话,怎么办?”于智海问道,他还是觉得这个办法太坑人了。
“没有以后。”于智博对于这点倒是态度坚定。
他这话有两层意思。
要么官府没有以后再来收税的可能。
要么于智博的队伍翻船了,没有了以后,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如此一来,收粮的钱就能够解决一小半,剩下的可以慢慢赚,倒是不着急了。”
“省了运粮的人手,我们只需要全力阻止外界的粮商和官府的税丁进入水泽。”
“有东君给我们的信息优势,一百人完全可以当做一千人来用。”
啪!
于智博激动的双手用力一拍。
“这样的话,三个问题就都解决了。”
“没错,起码可以着手来做事了。”白应物点头认同。
“一想到我们即将拥有十三万石粮食,我就迫不及待的想出去再战一场,再打一块地盘。”高启强同样激动起来。
于智海看着三人无语。
‘这是把路越走越黑了啊。’
‘真不知道于家村以后还能不能存在。’
‘哎,走一步看一步吧。’
‘谁让我摊上了这么个妹夫,今后被朱九族的时候,我怎么算都跑不掉了。’
“海哥,你得振作起来,从今天开始,你就有的忙了。”
“要我做什么?”
“收税啊!水贼封锁整个白洋淀,你神通广大,可以让水贼通融,把粮食运出去,还可以代为纳税。”
“我们四个人里,就你最适合做这个事,水泽里的村庄你都有认识人。”
于智海听了忍不住吐槽道:“那我们还遮遮掩掩个啥,谁不知道我于智海是于家村的人。”
“这个简单,你就说你信了龙华会,和于家村脱离了。”
于智博估计等他们开始收税,于家村和水泽的关系也就瞒不了多久了。
先把于智海这个人才充分利用起来再说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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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安州县牢房,锦衣卫总旗姚志龙在这里划定了一部分牢房作为临时的锦衣狱。
于智博还想着自己的身份隐瞒的很好,岂不知姚志龙早已经把他查了个底朝天。
“照这么说,这个于智博应该是个天人。”
姚志龙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手里端着一碗茶,对面是被吊起来的陈守财,满身鲜血,衣衫褴褛,显然是被严刑拷打过。
一盆水泼在他脸上,血水顺着凌乱的头发流下,隐约可以看到一双无神的眼睛。
“总旗大人问你话呢,装什么死人。”旁边行刑的锦衣卫搁下水盆,又是一鞭子抽在陈守财身上。
啪!
蘸着盐水的皮鞭抽的陈守财浑身抽搐。
“我真不知道,他从未说过。”陈守财语气虚弱的回道。
“别打了,再打下去就没人可以问了。”姚志龙制止了锦衣卫的进一步拷打:“走吧,我们去一趟齐家村。”
“好嘞。”
两人走出牢房,顺着阴暗的过道往外走去。
两边的牢房中隐约可见大量的尸体,大部分尸体上都穿着陈家武馆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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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家寨码头,任四郎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又回来了。
上一次走的时候是穷途末路。
这一次回来却是带着雷霆而来。
“小家伙,别紧张,我们这次回来不抢劫,也不杀人,只是要买下村子中间那两个小山包用来建分寨。”
“你之前也不也说了,山上的地水浇不上,没人种吗?”
高启强站在任四郎旁边,摸着他光秃秃的脑袋安慰道。
这两天于智博在营地和水寨推行大扫除活动,许多头上长虱子的小孩都被刮成了光头。
“没人种,但也是任里长家的地,这个人特别看中祖上积下来的土地,轻易不会卖的。”任四郎解释道。
“我会说服他的。”高启强完全不在意。
待一行二十余人全都登上码头,由任四郎带队,所有人径直朝着任里长走去。
二十多个身高超过一米八,体型壮硕,全副武装的蒙面汉子进村,任家寨的人以为又来了“打劫的”,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原本还人来人往的小村庄瞬间变得寂静无声。
一点反抗意识都没有。
因为胆敢反抗的都已经在前几波扫荡中被消灭干净。
任里长家位于任家寨最中心,破损的大门经过简单修补之后,看起来破破烂烂的,随时都会倒塌。
高启强上前推了一下,没推开,整个门框都跟着晃动了一下。
“从里面拴上了。”任四郎开口道:“要我喊门吗?”
“用不着。”
高启强微微用力,整扇大门直接朝里倒了下去。
用力太大牵动了胸口还未完全恢复的伤口,让他一阵呲牙。
跨过门槛进入院子里,整个院子一片狼藉,还有烟熏火燎的痕迹没有清理干净。
院子中间的石桌上放着一块磨石,几把镰刀刀刃,磨石上的水迹还没干,说明刚才有人正在这里磨镰刀。
“任里长,在家吗?”高启强冲着屋子里喊道。
屋子里无人应声。
“任里长,我进来了。”
说完高启强就带着人直接朝着堂屋里走去。
咔嚓!
堂屋门的木栓被直接推断。
从敞开的堂屋门往里看去,七八个男女老少正聚集在一起,缩在堂屋角落里。
为首的是一名年龄四十岁往上的中年人,手持一把短刀对着门口。
“院子里随便你们搜,不要再杀人了,我们会拼命的。”
中年人颤颤巍巍的说着威胁的话,可看他颤抖的手,这话一点威慑力都没有。